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怜花都忍不住吐槽了:“你这是拿我们俩当驴使啊?”
周浊顿时乐了:“老白,你这话就有失公允了啊,就算是驴,被这么使唤,它也得撂挑子啊。”
白怜花深表赞同:“那咱们也撂吧。”
刘参忙插嘴道:“别啊!那什么,回头我给你们发福利,发福利,嘿嘿嘿嘿。”
看刘参那一脸鸡贼样,周浊隐约觉得,他口中的“福利”,怕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白怜花直接说道:“福利就不用了,但我有一个条件。”
“但说无妨。”
“什么但说无妨,你要是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撂挑子。”
“那你总得先说出来我听听啊。”
“每次出任务得到的丹神,都必须由我们来分配。”
刘参一副松了口大气的样子:“我还当是什么条件呢,原来就这。按照异人圈的规矩,谁杀死的邪祟,丹神就应该归谁。”
白怜花点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二十分钟后,两人收拾好东西,便从局里开了一辆突击车,正式踏上了清理陈年积案的旅程。
临上车之前,刘参给了周浊打一堆文件,全是各种案宗和调查报告。
十年,北海局压了不下百十起棘手的案子,其中的大部分案子发生在人迹罕至的偏僻角落,但也有少部分发生于闹市区。
北海局动用特殊手段,将邪祟出没的地方整个封闭起来,里面的邪祟出不来,外面的人也很难进去。
很难,但不是完全进不去。
想当初东顺大街闹黄皮子那次,分局也动用了封印装置,几乎将整条东顺大街都封了起来,这才导致了原本热闹的街道变得荒凉寂静。
可那次的封印装置也没挡住周浊和王子帅,没挡住中了诅咒的苏瑶,以及那位在街对面写字楼上班的年轻销售员。
大部分误入禁地的人,下场恐怕都不会太好,可还是有小部分运气逆天,最终全身而退。
他们将自己看到的异相告诉身边的人,身边的人又将自己听到的发布到网上,以至于但凡是邪祟出没的闹市,都流传着各种各样的诡异传说。
像这种任务,就不是周浊和白怜花两个人能处理干净的了,需要特战队和信息科协同作战才行。
将所有资料扫了一遍之后,周浊拿出手机,制定了一个粗略的清案计划,之后两人就按照既定计划,游走于省里的各个县市区,杀邪祟,取丹神,平息各种流言。
从白天到黑夜,从秋天到冬天,两个人,一辆车,几乎走遍了省里的每一条公路。
两人吃在车上,住在在车上,每隔一个星期才回宿舍楼洗一次澡,换一次衣服。
有时候处理到闹市区的案子,需要特战队和信息科提前布置,周浊也会跑到档案室里,给满地的旧书进行分类,这件事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搞,偶尔梅卓也会来帮忙。
时间这东西很奇怪,当你累死累活地奔波的时候,总感觉每天都过得很慢,可当有一天,你突然停下来,回头张望,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些时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原本漫长的时间,在回眸的这一刻变得转瞬即逝,你只能记起最后一件让你印象深刻的事,于是误认为,从那件事发生到现在,只过了眨眼间的片刻。
周浊就有这样的感觉。
年关,他和白怜花处理完最后一个案子,开着车朝省城赶,坐在车上,他看着路边一棵棵梧桐树,突然有点想起来,这几个月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了。
想了半天,发现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几个月前的某一天,刘参端着一脸坏笑,忽悠他和白怜花,把局里的陈年积案清理干净。
“这几个月,你的实力好像又增长了不少。”
周浊正盯着窗外出神,白怜花的声音从驾驶室那边传了过来。
他转身看向白怜花:“你不也成长了不少嘛?”
白怜花手里握着方向盘,撇了撇嘴,说:“不一样,我成长的经验,但你却是货真价实的变强了,你现在召出来的紫雷,破坏力明显上升了一个档次。”
几个月来天天和周浊厮混在一起,白怜花好像渐渐对生活有了一点感觉,他现在说话的时候,脸上会不自主地露出一点表情。
虽然都是一些很细微的表情,但看起来已经像个真正的活人了。
周浊环抱双臂,坐在座位上沉思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说一次实话:“其实,我的能力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可以通过不断灭杀邪祟来变强。”
“你不说我也猜到了,”白怜花盯着前路说道:“咱们在异人圈都属于异类,你可以通过击杀邪祟来变强,我可以通过刻苦锻炼来提升肉身强度,丹神这东西,对咱们根本没什么用。”
话外音周浊听明白了,白怜花想把这段时间收集到的丹神全都毁掉。
最近一个月,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表露出这个想法了。
“我在想,”周浊保持着双手环抱的姿势,视线也盯着前车窗外面的公路:“也许我有办法清除丹神的毒性。”
白怜花的脸色微微怔了一下:“没有毒性的丹神,说不定比有毒的丹神更可怕。”
丹神如果没有毒性,异事局就会失去对异人圈的掌控力。
这确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到时候不但异人圈会大乱,就连普通人的世界恐怕也不能幸免。
周浊点头:“这件事你知我知,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就这么信任我?”
“信任只是一方面,主要是咱俩整天混在一块儿,有些事我瞒不了你。”
“你就没想过,趁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我弄死?这样就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了。”
“你不要每次聊天,都把话说得这么吓人行不行。”
“如果是我,我就会。”
“那可不一定,你不一定像你想象的那么了解自己。”
“说得好像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一样。”
“那当然,毕竟我是天才嘛。”
这句话一出,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白怜花好像很难接受“天才”这个词,每次周浊说出这个词,他的脸色多少都有点不对劲。
车子一路顺着风走,当天晚上就回到了分局大楼。
下班时间早就过了,同事们都回了各自的套房,白怜花将车开进停车场的时候,只有保卫科的李飞笑着朝两人招了招手。
悄悄回来,不通知局里,是周浊和白怜花共同的决定,连续几个月的奔波已经让两人精神疲惫,实在经不起接风大会的折腾了。
回到套房,王子帅正和张国栋坐在沙发上打电动。
张国栋扫了两人一眼,说了声“晚上好啊。”,就继续打游戏了。
王子帅见两人回来,立刻把手柄一扔:“今天什么风啊,怎么把你们两个吹回来了。”
周浊将行李往地上一扔,应着:“总算把积压的案子清完了,回来休息休息。”
“老刘不知道你们回来?”
“不知道最好,省得他又要摆什么接风宴,都下班了,消停点吧。”
周浊从冰箱里拿了听饮料,在张国栋旁边坐了下来。
王子帅乐呵呵地喊了句:“还没吃呢吧,我给你们下面条去。”,就直奔厨房去了。
张国栋递给周浊一个手柄,周浊摆摆手:“你和老白玩吧,我看会儿。”
白怜花拿了瓶冰镇啤酒放在桌子上,而后就坐进沙发里,抓过手柄,和张国栋一起打起了游戏。
周浊喝着饮料,看着电视屏幕上的3d画面,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