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话说完,林夕手起刀落,老大丢了性命。
离车头最近的男人想趁机跳车,被林夕从后边捅了一刀。
剩下的男人面面相觑,打算一起上,幽幽的目光里透着凶狠。
麻子灵机一动,一把刀架在了其中一个被他们绑来的女子身上,威胁道,“你放我们几个走,否则我就杀了她。”
女子哭着祈求林夕救她的命。
林夕哼笑一声,冷冷道:“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就算你不杀她,我也会杀了她的。”
“林夕,他们都是无辜的。”贺吉祥道。
“那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了。”
“我不会允许你胡乱杀人的。”贺吉祥坚定道,“哪怕我会死。”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命了?”
“并非我不要命,只是我不能踩在别人的命上活。”说罢,贺吉祥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
她深吸一口气,学着林夕的语气道:“你们放了她们,我放你们走。”
暗处颤抖的双手暴露了她的恐惧,直到那几个男人都跳下了马车,贺吉祥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当她把目光收回到几个女人身上的时候,她们跪下来,两眼泪汪汪地求贺吉祥放她们一条生路。
被劫持的三个女子中,两个穿粉色罗裙的女子哭着发誓说:“我们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暴露您的身份,求求您了,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我家里还有个八十岁的老母,爹爹已经去世,只有我一人照料,我死了,我娘可怎么活啊。”那个穿粉罗裙有些微胖的女子道。
“我女儿刚满月,还未断奶,我得照顾她啊,恩人,我知你是好人,求求您了,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两个穿粉色罗裙的姑娘哭得一个比一个凶,在她们身后的那个揣着土色衣服、神情淡漠的女人显得格格不入。
她什么也没有说,仿佛并不在意生死。
贺吉祥给她们松了绑。
马车早已停止前进,车外传来打闹声。
贺吉祥与车中的女子探头查看,一个穿着官府衙役衣服的女子正在与刚才劫持他们的男子打斗。
很快,这位身形瘦削的女子将他们一一制服。
她的目光扫了过来,贺吉祥回头一看,刚才的三个女子早已不知去向,再一看,她们都跑到了衙役女子身旁。
两个穿粉色罗裙的姑娘指着贺吉祥道,“大人,快抓住她,她是朝廷要犯。”
贺吉祥的眼睛里有不安、有恐惧,可唯独没有失望。
她对林夕说:“我早知道她们有被背叛的可能,但我做不到见死不救。我不后悔,只是有些倒霉,害得你要跟我一起死了。”
林夕来不及说什么,拔腿就跳上了马打算逃跑。可她不会骑马,上了马之后就立刻被马儿甩飞了出去。
好巧不巧,滚到了衙役女子脚边。
两个粉色罗裙的女子吓得连连后退。
林夕的眼前出现一只手——布满老茧,应该是长期握刀所致。
她忽视那只手,独自站了起来,脸色铁青。
丢人!太丢人了!
“死马,你给我等着!”林夕在心里暗暗发誓,不杀了那只马,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衙役女子尴尬地收回了手,她问那三个被劫持的女子,“她是朝廷要犯?”
两个粉色罗裙的女子道:“她是朝廷要犯贺吉祥,大人,我们与她不是一伙的,我们是被她劫持来的。”
“是她劫持的你们?”衙役女子有些懵。
“不是她。”那位一言不发的姑娘忽视给她挤眉弄眼的两个粉色罗裙女子,道,“她救了我们,况且,藩王之乱另有隐情,若不是贺姑娘当机立断砍下孟与安的头颅假降,胜败犹未可知。”
“闭嘴,你懂什么?”粉色罗裙女子立刻上来拧她的胳膊,“你敢替朝廷要犯说话?找死吗?”
“可她救了你们啊。”衙役女子对两个粉色罗裙女子道。
“大人,她是朝廷要犯,救我们也不过是虚情假意,在马车里的时候,我还听见她要杀我们呢。”
那位衙役女子神色一变,抽刀砍死了那两个粉色罗裙的女子。直到她们临死前的一刻,还停留在悬赏金的诱惑之中妄图改变后半生的命运。
那位土色衣服的女子被吓得双腿瘫软在地。
衙役女子杀完人后,目光从死人身上转移到了劫持女子的男人身上。
她杀死了这几个男人。
“我曾是孟将军手下的一员,随他对抗安平王。我女扮男装从戎,靠着一身武艺和肚子里的兵书想要出人头地。去的时候五十万人,打完仗之后只剩下了十万人。孟与安此人在该作战时犹豫不决延误战机,在该退时盲目指挥作战,后来抛下十万大军打算独自出逃,他死的好!”
“你杀他,杀得好!”她对林夕说。
“我信这位姑娘,她没有背叛你,所以我放了她。其他对你有威胁的人都被我杀了。”她对林夕说,“我现在在这里当个小小的衙役,曾听闻有几个歹徒劫持女子,于是一路追踪至此,没想到见到了您。”
“啊?是吗?”贺吉祥傻笑。
“我叫卢梦生。”
—
林夕最终没有杀掉那只马。
卢梦生说,那只马虽算不上什么好马,但总算能拿去换钱补贴家用。
林夕刚回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在她家门口徘徊。
“秀琴姐?怎么是你?”
“我……我来求你。”秀琴直接跪下了,“小虎他……他生病了,需要很多银子来治病,我想借你一点钱,日后我一定还你。”
“哎呦,起来说,起来说。”贺吉祥搀扶道。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秀琴的哭声引来了周围的邻居,古代没有手机电视,人们闲得很,一天到晚唠嗑,一有热闹,马上聚齐起来看戏了。
“多少银钱?”林夕问。
“三万两。”她说。
“这么多?他得了什么病?”
秀琴这会儿倒不好意思了,她看了看周围的邻居,窘迫地说:“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林夕给她倒了盏茶,秀琴喝下茶后,道:“小虎并非生病,而是中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