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怎么提前抵达京都了，不是说还有五天才到吗？
而且，为什么好好的大门不走，翻墙回家啊？
萧鸣见到萧羽，在想这兔崽子怎么还没回房，转头又想到这里就是他房中的院子。
他的目光从萧羽脸上移到他怀里的姑娘身上，接着看到楚曦梦的脸，脸色一下就变了。
“逆子，你在干什么？！”萧鸣又怕吵醒楚曦梦，压低声音呵斥，“你想对楚家这姑娘做什么？”
奇怪，我什么也没想干，为什么我爹刚翻墙进来的时候我这么心虚？
萧羽心想。
萧鸣的目光里带着惊悚，还有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好像把他看成了一个想占姑娘便宜的流氓。
“没想干什么，我送她回府，回来跟你解释。”萧羽说着将楚曦梦抱出去放进马车，等确保她安全到达房中，才放心离去。
“青墨姐姐，刚刚那个……是萧少爷吧？”霜叶看着萧羽爬墙过去的背影，秀气的眉毛皱到一起，不确定问道。
刚刚他让青云过来叫青墨到外面将楚曦梦抱进来，青墨会武，用轻功把楚曦梦带过来之后，萧羽也爬墙进了她院子。
等楚曦梦在房间床上躺好，他又离开。
全程让两个丫鬟惊掉大牙。
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和萧公子这么要好了？他们之前不是势不两立吗？
小姐喝醉就算了，还是他送回来的。
匪夷所思。
“小姐，你醒了？”霜叶进到房中看到楚曦梦坐在床上，明明没有任何醉意，不由惊讶。
“本来就没醉。”
“那姑娘怎么装睡？”霜叶奇怪问。
“不为什么，就想。”楚曦梦吐吐舌头，吩咐丫鬟们去准备一下热水，她要沐浴。
本来还以为萧羽会因为自己睡着说点什么秘密，结果没有。
不过她没想到萧将军已经抵达京城。
“爹，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萧羽见无论怎么解释，萧鸣都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彻底无奈，“不是，你是我亲爹吧？你信不信你儿子啊？”
“哦，那逛花楼，同杨家那小子走街串巷，喝酒逗鸟的人，不是我儿子？”萧鸣话里带着杀气，眼神凌厉地看向萧羽。
“……是也不是吧，要不然你把我和他分开看。”萧羽摸摸鼻尖，不敢和他爹对视。
“臭小子！”萧鸣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我看你是太久没挨家法了。”
“别啊爹，我这几天改过自新了。”
其实真说到这份上，萧鸣也就骂几嘴，记忆里他请家法的次数少之又少。
“话说爹你回来就回来，干嘛提早那么多天，还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爬我院子里的墙………”
萧鸣刚刚熊熊燃烧的焰火熄灭一半，磕磕绊绊，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大部队还没到，我驾马赶来，一会儿得入宫一趟。”
“哦。”所以你为什么爬我墙？萧羽想问。
接着一个小物件被他爹解下抛来，他手忙脚乱接住，听见他爹轻咳一声，有些“扭捏？”说道：“回京路过寻城买的，拿去防身用。”
萧羽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是一把匕首。外面的刀鞘用的是红木，镶着一颗蓝宝石，抽出里面的匕首，锋利的刀刃片上映射出自己的眉眼。
寻城离萧鸣回京途经的地方只远不近，而且根本不可能路过。
想送就直说，还顺路。萧羽心下一暖，吐槽道。
“谢谢爹。”
萧鸣转过身去，摆摆手又翻墙离开。
“可以走门的……”萧羽的话还没说完，萧鸣就消失在夜色中，他顺着他爹离开的墙角看去，又在角落看到一把刀。
崭新的，像是刚打好，就被定制它的人送来。
又是萧鸣放的，估摸着刚翻下墙就放在那一处了。
萧羽看着它，笑出声来。
好别扭的中年人。
萧鸣一路行至宫中，没有惊动任何人，溜着小道一路到达祈明宫，然后从窗户那里翻了进去，全程没有一丝声响。
接着一转头，和楚长林来了个面对面，吓得他一屁股着地。
“干什么？！”萧鸣怒视楚长林，这厮一看就是故意来这个位置吓他。
“看看你在边疆吃得怎么样。”楚长林左看右看，打量后发现萧鸣身上不见明显伤痕，心下松口气，转身朝龙榻的位置走去。
“萧鸣来了？”萧奉从床上起身，他最近格外喜欢赖床，有时候一粘榻就不想起来。
要不是现在躺着跟两人说话有失威严，他还想继续躺着。
至于萧鸣提前抵达京城的事，他和楚长林一早就知道，所以此时并不惊讶。
“怎么，想我了？”萧鸣大言不惭。
回应他的是两人的白眼。
三人围坐在茶几上，香炉中的香袅袅升起，房里盈着一股沉香味。
“你怎么样？”萧鸣前阵子也听说他痛失长子，想着萧奉估计得悲痛一阵。
这一问，给萧奉干沉默了。
“你非得提这种事吗？”楚长林一掌拍在萧鸣脑门。
“我已经尽力阻止这种事情发生，但是萧度还是被人害了……”萧奉的语气染上深沉，里头还夹着千般难过。
萧度，他的嫡长子，大祈王朝颇具盛名的太子。
“事已至此，还望节哀。”萧鸣叹口气。
若他在京都……也没什么用。
想了想，找不到怎么说。
“不谈这个，边境那边如何？”萧奉问。
“羌羯说是投降，不久他们的使者也要入宫，届时你看着办。”萧鸣说完又像是想到什么，“我回京经过寻城，还有黎城时发现羌羯活动的痕迹。”
“……”这话一下让另外两人陷入沉思。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楚长林手指敲击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惯有动作。
羌羯人已经混入大祈，若是萧鸣经过已能察觉到他们存在，那么大祈疆域范围内，他们的人已经不少。
甚至——京都可能也有他们的人。
“看看吧，等他们使者来京，届时我办个宫宴，各路人马、牛鬼蛇神也许久没有聚在一起了。”萧奉说。
……你要这样说，我们不是牛也不是蛇的，就不参宴了。
楚长林和萧鸣心想。
“你有什么想说的？”见楚长林欲言又止，萧奉袖子一摆，问，“是想说曦梦和允儿的婚事吗？”
“……”你还知道，乱点鸳鸯谱。
许是他眼里不满的情绪浓烈，萧奉难得心虚地咳了咳：“小姑娘嫁进皇家，有我护着你怕什么？再说，允儿也不错。”
这话不是他吹嘘，他几个儿子什么秉性他心里有数。
“护得了一时，终究护不了一世。”
萧奉听完又想到自己失去的爱子，改口：“相处相处，若曦梦不喜欢，我也不会强求。”
萧鸣都不敢看楚长林，怕他也看出自己的欲言又止。
那啥，你家好像被偷了……
准确来说，是被我儿子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