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结束后,祁南君被父亲祁天合叫到书房密谈。
季星沫这才有时间回到祁聿的加护病房中。
将病床调整到舒适的角度,她眉眼带笑的看着他。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帅气男人如今却像一截木头。
无知无觉的躺在惨白的病床中。
看着看着,红了眼眶。
“祁聿,你会醒来的对吧!”
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压抑已久的痛楚和绝望,扑进他的怀中痛哭。
背脊狠狠颤抖着。
“你知道吗,陈皓说你的手指动了动。”
“你知道我有多么希望这是真的吗!”
【沫沫!】
重茧中的祁聿痛苦的喘息着,想要摆脱身上如蚕丝般的层层束缚。
他的女人在呼唤他!
她需要他!
可用尽全力挣扎的祁聿却被那一重重蚕丝缠绕的更紧,坠入更深一层的黑暗中。
手指再次动了动。
这一次,埋头痛哭的季星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探身侧头去看祁聿放在被子外面的左手。
那指节像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那般,再次动了动!
祁聿!
季星沫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凑近祁聿,噙着泪水的双眸紧紧盯着他的脸,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等了片刻,祁聿的身体却再没有其他动静。
季星沫有些失落,低头轻轻握住祁聿的手,轻声说。
“祁聿,你是不是太累了?”
“没关系,你好好睡一觉,等你睡够了,不想睡了,就快快醒来!”
摩挲着他的手心,接着,她将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脸颊上。
任由泪水浸湿他的掌心。
“我和宝宝都等着你呢,要我做任何事都可以!”
“只要你能醒来!”
万珍听说祁聿的手指动了动,心中大喜。
亢奋的情绪让她变得颐指气使,大半夜的命令家庭医生20分钟内赶到金顶祁聿的病房做检查。
三位家庭医生借助仪器检查后,叹了口气,如实安慰道。
“祁夫人,少夫人,祁先生这种状况偶尔会有肌肉抽动现象。”
“并不一定代表即将苏醒。”
他们三人看着两个眼中闪着希望之光的女人,似乎不忍将最糟糕的情况直接挑明。
只好委婉的解释。
“不过这也是一种好的迹象,说明他的身体机能还在自我修复。”
“医学上,确实有植物人在沉睡十年后醒来的……医学奇迹。”
当季星沫听到医学奇迹四个字后,就知道医生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那种可以称之为奇迹的东西,千百万年间能遇到几次呢!
这时,四岁的祁云泽迈着小短腿从门外跑了进来。
主动凑近病床中的祁聿,奶声奶气的喊了叔叔好。
这四年来,祁云泽大部分时间都由奶奶万珍和外婆杨凌在共同照顾。
万珍曾私下无数次的教育小泽要喊病床中的祁聿爸爸,还反复强调要在私下里喊。
可四岁的孩子根本分不清楚什么是私下里,喊了几次被祁南君发现。
一番狠戾的警告后,万珍终于老实,不敢再让小泽喊祁聿爸爸。
明面上祁南君才是小泽的父亲,即使他很少抱小泽,更别提给他父爱。
“妈妈,妈妈。叔叔什么时候醒来啊?”
“每次来看他,他都在睡觉。”
祁云泽扑进妈妈季星沫怀里,奶声奶气的仰脸询问。
季星沫抱起儿子,亲了亲他的小脸,目光温柔。
“宝贝,叔叔很快就会醒来。”
“如果我们的小泽每天能够花一些时间给叔叔念小泽喜欢的故事,叔叔肯定醒来的更快呢!”
祁云泽极其信服的点了点小脑袋,侧头看向床中的祁聿。
“好,那我每天放学回来,就给叔叔讲故事听!”
万珍心头一软,突然哭出声来。
“祁聿,我的孩子!”
“你快点醒来看看啊,小泽多可爱!”
“为了小泽,你就不能争点气,醒过来吗!”
季星沫一边抱着小泽一边哄情绪崩溃的万珍,许久才让她止住哭泣。
就在此时,床上的祁聿手指又微微动了一下。
这次的动静比之前大一些,季星沫惊喜地看向仍未离开的医生。
医生赶紧上前检查仪器数据,随后露出一丝尴尬的笑,继续安慰。
“少夫人,祁先生的脑部活动比之前增强了不少,这是个好的征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祁聿的手指上,屏气凝神,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就在众人满心期待之时,祁聿的手指却不再动弹。
季星沫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
祁云泽奶声奶气的仰头问奶奶万珍。
“奶奶,叔叔的手怎么不动了?”
万珍心口疼痛不已,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摸摸小泽的小脑袋瓜说。
“宝贝,叔叔肯定在努力,我们等等他好吗?”
“明天你和爸爸会陪我去动物乐园吗?”
离开祁聿的房间,季星沫抱着小泽回到他的儿童房,放在赛车床中。
祁云泽却不肯闭眼,委屈的抱怨着。
“妈妈,明天你能和爸爸陪我去参加动物园游园会吗?”
“每次都是奶奶和外婆带我去参加活动,其他小朋友说我没有爸爸妈妈!”
季星沫觉察到近期小泽的心理变化。
由于季星沫需要照顾祁聿,还需要兼顾祁南君公司的事务。
因此大部分时间,小泽都是交给奶奶万珍和外婆杨凌在带。
孩子和奶奶,外婆更亲密一些。
然而,随着小泽年龄的增长,他似乎越来越黏季星沫和祁南君。
即使祁南君极度吝啬于对他付出父爱,对待他的态度算得上是冷漠。
还不如对待路边一只路过的流浪狗。
可小泽依旧在见到祁南君在家的时候,追在他身后爸爸、爸爸的喊个不停。
季星沫由于再三,打算为了小泽去求一求祁南君。
毕竟,在小泽心里,他的父亲就是祁南君,他渴望父爱。
躺在大床中的季星沫小心听着房门开启的声响。
沉闷的脚步声在夜里显得更加阴沉,一步步都踏在她的心上。
身边的床深陷下去一块儿。
季星沫的腰肢被人捞起,拽进一个温暖却坚硬的胸膛。
“南君,能帮我一个忙吗?”
男人发出一声嗤笑。
“行。”
“我收取一些回报,你应该很乐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