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两人纯粹就是毫无目的地乱翻,翻到哪本算哪本。
后来周浊意识到这样不行,必须给所有的书进行分类。
这本来应该是张国栋的活,但看张国栋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弄不好会嫌活太重,找根麻绳,直接上吊自杀。
眼看午饭时间已经到了,周浊便拉着白怜花离开了档案室,去食堂吃饭,顺便逼迫刘参拨一笔巨款,给档案室购置一堆结实耐用的书柜。
为什么是巨款?
因为书太多,需要的书柜也不是一个两个。
饭是王子帅做的,全分局的人都吃得很爽。
除了刘参。
但不是因为周浊让他出钱买书柜。
从他走进食堂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眉头紧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周浊坐在他对面,说:“档案室里的书太乱了。”
刘参皱着眉,点了点头:“嗯。”
周浊又说:“我和老白打算把那些书好好收拾一下,分好类,贴上标签。”
刘参还是点头:“嗯,行。”
周浊继续说:“这件事需要领导支持。”
这次刘参的话稍微多了一点:“怎么支持?”
“也没什么,就是需要局里拨出一点款项,购置一批用来放书的书柜。”周浊说完,便快速抓了两个馒头,就着烫菜,决定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喂饱。
刘参沉默了一下,还是点头:“嗯,没问题。”
周浊没再说话,快速吃饱了肚子,扭头就要走。
这下刘参像是突然回魂了一样,抬起头来,对着周浊说:“你怎么吃这么急?”
“你摆着一张臭脸,明摆着就是有新任务要派发给我!所以我用行动表达拒绝。”
周浊的声音在空中荡漾,人已经快跑到食堂门口了。
刘参急得大喊:“快回来!”
周浊已经跑没影了。
于是刘参又将视线转向了白怜花:“既然周浊走了,那我还是跟你说吧。”
白怜花直接起身离开。
刘参很郁闷。
本来他是有着十分周密的计划的。
先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让周浊主动问自己有什么心事,然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聊一聊这些年北海分局的困境,铺垫一下情绪。
等情绪到位了,再说任务的事,不怕周浊不接受。
可没想到,他还没进入正题呢,周浊就把他识破了。
天杀的,这个姓周的小子怎么这么妖孽!
见安红没事人一样趴在桌子上啃排骨,刘参提了一嘴:“小红,要不你去跟他们说?”
安红也不理他,继续啃排骨。
然后刘参又把视线投向了餐桌上的其他人,大家埋头吃饭,都不和他对视。
无奈之下,刘参吃了两口东西,亲自去了趟周浊和白怜花的套间。
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就是躲不掉,周浊其实也知道,从接受分局招募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时间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但他不想让刘参的诡计得逞,不然会有一种被人pUA了的感觉。
顺便也借着这个机会,看看刘参是哪种类型的领导。
如果上门来劝自己的人是局里的其他同事,就说明刘参这个人比较强势,擅长强人所难,可能还比较爱面子。
如果是刘参亲自来,就说明这位领导虽然其貌不扬,但没什么架子,在团结群众这方面比较拎得清。
周浊开门的时候迎着笑脸,说领导你怎么来了。
刘参叹口气,说我想明白了,你在食堂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我,其实是在在给我留面子,咱俩都是班子成员,这样闹一闹没什么,可如果我直接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小白肯定会当众怼我,那样可能就弄得有点下不来台了。
周浊依旧陪着笑,说,没那么严重。
刘参一脸郑重,小白的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他要是因为不愿意出任务怼我,大家可能当时能理解,可后面我分配任务的时候,说不定就有人和小白学,我还不能说他们的不是,要不然他们来一句,小白怼你的时候,你怎么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我就没话说了。
白怜花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假惺惺地说这话,感觉像是两只老狐狸凑在一起,谋算着,明天晚上该去偷谁家的鸡。
周浊将刘参请进了屋。
两人胡乱侃了几句大山之后,刘参就聊起了自己年轻时的峥嵘岁月,聊起了这些年北海局的困境,聊起了这些年北海攒下了很多处理不了的案子。
聊起了这些案子,只能靠周浊和白怜花去处理了。
所以说,该来的总会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其实在食堂里的时候周浊就想到了,刘参急慌慌地连续派任务给他,肯定是因为北海这些年压了不少棘手的案子,现在不抓紧时间处理干净,以后怕是会很麻烦。
在正常人看来,这就是一些积案旧案,但在周边几个临省的兄弟单位看来,每一个案子,都是一片宝藏——能出产丹神。
北海省有了战斗型异人的消息怕是早就传了出去。
如今,这些兄弟单位更是得到了消息,北海局的两个战斗型异人,一个是,白头杀人白怜花,另一个,能轻轻松松要了尚可喜的命。
北海省的丹神储备令人眼红,想必这些兄弟单位很快就会有动作,派人潜入北海,杀邪祟,盗丹神。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再不派人来抢,北海局的这两只怪物,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把所有丹神都收入囊中。
毕竟是自家的资源,就这么让人拿去,刘参心里当然不会情愿,所以才压着赶着,让周浊赶紧把陈年旧案处理一下。
周浊自然也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于是也没有让刘参费太多口舌,便半推半就地接下了这次的任务。
任务内容,不是处理出现在某地的特定案件,而是尽量用最短的时间,把北海省的积案旧案全部处理干净。
刘参郑重许诺,周浊清理完所有积案的那一天,就是石坎训练场建成之日。
他俨然已经猜到,这个修炼场对周浊来说十分重要。
这次对话的时间不算太长,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末了周浊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样子,从明天开始,我和老白就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了。”
“阶段性,阶段性的,”刘参脸上堆起笑意:“等把积案都处理完,我给你们放个长假。那什么,如果方便的话,你们俩现在就动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