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六天的舟车劳顿,终于到达四川姑娘山下。
一从车上下来,余景只觉得浑身上下,似乎哪儿哪儿都疼。解羽诚从后备箱里把准备好的物资拿出来,见旁边余景伸个懒腰龇牙咧嘴得样子,回头招呼不远处紧跟而来的手下靠近说了句什么。
吴斜的情况也没比余景好到哪儿去,扶着老腰出来,靠着车门舒展几下,就凑进人堆里跟着勘测地形去了。
姑娘山山势陡峭,垂直高耸。山下丛林密布,随处可见附近牧民放养的牦牛和马。山的中上部分却寸草不生,看起来多由坚硬的岩石组成。
这就是金万塘他们说的,九门老一辈几乎全参与其中,华国近代最大规模行动中,覆灭大半精锐的地方。
也许是心里想着这一点的原因,吴斜抬头看着望不见顶的姑娘山,夏日阳光下,风一吹竟莫名有些悲凉的感觉。
“当年活着回来的人说,入口在山顶下边的峭壁上。”
解羽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吴斜身边,他知道吴斜在想什么,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吴斜低头叹了口气,面若冠玉的脸上带着几分迷茫,“你说,那古楼里,到底有什么?”
才值得这么多人为之丢掉性命,连魂归故里都难。
“我不知道,但是吴斜,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是啊,他们没有选择。
“阿景呢?”
解羽诚还以为吴斜要再感怀一会儿,就突然听他话题一转,问起余景的去向。几乎微不可察得拧了拧眉头,拉着吴斜走到一方帐篷前,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出余景和黑瞎子的声音。
“啊!轻点儿!轻点儿!”
“重点才好,你这一点都不专业!”
“你闭嘴,轻点儿,痛死我了!”
吴斜:???
他猛的撩开帐篷门帘,就见里面竟然放了两张按摩店常见的床,余景躺在其中一个上,戴着口罩的年轻男性双手按在余景后腰的位置上。黑瞎子抱着手靠在另外一张床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
这头余景一看见吴斜,眼睛蹭的一下闪起亮光。
“师傅,吴斜也需要,他也需要按摩一下,他也坐了很久的车,肯定浑身不舒服。你帮他按吧,我真的好了。”
吴斜还没反应过来,又被黑瞎子拉着坐到旁边的床上,稀里糊涂得躺倒在余景旁边。
“啊!!!!!”
还没来得及说干什么。
就被后腰一阵剧疼弄得差点破音。
“嘶,瞎子你干嘛!”
黑瞎子对自己的手法有信心,痛归痛,但绝对不会把人按出点什么毛病来,不然他也不会自己有个按摩摊不是?
“诶,新人,看见了吧,你得用点力这么按,不然哪儿有效果啊。黑爷我专业按摩三十年,信我的,准没错。”说话的间隙,在他手底下的吴斜差点没被疼得背过气儿去。
年轻男性没有吭声,只是手底下的动作明显更用力了些。
余景脸色涨红,又听见黑瞎子拱火的话,差点没忍住问候瞎子一段优美华国话。
“瞎子我跟你没完!!”
他全是看出来了,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最后还是解羽诚出声,终止了这场闹剧。
“好了,我请按摩师来给余景按摩,不是让你俩搁这儿折磨他的。”
闻言,给余景按摩的那人手下动作立马停止,连声抱歉后转身离开了帐篷。
余景无力得趴在床上,扭头看着解羽诚,“好人啊,好人一生平安。”
解羽诚:……
“还有瞎子,放过吴斜吧,你那按摩摊是赚不到钱的。”
瞎子此时也折腾够了,尤其透过墨镜看见余景一张小脸此时红彤彤的,头发湿漉漉得贴在额头上,不服气地瞪着他,就像被逗炸毛的猫一样。
其实那个按摩师确实是正常按摩的,只是余景太娇气了。每次按下去,都会嚷嚷喊疼,偏偏他人又长的特别乖。总容易让人对他心软,于是瞎子进来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那个人按摩的力度太浅,远远达不到舒缓筋骨的力度。这才一个劲儿‘提醒’按摩师傅,不要放水。
本以为余景已经够娇气了,没想到自己手底下这个……更娇气。
“嘶,我说黑爷,你确定这是按摩,不是杀人?”吴斜捂着快要断了的老腰被余景扶着从床上慢吞吞下地,被按摩的地方差点让他疼的想吐。
黑瞎子:……
解羽诚的本意是要在出发前,帮舟车劳顿,肌肉酸痛的人缓解负面症状。结果没想到吴斜和余景两个人,按摩都能疼得跟刮骨疗伤一样。
最后尽管状况得到缓解,和黑瞎子因为按摩时候的疼结下的梁子,也就此持续到很久很久以后。
在山底下驻扎休息一个晚上,次日清晨,队伍开始有条不紊得组织活动起来。等余景醒来从帐篷出来的时候,解羽诚已经把出发之前的准备工作通通都给做好了。
姑娘山上道路崎岖,同行的人多了可能反而不利于队伍行进。于是整个队伍被分成三个小梯队,先行的是经验丰富的倒斗老手。他们出发的四个小时后,第二梯队的解羽诚一行人,在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从驻扎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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