凤仪扑到她脚边,只要流着泪水直摇头,他不知道如何说。
袁氏少爷还没有嫁进来,也没有说要卖掉他,可少爷的眼神让他害怕,他身份低微,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想安安稳稳的在小姐身边做个陪侍,一辈子伺候她,不需要给他太多,只要小姐对他笑一笑,他就很满足了。
春含雪算是个通透聪明的人,凤仪不说话,但她也猜到怎么回事,她马上就要成婚了,新嫁进门的正室夫君肯定会对遗留在女主人身边的男人多有怨气,即使只是一个无名无份的陪侍,只要跟女主人睡过一个被窝的,二话不说直接打发出去卖掉,略有心机的,找个由头打一顿在卖,又解恨又解决问题,在狠毒一点的,直接趁女主人不在打死拖去埋了,然后造谣人跑了,谁也奈何不了他。
今天吃晚饭后没多久,九姑娘又来了,笑咪咪的恭喜她的婚事,随后她跟翠娘两人边磕瓜子边聊起大宅院里的八卦,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九姑娘游走各大内院,什么劲爆信息都能听到,什么谁家的侍妾被打死了,被卖了,谁家的正室太恶毒被休了,谁家的女儿在外面风流生了孩子,谁家少爷不顾廉耻跟人苟合跑了,谁家姑娘与小爹在床上被抓奸了,比听戏还精彩。
她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对宛国宅门内的规矩门道也更懂了,也明白凤仪在害怕什么,无非就是怕遇到那几种情况。
她笑起来,伸手摸摸他柔软的头顶,“别怕,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梦缨是个温柔贤惠的男子,我娶他也是因为他知道正常的夫君该怎么做,不会心胸狭隘,打骂人的,你性格这么好谁见了你都会喜欢,在说,我也不会让他这么做……你是我的人,那轮得到他发卖,放宽心,你想留在这就留下吧。”
凤仪哪里会放宽心,可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是尽力伺候着小姐,让她把心思放一分在自己身上,记得他的情谊,能庇护着他日子好过点。
但今夜还是值得高兴的,小姐让他留下了,他一定努力让小姐碰他的身体,一定要做小姐的男人,用尽心思伺候得小姐舒舒服服的。
压下心里的激动,也把未来害怕的事抛之脑后,他扬起羞涩的笑伺候她脱衣脱鞋,那带着泪珠的小脸无比惹人怜爱,春含雪抬起手给他擦泪,躺进了被窝里。
小东西一心一意要献身,她还矜持什么,只是感觉怪怪的。
她对这方面没什么抵触,只是觉得有些不妥,虽没有以前的记忆,可这一方面,她明显感觉自己是个非常……非常老的熟手,但就是有种不妥拘束着她,叫她不要在做这些无聊的事,似乎会发生很不好,或着让对方痛苦的事。
可她马上就要成婚了,与梦缨的婚事已经定在两个月后的八月十五中秋节,如果她一直有这种想法,那新娶进门的新夫,在床榻上的夫妻之事就不用做了。
可对方痛苦的事是什么,她却完全不知道。
凤仪钻进了被窝里,在里面手忙脚乱的,好一会后,像只可爱的小猫咪慢慢爬过来,依偎在她颈窝里,整个人如火炉子似的贴到她身上,小声而羞涩道,“小姐,我来伺候小姐了,请小姐……请小姐多多疼惜凤仪。”
春含雪转过身,拥住他,手指抚摸下他肌肤更是烫手,散发着香甜可口邀请她快点品尝的味道,凤仪细细叫一声小姐,也伸手抚到她的胸口,刚想碰一下,却又惊觉的缩回手,无比渴望的连叫好几声小姐,请求她同意。
她没有理会他的请求,眼中金色的暗光闪动,春含雪现在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不妥,凤仪越是如此靠近她,越是让她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触动。
明知道不妥,偏偏这种触动又促使她赶紧把眼前的‘美味’吃掉,然后看着他陷入痛苦中,获得一种奇怪又变态的刺激感。
春含雪有些犹豫,这么说,她不能成婚?
但她的经验又是那来的,明明感觉自己是房中老手,似乎并没有客气也没有节制的吃过‘美食’,如果她真的这么差劲,让别人痛苦,按理来说别的人也不会靠近她,可她的感觉并不是这样的。
简直就是矛盾重重,一边扯着她不要干,一边让她快点干。
最后,她低头下头亲住他柔软粉嫩的唇,手指滑过他的腰肢,春含雪还是打算试试到底是什么,耳边传来他惊异又狂喜的叹息,即使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他还是大胆的勾上她得脖子,把自己送上去,烛火摇摆,小姐的眸子暗光流动,如妖物一样,身上又如圣洁的仙子闪耀着美丽的朦胧光华,瞬间夺走了他的心魂。
亲了好一会,她才松开唇瓣露出疑惑迷茫的神色。
他以前觉得世间对他不公,害他沦落为奴隶,可现在一点这样的想法也没有,他爱小姐。
“小姐……”
“恩?”
他睁开眼睛看着小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叫了她,她只是微微一笑,低头吻一下他。
他羞涩的又闭上眼睛。
春含雪想了一会,疑惑迷茫的神色一敛,觉得要做到最后一步才会明白,身体如同火星子遇到干柴,彻底接触那一刹那,那份美好的感觉惊颤得他身体一僵,又如疯了般攀上她的肩膀,顾不得被禁止不能主动碰小姐的忌讳,只想将这份深入骨髓的快乐继续下去,果然,最后一步,让她的脑子里一道闪电猛然炸开,如拨云见月,春含雪瞬间明白是什么不妥了。
有意思,可是……
这种事她可以控制,男人们如果太痛苦她也能帮着解决掉,并不会让他们有太多难受,不算什么不好的事吧?
这般想着,脑子里拉扯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不让她干这种事的人,似乎不是她自己,而是别的人,那个人很讨厌很讨厌她这 么做?
春含雪有些烦躁,想不起来是谁。
她边思索是谁多管闲事,边低头看去。
凤仪的神色已经神魂颠倒不能自持,双眸如喝醉了一般朦胧如幻,即使她并没做太多余的事,他微弱的理智也早就消失不见了,她的长发随着动作摇曳生花,又迷惑人心,空气中荡漾着夺魂摄魄的幽幽暗香,就算在无情的人,嗅到这气息都会脚软心醉。
次日,翠娘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过来敲门,满身的怨气。
“我说你们,整整吵了一晚上,还要不要身体了,你们不要我还要,我都没有睡好累死人了,给我起来,都给我起来。”
同住一个院子,院子又小,有点小动静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前天晚上没动静,还以为她们羞涩没弄得太厉害,可昨天晚上,翠娘简直想骂人……她是久经风月的人,本不会有什么感觉了,可怕是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影响了她,堵住耳朵都不行,一晚上心浮气躁,没感觉也来感觉了,弄得她也想抱个小郎君睡一觉。
这不,结果搞得眼袋下面挂着两黑眼圈,脚下打颤,比没睡觉还累。
在宛国,有钱人家的女君在成婚前有几个陪侍都很正常,反正也没有名分,只要没成婚就是未婚姑娘,在成婚前,有心的夫家还会送几个陪侍过来看情况,而且对于怀孕这事,宛国发展得非常先进,男女避孕药应有尽有,大部分是陪侍的男子吃,在侍寝前一个时辰吃下,对女子没有任何副作用,如果怀孕了也没太大问题,女人生的孩子都跟女人姓,也是留在家里做自己家的一份子,跟父亲是谁没关系。
但未婚就有孩子还是一件很不齿的事,难以找到更好的夫家,现在宛国的女子也不敢真的弄出孩子来,如果有意外立马就会解决,除非是自己一定要留,这个情况就是,高门男子不会下嫁,这些女人只能往下兼容娶夫,一个不慎,就导致一个小家族没有外力帮助,很快没落下去。
再加上,现在还有很多女子又要嫁出去,大家对女儿的管教也越发的严格。
春含雪属于不用联姻,也不用嫁出去,有陪侍无所谓,可提前怀孕?翠娘也不允许。
翠娘敲门没有停。
春含雪刷得打开门,本来有点生气,但看到她的脸没绷住笑了出来,“……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都是因为你们,那小子呢……难道不起来做饭?明知道一早上要伺候膳食,还弄那么晚,你也是的,要成婚的人了稳重些,对了,那小子吃过药没有,还有二个月呢,你可不能在成婚前怀孕,到时多难看啊。”
春含雪愣了下,“你敲门就为了这个?我不会怀孕,放心吧,他起不来了,我去外面买些吃的,你把脸弄下,大早上太难看了,我还以为看到鬼了。”
翠娘气得眼珠都要蹦出来了,“你这没良心的孩子,这是谁弄的……算了算了,去买吃的吧。”
随手掏出一个大银锭子丢给她,“这些给你当零花,不要一下子花光了,你成婚后要好好琢磨经营财力,不能因为娶了个有钱的夫君就什么也不管,女人才是养家的主力,以后一大家子都要靠你的!”
说着,又拿一把铜板当买早餐的钱给她。
春含雪低头看着她,那双清透又魅惑的眼睛看得翠娘心跳如鼓,她却突然笑道,“你对我这么好,又给这么多钱投资我,我该怎么回报你呢……你说得对,我该考虑养家的事了,总不能一直靠你。”
翠娘捂着赤红的脸,看着她出去的背影瞪了一眼,投资这么多,当然还是为了以后养老啊,她始终觉得春含雪不会止步于此,第一天起,她就知道她不是个普通人,只有现在对她好,给她投资,她以后才会看重她这个身份薄弱的‘母亲’。
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劳而获的,要么出钱,要么出力,出到让她心中留下痕迹,直到花开蒂落收获最美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