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算拍拍他:“管他呢。”
冉玉往外走,穿过周遭热闹又喧嚣的人群,拉着管算在一个小吃的铺子里找到池鱼。
池鱼身后还是背着剑,正在听着旁边铺子老板给他推荐。
“额们这都是从石圪节公社找胡得禄弄来的,给额们新学的时兴的糕点,客官您要不来一点?”
池鱼面无表情,伸出一只手指点江山。
“这个,这个,不要,其余包起来。”
管算拉着冉玉凑上去:“池小道长买这么多吃的完吗?”
池鱼点头说:“嗯,回去给冉玉分一些。”
冉玉在他身后笑:“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时兴的糕点是个什么味道。”
沈决站在一边付钱,和老板叮嘱完他们客栈的地址,然后问冉玉:
“不是说要去丁家?”
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然后恍然大悟。
“哦~找回来了?”
冉玉点头:“嗯,发现一些以前没注意到的问题。”
“丁家的问题交给她们自己去解决,要是我插手进去,万一以后有人用我年少有为,从而否定掉她们的努力……”
冉玉叹一口气:“那不就亏大发了?”
沈决笑他:“我记得你小时候还说:千古留名传佳话,青史载笔写英豪。”
“怎么现在就不在乎了?”沈决跟冉玉一起往门外走,提起小时候的事情,眼里有些好笑。
他戳一戳冉玉:“当时是谁说,要做一个在史书中,都要是一个单开一本史书的人物?”
冉玉摇头:“史书中记录的人已经够多了,其中并不缺少少年意气的人。”
“可由于一些人对于利益的谋划,其中少了一些人,多了一些人,还有一些人,被更改了原本的名字,变成了陌生的另一个人。”
冉玉看了一眼身后,然后抬眼看向沈决:“之前说的青史留名,不过是为了后人不要因为谬论生出些谬误,可是现在我突然发现——”
“——一些谬论在古人那里就产生了,并且流传了下来,直到在今天,二十年的大武统治下,他们的谬论依旧存在,并且以此为荣。”
冉玉说:“因为这些谬论,有人失去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从而走投无路。”
他摸摸自己腰上的玉,又开口:“而现在,我要把本来属于她们东西还给她们。”
沈决:“所以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心里跟吃了蜂蜜一样,小小的一个地方满是糖的甜味。
然后喜滋滋的觉得,他们玉肯定是遇到困难了,需要他这个陇西世子帮忙。
沈决摸摸自己身后的剑,正准备说他们陇西有兵,打通州要不了多少时间,等扫平通州势力,然后他们就在通州自立为王跟安昌打擂台。
嘶——
沈决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冉丞相好像还在安昌?
管他呢,京华帝又不能直接把人宰了。
他盘算着自己以后能不能靠着现在和冉玉的关系走后门,然后当上一个东西南北四大元帅,把四面八方的王八蛋揍个遍!
他想想就觉得美滋滋的。
脑子里畅想出来一副,红橙黄绿青蓝紫七个颜色的小彩人,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的奇形怪状东西,对高处的冉玉顶礼膜拜,然后他站在冉玉旁边说:
“我等无意冒犯,但你们太过分了!”
怎么能在他们家自留的种菜地上建国!
沈决想想就觉得很带感,看着眼前的玉满眼都是期待。
冉玉:“嗯……其实我本来找过来,是来找池小道长的。”
沈决有些不可置信,指指自己又指指池鱼。
“你找我说了这么多,我还以为你是需要我帮忙,甚至都做好了陇西世子位没嘚的准备,结果你现在跟我说?”
他感觉自己心都快碎了:“你说,你不是来找我帮忙的?!”
冉玉莫名有种沈决觉得他亏大发了的感觉。
不过不重要。
他选择性忽略沈决在前边的鬼哭狼嚎。
然后凑到池鱼跟前:“池小道长,你家乱红借我。”
池鱼啃着点心,拔剑出鞘,说:“需要我?”
冉玉摇头:“不是大事。”
池鱼点头,把剑和剑鞘递给冉玉。
冉玉看向管算:“我要去一趟城外,阿算要一起吗?”
管算将手里的东西推到池鱼身上:“走走走”
沈决不死心的凑过来:“去城外干什么?晚上回来吃饭吗?”
他摇摇头:“不对,晚上一定要回来。”
冉玉回答他的问题:“去城外找个人,看看有些事情有没有能谈一谈的可能。”
沈决没再管,放他出去玩去了。
通州城外的西南方向,出城门后胡乱瞅一眼,就会有认识方向的玉带你找方向。
不必说为什么自己没有玉带路,也不必说为什么要去西南方向,更不必说西南方向有什么。
单是出城之后和冉玉两个人出来溜达,就足以让算回味无穷。
只是冉玉拉着他走到的地方似乎不太对劲?
这里扎着帐篷,周遭用围栏隔绝,时不时里面还传出来几声喊杀声。
管算挠挠头,看看冉玉。
他们就这么,单刀赴会?
来到这里谁的老巢了?
冉玉将池鱼的剑背在身后。
跟他叮嘱几句:“不会有问题,我们来见安南将军,这位将军姓广,单名一个福,是个和善的人,安心。”
管算再看一眼冉玉。
“放肆!无知小儿,空口白牙来套我?!我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说什么晏氏不是好人?!我看你又是什么东西!”
“怎么,是见我在南越有些声望,就要来谋夺兵权了?!”
桌子被拍的震天响,酒杯碎裂在地。
管算突然觉得,他对于冉玉嘴里关于旁人的形容,以后或许得长点心了。
冉玉没生气,依旧是刚站在门口的那副样子。
“将军不如屏退左右,我与将军好好说一说这其中利害。”
广福捏着下巴,瞟一眼冉玉旁边的算。
“你这位不出去?”
冉玉面不改色:“其中利害他也知晓,我讲的不明白的地方,这位可以作为补充。”
广福突然一笑:“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冉玉从自己的位子起身,将身后的剑拔出放在他旁边。
“将军请看。”
广福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又强装镇定。
冉玉眼里颜色不变,将剑光映上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