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冉玉也只能将他尚且不完善的想法说出来一部分,目的当然是为了——
“好哇好哇!冉玉,等我登上皇位,一定封你一个一字并肩王!”
冉玉眼角挂笑:“姜姑娘可还放心?”
姜葳也笑:“冉大人谈什么放不放心,真是折煞,不过听完冉大人一言,倒是知道冉大人心不在此,将军也好过飞鸟尽良弓藏的结果。”
她挥开跳脚的庄二狗,推起冉玉的轮椅:“这么长时间,那位也该担心了,冉大人,我送你出去。”
庄二狗在他身后接着跳:“等我三天后封你!”
这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冉玉这才笑道:“姜姑娘,早就知道庄小将军坐不上那个位子了?”
姜葳也笑:“将军只适合当将军,就像阿蕤也只适合当阿蕤一样,他们只能担的起身上的那一点点职责一旦多一点就要满台垮掉。”
“比起出主意的,我倒希望他们做个执行主意的,天塌下来也有出主意的顶着。”
她语调像风一样:“但是出主意的都是大人物,保不齐那一天就会将执行主意的推出去挡刀子,所以,如果头上是这样的人,他们还不如当所有人的头上人。”
“我的阿蕤和将军,他们也只是为了我去争那个地方,但那个地方不好,我想保全他们一下。”
冉玉说:“所以,你觉得我适合当出主意的?”
姜葳叹了一口气:“什么都瞒不过您。”
“我确实希望他们能在您手下做事,但不确定您是否需要他们。”
冉玉也叹一口气:“所以,听见我说讨东和平西之后,你确定了?”
“是,南边不由他们,但东西也不错。”姜葳抬头看天,将轮椅推的四平八稳:“最高的位子不是什么好位置,冉大人,珍重。”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不久前的地方。
周合手中提着水壶,见到冉玉出来急急忙忙的拔掉塞子就往他怀里塞。
冉玉接过来,同姜葳笑笑:“没关系,互相算计罢了,谈的太多了,反倒让人觉得不好了。”
他抬高水壶将药一饮而尽,抹去嘴角剩余药渍,跟姜葳说:“秋风来的紧,姜姑娘不必多送,我们就要回城,姜姑娘,回罢。”
姜葳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周合,微微下蹲:“冉大人,多加保重。”
冉玉抬头:“走吧,阿合?”
周合撇撇嘴:“说什么呢去了这么久,要是药凉了药效没了怎么办?”
冉玉没回他的话。
周合停下脚步,凑到前边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人呼吸平稳,虽然浅但还有,只是睡着了。
戳戳某人眉心,低声骂他:“好哇好哇,你就睡吧,做个好梦。”
眼看着人眉心一皱,就有要醒来的趋势,周合立马收手,解开自己披风盖在人身上。
嘴里嘟囔着“着凉了又要麻烦我”然后把人打横抱起,轮椅也不要了,脚下一点带着人回了承天殿。
冉玉其实没睡多久,但奈何周合动作太快,以至于他看见承天殿的时候以为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其实只是他做了一场梦。
没办法,睁开眼就是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布局,甚至于连搭在水盆边的帕子都是一个摆放。
冉玉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意识到他好像做了白费工的时候,想哭的心都有了。
强撑着把自己坐起来,在床上发了好久的呆,反反复复确认自己脑子里那些阴谋诡计到底是不是现实。
少年人感觉他心里有点塞塞的。
由于只剩了一口气撑着,他现在对于时间的变化其实不是很敏感,记忆也只告诉他他去了陇西跟安南。
相关谈话迷迷糊糊的,但偏偏他的北兰南蛮绝种计划好像完善了不少。
冉玉努力往床下够,没看见熟悉的地方摆着熟悉的轮椅的时候。
他确定了。
以前的是梦,现在的才是现实。
毕竟他不相信怎么会有恰好的东西能在他一睁眼就准备好。
除了要害他的会反复复盘,对于他好的……
哪有人会去操心这些?
这么劝着自己,又安慰了自己两下。
试图安慰自己第三下的时候被自己强行阻止,认真告诉自己现在要干正事,正事不能被小事绊住脚。
冉玉再一次的准备出门面对疾风。
周合进来两眼一黑。
“你难过?怎么,外边那些人欺负你了?”
他快走几步,把手里东西往桌上“啪!”的一放。
“来,先喝药,一顿药的功夫,等我把那谁狗头取回来给你。”
那谁是谁?
冉玉歪头:“沈将军?”
“我靠!那老登也欺负你?我呸!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