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含雪到门口随便找了个早点摊位,突然顿住,奇怪,她今天好像没那么饿了,昨天被袁宜扯起来的时候,其实早就饿到不行,又得忍耐着跟他周旋,可今天,就完全没饿的感觉,所以是因为情欲取代了吃欲,才这样?
随便买了几个饼带回去,凤仪已经起来了,煮了点白汤端了出来,看到春含雪,他小脸通红,眸子轻颤,忙接过她手里的用油纸包着的饼放在盘子里,盛了碗汤给她,又把饼卷了点咸菜递过去,做完一切,双眼就盯着她舍不得离开。
旁边的翠娘抽搐着嘴角,咬牙切齿敲着桌子,“凤仪,我的呢,我还活着呢……这饼是我的钱买的,你的人也是我花钱买得,让他伺候她,你就一心一意眼里只有她是吧,把我放在那里了,还不给我卷个饼,盛碗汤。”
凤仪也不怕抿嘴一笑,赶紧给她卷了饼,又盛了汤递过去,眼睛一转就又移到春含雪身上,满眼都是她,翠娘也懒得说了,明明昨夜都没有好好睡,这两年轻人都跟没事人一样,只有自己满眼憔悴,脸色苍白得跟鬼似的。
她其实也才四十岁不到呢,真是不服老都不行。
春含雪看凤仪不吃东西,把盘里的饼子推过去,“这里就咱们三个,你也别客气,吃吧,昨夜把你累坏了,吃完后在去睡一会……别那么急着起来,翠娘要没事,也多睡会吧,我今天出去看看那里房子可以买,那边有袁梦陪我一起去,你也不用着急。”
凤仪红着脸小声的恩了一声。
翠娘连忙交代钱不是问题,只要不太过份她能承担得起,去看房子的时候,顺便把采买下人的事也一起办了,说完,就洗了手补觉去了,香梨院那边昨天也打点好了,只等院里的姑娘们练好她花重金新谱的歌舞,等开张那天,定叫所有客人惊鸿一瞥,在也忘记不了,以后香梨院只会更上一层楼。
饭后,袁梦缨竟然跟着姐姐也一起来了,他今天穿了一身粉白色的绣裙,脖子上带着翡翠珠串,一头乌黑的长发挽起,戴了个玉冠,上上下下一身贵族小公子的打扮,耳上还戴着小鱼的耳坠,又漂亮又俊秀,一看到她就飞奔过来,挽着她的手急促的询问,“啊雪,我这样好看吗,你看这项链喜不喜欢,是我娘给我买的嫁妆,送给你好不好。”
“袁梦缨,你还没嫁呢,能不能不要把家里的东西直往她身上塞,有点好东西就给你收起来做嫁妆了,她都没送你什么东西,不说你是我亲弟弟,还以为你是我债主呢。”
“姐,阿雪现在没事可干,你让她送什么,我不要她的东西,我们就要结为夫妻了,我的东西就是她的,你不要说了。”
春含雪只是笑笑,看他们姐弟拌嘴,感觉这平淡的烟火气很舒服,似乎是她脑海里曾梦寐以求过的日子,像做梦?她伸手轻轻捏住袁梦缨的腰,温热的气息从手指延伸到她心里,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袁梦缨脸一红,身体一软就倒进她怀里,也搂住她的腰,轻颤的叫道,“啊雪,今天就把房子买了吧,我们立马住进去,我……我想你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他们都说婚前新郎不能跟妻子见面,可我……就想跟你见面,我才不想理那些规矩,清晨的时候我想见你起床,晚上想看着你睡下…… ”
袁梦华的老脸都听得一红一红的,“梦缨,别说了。”
他弟弟那情话一套一套的说的她都愣住。
春含雪忍不住的又笑了起来,还咳了一声,“不急于这一时,先去看房子吧。”
袁梦缨哪里忍的住,被她的笑容迷得神魂颠倒,要不是姐夫从中阻拦,他早已经与她做了夫妻之实,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辛苦煎熬,用袖子捂住她的脸,快速的亲在她唇上,香醇的滋味让他的心酥麻成了一团,要不是在大街上,他真的会推倒她……
西街的瑞安巷有一处要售卖的私宅,说是某个被砍头的官员贪污了许多钱,为了宠爱的外室置办的这一处产业,私宅里各种设施都置办了齐全,无论是赏心悦目的花院,还是挂着花灯长廊凉亭,碧波游荡的曲水游船都让人惊喜。
袁梦缨对这里满意得不得了,扯着春含雪的袖子,“就这里吧,这院子多好看啊,比我们袁家的宅子还漂亮,大小也合适,你看这廊子,这花园,下面的曲亭流水……像书上写得一模一样,等搬进来我们住主卧,周围的房间就住下人,等有孩子了,旁边的侧院就让孩子们住,既不会打扰我们,又能随时去看他们,你说好不好。”
他站在花丛里回头向春含雪询问,眼睛闪闪发亮。
春含雪点点头,她也挺喜欢这,周围的邻居听说都是有涵养的富贵人家,不像杏花巷那样杂乱。
卖房的年轻女子一双惊艳眼睛不时在春含雪身上打着转,看到她满意这地方,忙笑道,“小姐你真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啊,说到美人,小的就想到住在这里的那位外室公子,也是个貌美如花的人,可惜啊,被那种人给害了,明明是那位大人贪图美色,抓了他的家人,强迫他委身做了外室,最后却怪在他身上,说他妖媚惑人,如今也不知沦落到何方受罪去了,啧啧,可怜啊。”
看春含雪那莫名奇妙的眼睛,年轻女子大笑道,“哈哈,小姐,小的是有感而发,你随便听听,你们要是满意,这屋价也不贵,也就一千两银子的事,屋主想尽快处理便宜卖了,离开华阳城这伤心地,小姐要不要现在就交钱?屋里的摆设家具之类的,人家也不要了,都可以送给你。”
“这么大方,卖家是……”
“小姐,你不用担心有麻烦,告诉你,卖家就是那位大人的正室夫君,不过在出事之前,那位正室就跟她和离划清了界线,带着全家的钱连这一处私宅走的,所以那位大人最后贪污的钱补上不,就被斩首了,这可是人精一样的正室公子,也是伤心够了,又是他厌恶的地方才这么便宜,你放心吧。”
春含雪很惊讶,但挺佩服的,如此果断止损保全自己,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她一直以为宛国的丈夫拿一家之主的妻子是没办法了,竟然还能和离?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卖房的年轻女子笑道,“你是在疑惑和离是吧,咱们宛国的确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但那是以前的旧令了,现在可以和离,那位正室背后的家族势力不小,能压得住妻子那边,只要多交点钱找些关系就能办了,连那位大人都不用通知。”
“常言道,仗义多为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小姐,你说是不是,也是她活该,欺女霸男迟早要完蛋,小姐,房子买不买?”
“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