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看,在脑中对比过爷爷说的那些特点,这一小片全是连翘,心里有些激动。这片连翘长在这深处,村里人一直没敢进到这片区域,连翘的枝条长得枝繁叶茂,而且在这里的气温适宜,连翘刚刚成熟,品相都非常好。
看看四周,周围没有大型动物的脚印和粪便,隐约的鸟叫也很清晰。放下心用树枝拍打这片连翘底下的草,确定没有什么蛇虫鼠蚁。
先把低矮点的连翘摘了,高的枝上的连翘,踮脚也够不着后就用捡来的树枝,用带勾的那头将高的枝条勾下来摘。
摘着摘着就累得气喘吁吁,果然身体还是没恢复,还是太虚了。这长在山上的连翘就是比养殖的难摘,枝条也高,踮着脚够累的。
目测筐子的连翘已经小半筐了,颗颗都很饱满,品相都是很好的,拿去卖给药铺,应该会有个好价格吧。
想到这些连翘能够换钱,叶云华这下子,浑身上下全是干劲,顿时脚也不酸,腿也不累,腰也不痛了。
看见品相好的连翘就是摘,手脚麻利地使劲薅下来。
终于在勾折第三根树枝的时候,筐子满了,还好这具身体的力气大,也灵巧,不然没办法把高处的连翘摘下。
看见这筐子满了,但连翘还没摘完,叶云华看到不远处的水杉,有些比较低矮的,叶云华赶紧薅了一些够得着的水杉枝条,在手里折了折,试了试软硬,把合适都挑出来,如法炮制三下五除二又编了一个筐子。
筐子编好后,叶云华化身人形摘果机,手指不停地继续摘着树枝上的连翘,一想到现在的身无分文,根本就不敢停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云华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总算是把这片连翘摘了小半,目测两个筐子一起有一百斤左右。
采摘的时候都比较小心,没有破损,品相都很好。不知道在古代新鲜的连翘值多少钱,但在现代炮制好的野生连翘卖得很贵。
忙活一通下来,叶云华感觉腰酸腿痛,头晕眼花的,满满的两筐子。看这天色应该不早了,主要编筐子耗费了些时间,得抓紧时间下山,夜晚的深山有无数未知的危险。
虽说力气大的离谱,但经过那么久采摘,中午又没吃东西,什么都消耗完了。
用捡来的树枝充当简易的扁担,挑着两筐子连翘下山,下山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些还嫩的蒲公英,挖了一把回去,煮着黑面糊糊吃也换换口感。
为什么不生吃呢?因为这具身体刚转好,还处于虚弱状态,而且长期吃不饱使得脾胃虚弱,蒲公英刚好也能清热解毒,消炎,调节肠胃功能。
走着走着发现路旁边有地锦草,这是外伤的消炎良药,想起身上的伤,赶紧薅一大把放到连翘上面。
下到山的外围的时候,发现天慢慢地暗下来。拎着筐子加快了脚步,回到茅草屋的时候,一路上都没见到人。
果然是天煞孤星啊,除了蚊子苍蝇,谁也不敢靠近。用黄泥块垫好,再把采好的连翘放在上面好。
然后拎着陶罐和蒲公英往溪边去清洗,洗好的时候发现溪边长了很多艾草,这个可是个好东西,可以用来熏房间,晚上驱蚊,等有空闲肯定要薅一些艾草做些艾条和蚊香。
在熬黑面糊糊的时候,用手把蒲公英扭成小段小段放进去,等糊糊滚起来的时候,闻到淡淡的蒲公英味,盛出晾凉。
在等糊糊晾凉的时候,抓紧时间把锅带去溪边洗干净,薅几把艾草叶洗干净,放到陶罐里,装满水,重新煮开,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煮水擦洗一下。
在喝完没有任何调料的蒲公英糊糊,肚子饱了,但嘴觉得很委屈。又是想念现代美食的一天,心里觉得委屈。
从薄薄的麻布被子扯出一小块当毛巾,把陶罐里的艾草水一点点倒出来打湿,开始擦拭身体。从头擦到脚,才发现大腿的伤又裂开了,只能先清洗干净渗出的血。
小时候奶奶教叶云华要是受伤了,手边要是没有合适的药就直接掏灶间的草木灰敷上。草木灰能够快速有效地对鲜血进行吸附,起到了杀菌、消毒、止血的效果。
但有能找到地锦草,用地锦草捣烂敷上去效果更好,伤口还不容易发炎。
在脱下草鞋后,发现鞋底已经被磨破了,脚两侧的老茧已经裂开,被刮开的皮肉有些血肉模糊,往外往外渗着血,看起来有点吓人。
在山上摘连翘和的时候太专注了,下山又一心只想赶紧回来,脚被磨成这样都没发现。
只能忍着痛,咧着一口大牙,用艾草水去冲洗,冲洗干净后,抹上捣烂的地锦草,那滋味真酸爽。
其他的伤口也如法炮制,逐个处理后,叶云华头上也冒出一层细汗。
把剩下的艾草放在还在冒着火光的灶,湿艾草烟比较浓,刚好顺着风向熏一熏屋子里面,赶走蚊虫,这样晚上才能睡的好些,明天得早起赶路去县城拿连翘换钱。
记忆里附近的集市是以张家村村口的一棵大榕树为中心,少部分农家人在树的附近,摆些自家做的东西或者瓜果蔬菜等。连肉都很少见,除非是哪个猎户猎到大的猎物,县里的酒楼不收才会拿到集市上卖。
村里的集市很少东西,也没有固定店铺,毕竟生产力低下,大家都为填饱肚子奔波,没有什么余力去弄其他的副收入,除非是专职以这手工为生的工匠。村里倒是有篾匠和烧土陶的手艺人,想买竹筐或者土陶都方便。
想卖药材明天只能去县城问问药材铺先,这还是原身记忆唯一一次被哥嫂带着去县城。
当时哥嫂是想把她卖给人伢子,由于当时长得跟豆芽菜一样,干干瘦瘦的,脸上由于长期风吹日晒,整个人跟煤球一样。
虽然原身的五官模样不错,但那跟人骨骷髅一样的身子,瘦的吓人,再漂亮也大打折扣。任凭原身的哥嫂怎么推销,人伢子都没有松口买下原身。
人伢子做这行生意的,首先肯定是要选个身体健康的,这样无论是转手卖到高门大户里当丫鬟,还是送去妓院才能赚到银子。
像叶云华这样的,瘦的跟干柴一样,在乡下一抓一大把,就算模样不错,要卖出去还得花银子给养出能看的模样,才能卖得出去,这么一算,可不就没什么赚头又麻烦。
想着又想岔了,但明天想去县城肯定得走至少一个半时辰,离得太远,肯定得早起。这么远的路程,鞋子不能少。
鞋子都破了,只能先薅一下茅草屋屋顶上的茅草,主打的就是一个就地取材,有啥用啥。
因为没有其他的工具只能徒手编,还好今晚的月亮够亮,借助月光,一根根茅草在叶云华的指尖快速的编,压,翻,扭,转,压实再比一下脚的大小。
编草鞋这个手艺还是跟村里的老奶奶学的,老奶奶每次做草鞋都讲,八路军都穿过她编的鞋,可自豪了。
在老奶奶小的时候红军经过村里,老奶奶就和村里的人一起编了好几百双草鞋送给当时的军队,军民鱼水一家亲,华夏人民对华夏人民解放军的感情那是无法言喻的深厚,军人是老百姓的保护神。
一根根茅草就这样在指尖翻飞中逐渐成型,稍稍按照这个时代的草鞋样式调整了一下,还特意加厚好几层鞋底,就怕明天路远再次把脚磨破,到时伤上加伤就太痛了。
弄完鞋,小心翼翼地挪去睡觉的木板旁边,躺下去,闭上眼没一会就睡着了,今天实在是累惨了。
远处的月光如银,洒在这片静谧的田野上,将夜晚的黑暗驱散得无影无踪。天空中的月亮,圆润而明亮,仿佛是天神遗失在人间的夜明珠,静静地悬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之上。它的光芒,柔和而不失穿透力,将大地照得恍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