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算看见冉玉动作,双手往脸边一捧,就成了一幅大武名画:
算的呐喊。
他到不是针对于冉玉起了杀心,毕竟他们这一路看见的东西,就足够这位安南将军的九族,玩上好几次消消乐。
毕竟谁会把东瀛人和南越以及西洋人凑在一起,玩一个三缺一?
至于这群人要怎么分辨?
这一群妖魔鬼怪各自有各自的特点,其中东瀛那位贼眉鼠眼的最好辨认。
如果说的好听一点的话……
“我系三本一榔,你滴,森莫滴干活?”
他见到冉玉之后,手在下巴一抹,然后猥琐一笑:
“哟西!花姑娘滴干活!”
冉玉手揣了起来。
这位山本一郎旁边是一位带着高筒帽的西洋人,长了一头黄毛,单纯一双蓝眼睛还算看的过去。
“詹姆斯·霍克,问您午安,这古老土地上的阿佛洛狄忒,愿您的前路都有我的祝福。”
这位的对面是一位……嗯……怎么形容呢……?
他自称自己是麻勇山,虽然不知道这一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开始打麻将的,但至少,这一位虽然黑了些,但似乎是几个人里看起来最正常的一位了。
他们进来这个地方的时候,这位广福正抬手扔出一个板板,说一句:“八条!”
冉玉看见这副样子可能就来气了。
尤其是东瀛人把这里当自家场子一样,从自己蹲的凳子上站起来,然后抬头看冉玉,用半生不熟的大武官话,掺杂着他们的东瀛方言。
“这位朋友,大武有句古话,叫做——”
“系系务则为俊杰”
冉玉手在自己袖子里悄悄拆纱布。
“识时务者为俊杰?阁下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说识时务?”
他将拆下来的纱布缠上手腕,又抬眼看看一身纹身的南越人,还有满口都是“biu特否”的西洋人。
“这二位,阁下也和他们说过识时务的话吗?”
冉玉走到了桌前,看着牌桌前正在怒视他的广福。
“安南将军的手段,见识了。”
他将话锋一转:“只是若将此事写入奏本,在朝会上参你一本渎职,安南将军,你这将军的位子,坐的可还安稳?”
广福伸手在桌上一拍:“你算什么东西!”
冉玉扔出一块令牌:“奉镇北将军周觅令,前来调查,原镇北军兵曹参军,现通州守备晏采一家被害一案。”
广福原本只是瞟了一眼,似乎是并不觉得冉玉这个年纪的人能掏出什么让他意外的东西。
直到听见冉玉说出那一句“镇北军”,他略显肥胖的身躯一抖。
就在这同时,身躯一抖之后,身下的凳子也是一抖。
于是“咔嚓”一下,他连凳子带人一起栽倒在了地上。
不过这些似乎都没有冉玉掏出来的那一块令牌给他的冲击大。
只见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可置信般的揉揉自己眼睛,又看看冉玉手里的令牌。
广福看清楚这是真东西之后,略显狰狞般的一笑。
“原来是这个样子,失敬失敬,在下镇守南边多年,有眼不识泰山,您勿怪勿怪哈。”
他向冉玉抱拳:“您可真是少年英才哈?不知怎么称呼啊?”
冉玉伸手。
广福以为他要扶自己起来,面上装作感动的样子,心里却多了几分轻视。
但冉玉没扶他。
毕竟扶不扶这个问题单纯看双方个人道德和个人素质,如果对面是广福这种没有素质的……
冉玉手在桌下一抬。
于是桌面与桌子支架分离开来,其上的骰子与麻将劈头盖脸的砸了四人一头一脸。
三把不同样式的刀同时出鞘,将冉玉和身后的管算包在一个三角形里。
冉玉拦住管算,看一眼广福,眼中满是居高临下。
“广福,你要抗旨?”
广福头低了下去,手缠在一起搓了一会,再次抬起的时候眼中满是杀意。
“大人您说笑了,您现在要是当做今日没有来过安南军大营,我自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冉玉冷笑一声:“你在威胁我?”
他抬脚想踹,但想着人难有不糊涂的时候,决定再给眼前人最后一次机会。
“我已经说过镇北军令,安南将军,就不想未雨绸缪?”
“什么未雨绸缪?”
“晏家看你如看狗,广将军,你要一直当狗下去吗?”
广福眼里杀意散了一半。
他手抬起来又放下,将刀举起的三人,同样也是如此。
冉玉笑笑:“那就是有的谈了?”
广福嘿嘿两声:“那里是谈,明明是您来做指导不是?”
冉玉敲敲桌子。
广福换了一副面孔。
冉玉睨了一眼其余三人,又说:“军中机密,大武私事,这几位也要参与?”
“怎么会怎么会,闲时打发时间罢了,剩下的事情怎么敢让他们知晓?”
广福挥挥手,其余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撩起帘子出门。
冉玉扯扯管算,让他不要紧张。
广福朝冉玉微微一笑:“还不知您贵姓?”
思前想后,冉玉决定披层马甲行事。
他拿出刻着管算名字的御史牌牌,杵到广福跟前:
“我是现任监察御史管算,奉命南下。”
管算眼睛瞪大了些。
所以,在这个地方,他不配拥有自己的名字了?
那为什么要带他来啊!
算的内心有些抓狂。
但是冉玉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这位是现任冉固独子,冉玉。”
算的内心平衡了。
甚至还有点喜滋滋的。
这边的广福看看冉玉又看看管算,然后满心满眼都是冉玉身后的管算。
“诶呦喂~原来这位就是冉少爷~”
他屁股一摇,将冉玉怼到了一边。
“京华三年您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您呐~”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手帕,在自己眼角抹了抹。
“可惜后来就在南边跟野人打了十几年,连述职的时候都见不着您,真是让人……”
广福的屁股又扭了一下,于是冉玉又被怼了一下。
冉玉:……
他忍无可忍,抬脚踹了过去。
“诶呦!!!”
广福身躯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
冉玉跨过他,走到他脑袋这边,然后蹲下身子。
“所以,你和晏家,到底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