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金光洒满邺城。
冀州牧府内外,较昨日更添了几分喜庆与喧闹。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云霄,仿佛要驱散所有的阴霾。府邸的每一个角落都装饰着鲜艳的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喜糖香气,沁人心脾。
袁尚一身大红喜袍,头戴金冠,更显俊朗非凡。他精神奕奕,嘴角噙着一丝抑制不住的笑意,在侍从的簇拥下,穿梭于前厅后院,检查着最后的婚礼准备工作。荀攸和赵云紧随其后,脸上也带着轻松的笑容。
“主公,一切妥当,吉时将至。”荀攸捋着胡须,笑容可掬。
袁尚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落在庭院中忙碌的身影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为了这场婚礼,冀州牧府上下可谓是倾尽全力,务求尽善尽美。
“子龙,城外刘岱使者可曾安顿好?”袁尚问道。
赵云抱拳道:“已妥善安排在驿馆,等候主公接见。”
袁尚微微颔首,刘岱的这份“贺礼”确实耐人寻味,不过眼下大婚在即,其他事宜暂且搁置。
“审配和眭固那边,今日可有异动?”袁尚看似随意地问道。
赵云神色微敛,低声道:“一切如常,二人皆表现得极为恭敬,并无异常举动。”
袁尚心中却不敢掉以轻心,越是风平浪静,越可能暗藏汹涌。审配和眭固皆非易与之辈,他们的恭顺或许只是表象。
“继续密切关注,不可松懈。”袁尚嘱咐道。
“属下明白。”赵云应声。
不多时,有侍从前来禀报:“启禀主公,甄家送亲队伍已从甄家邺城宅院出发!”
袁尚精神一振,脸上笑容更盛,立刻整理衣冠,在荀攸和赵云的陪同下,前往府门外迎接。
府门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甄家的送亲队伍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为首的正是甄逸,他身着喜庆的紫袍,满面红光,见到袁尚,立刻快步上前,拱手笑道:“显甫,恭喜恭喜!”
“甄公客气,快快请进。”袁尚连忙还礼,态度谦恭。
甄逸对袁尚的礼遇十分满意,心中更是乐开了花。甄家能与袁尚结亲,无疑是攀上了一棵参天大树,未来的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迎亲队伍缓缓驶入冀州牧府,府内早已准备妥当,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甄宓乘坐的豪华婚车,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停在府门前。
袁尚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迈步上前。
婚车车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着凤冠霞帔,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款款走出。正是今日的新娘,甄宓。
阳光洒在甄宓的脸上,更衬托出她肌肤胜雪,明艳动人。她头戴珠钗,步履轻盈,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柔情。虽然盖头遮面,但依旧难掩其绝世容颜。
袁尚望着款款而来的甄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喜悦。他伸出手,温柔地牵住甄宓的手。
“宓儿,我来接你了。”袁尚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甄宓微微颔首,透过盖头,似乎也能感受到袁尚的热切目光。她的手心有些微微出汗,心中既有羞涩,也有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在喜娘的引导下,袁尚牵着甄宓的手,缓缓步入冀州牧府。
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大厅内,宾客满堂,济济一堂。冀州大小官员,世家豪族,纷纷前来祝贺,场面热闹非凡。审配和眭固也位列其中,两人表面上笑容可掬,向袁尚道贺,但眼底深处,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袁尚和甄宓在众人的注视下,完成了祭拜天地,拜见高堂,夫妻对拜等一系列繁琐而庄重的仪式。每一步,都象征着两人正式结为夫妻,永结同心。
“礼成!送入洞房!”随着喜娘一声高亢的唱喏,婚礼仪式圆满结束。
袁尚牵着甄宓的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缓缓走向后院的洞房。
洞房内,早已布置一新,处处都充满了喜庆和温馨的气息。红烛摇曳,映照着墙壁上贴着的喜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令人心醉神迷。
袁尚轻轻关上房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和甄宓两人。
他转身,目光温柔地落在甄宓身上。此时的甄宓,依旧凤冠霞帔,端庄秀丽,只是盖头遮面,看不清她的表情。
“宓儿,今日你我喜结连理,自此琴瑟和鸣,吾必不负你!”袁尚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甄宓眉眼含情,低眉浅笑:“公子既如此说,妾身定当全心相伴,此后家中诸事,妾身自会悉心操持,不负公子所托。”
袁尚走到甄宓面前,轻轻挑起甄宓的盖头。
盖头滑落,露出了甄宓绝世的容颜。她肌肤胜雪,双眸如水,眉如远山,唇若点绛,美得令人窒息。
袁尚看得有些痴了,一时竟忘了言语。
甄宓感受到袁尚的目光,俏脸微红,更添几分娇羞。
“夫人,你真美。”袁尚由衷赞叹道。
甄宓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如春风拂柳,令人心旷神怡。
“夫君谬赞了。”甄宓轻声说道,声音柔美动听。
袁尚拉着甄宓的手,走到床边,两人并肩而坐。
“夫人,今日大婚,我心中甚是欢喜。”袁尚握着甄宓的手,轻声说道,“自从与你相识以来,我便被你的聪慧和温柔所吸引。能娶你为妻,是吾之幸。”
甄宓抬眸,目光温柔地看着袁尚,轻声道:“妾身亦是如此。公子英武不凡,胸怀大志,能嫁给公子,是妾身的福分。”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意相通,情意绵绵。
“今日乃是我们大喜之日,我们……”袁尚话音未落,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洞房内的温馨气氛。
“何事喧哗?”袁尚眉头微皱,语气有些不悦。
门外传来赵云略带焦急的声音:“主公,城外有异动!”
袁尚脸色一沉,心中顿时警惕起来。大婚之夜,城外竟有异动,莫非是有人故意捣乱?
“子龙,何事?”袁尚沉声问道。
赵云的声音传来:“启禀主公,出现大批不明人马,正向府邸方向而来,数量约有上千,来势汹汹!”
上千人马?袁尚心中一惊,大婚之夜,突然出现五千不明人马,绝非寻常。
“可查明来者何人?”袁尚追问道。
赵云的声音略带迟疑:“暂时还未查明,但观其旗帜,似乎……似乎是眭固的兵马!”
眭固?袁尚闻言,心中顿时一凛。眭固!难道他们终于按捺不住,要在大婚之夜发难?
一股寒意瞬间涌上袁尚心头,原本喜庆的洞房,仿佛也变得阴冷起来。他转头看向甄宓,只见甄宓脸色也变得凝重,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夫人,看来今晚注定不会平静了。”袁尚握紧甄宓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甄宓微微摇头,柔声道:“夫君不必挂怀妾身,眼下局势紧急,公子应以大局为重。”
袁尚心中感动,甄宓果然聪慧识大体,在此关键时刻,依旧能保持冷静。
“好,夫人放心,我定会处理好一切,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袁尚语气坚定,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门前,打开房门。
“子龙,情况如何?”袁尚沉声问道。
“眭固的兵马?”袁尚的声音骤然转冷,洞房内的旖旎气氛瞬间被肃杀之气取代。他看向赵云,眼神锐利如刀锋,“子龙,消息确凿?”
赵云抱拳,神色凝重,“千真万确!属下已命斥候前去探查,确是眭固麾下兵马,来势汹汹!”
甄宓原本因新婚而略带羞红的脸庞也变得严肃起来,她起身走到袁尚身边,轻声道:“公子,妾身虽是妇道人家,也知此刻非同寻常。眭固竟敢在大婚之夜发难,其心可诛!”
袁尚握了握甄宓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冰凉,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在这突如其来的危机面前,甄宓的冷静和支持让他倍感安心。“宓儿放心,区区眭固,不足为惧。今日,便让他为我这新婚之夜,添些许血色!”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扫过门外的赵云,“子龙,传令下去,全府戒备!典韦何在?”
“末将在!”一声震天怒吼,典韦如同一座铁塔般冲入洞房,双戟碰撞,发出铿锵之音,震得屋顶都微微颤动。他豹眼圆睁,须发戟张,怒声道:“哪个不开眼的狗东西,敢在主公大婚之夜闹事?俺典韦这就去拧下他的脑袋!”
袁尚看着典韦这副怒发冲冠的模样,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一丝笑意浮现,“稍安勿躁。眭固既然敢来,必有所恃。不可轻敌。”
他沉吟片刻,眼中精光闪烁,迅速做出决断,“子龙,你率领亲卫营,即刻前往府门,阻挡眭固兵马。典韦,随我一同前去,会一会这个眭固,看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遵命!”赵云和典韦齐声应诺,声音洪亮,气势如虹。
袁尚不再迟疑,大步走出洞房。甄宓紧随其后,虽然脸上仍带着一丝担忧,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和信任。
府邸内外,原本喜庆的气氛已被紧张的肃杀之气取代。火把林立,将夜空映照得通红,甲胄摩擦声,兵器碰撞声,汇成一片,令人心悸。亲卫营的士兵们早已全副武装,列队以待,个个神情肃穆,杀气腾腾。
袁尚在典韦和赵云的护卫下,快步来到府门前。此时,府门外已是喊杀震天,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无数狰狞的面孔。眭固的兵马,如同潮水般涌来,冲击着府邸的防线。
赵云早已率领亲卫营在府门前布下防线,刀盾如墙,长矛如林,死死抵挡着敌军的进攻。箭矢如雨,在夜空中交织成网,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彻夜空。
“主公!”赵云见袁尚到来,立刻上前禀报道:“眭固兵马攻势凶猛,来者不善!”
袁尚目光扫过战场,只见眭固兵马虽人数众多,但却显得有些混乱,装备也参差不齐,多是冀州郡兵,精锐不足。他心中稍定,冷笑道:“眭固匹夫,不过如此!仗着人多势众,就敢前来撒野?今日,便让他知道,冀州牧府,不是他能随意践踏的地方!”
他向前一步,声如洪钟,喝道:“典韦!随我杀敌!”
“得令!”典韦早就按捺不住,闻言怒吼一声,双戟挥舞,如同猛虎下山,率先冲入敌阵。
典韦手中双戟,势大力沉,开山裂石,所向披靡。戟锋过处,血肉横飞,惨叫连连。敌军士兵,无人能挡其一合之敌,纷纷被砸飞,撞倒,如同割麦子一般,成片倒下。
袁尚紧随其后,手持长剑,身形如电,在敌军中穿梭。他剑法精妙,招式狠辣,每一剑都直取要害,毫不留情。虽不如典韦那般勇猛无敌,但却也杀伐果断。
赵云则率领亲卫营,紧随袁尚和典韦身后,如同尖刀一般,撕裂敌军的防线。亲卫营士兵,皆是精锐之士,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攻守兼备,在赵云的指挥下,如臂使指,战力惊人。
三方合力,如同摧枯拉朽,瞬间将眭固兵马的攻势瓦解。敌军士兵,被典韦的勇猛吓破了胆,被赵云的精锐击溃了阵型,又被袁尚的杀伐果断震慑了心神,士气瞬间崩溃,开始溃败。
眭固原本骑在马上,在后方督战,看着自己的兵马如此不堪一击,脸色铁青,怒吼连连,却也无济于事。他万万没有想到,袁尚的实力竟如此强悍,手下竟有如此猛将,区区数百亲卫,就将他数千兵马打得溃不成军。
“袁尚小儿!休得猖狂!”眭固怒吼一声,拔出腰间佩剑,亲自冲锋上前,想要挽回败局。
袁尚早就注意到眭固,见他亲自冲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对典韦和赵云道:“此贼交给我,你们继续剿灭余党!”
“主公小心!”赵云和典韦齐声提醒,但见袁尚神色自信,便也放心,率领兵马继续追杀溃逃的敌军。
袁尚手持长剑,迎向眭固。两人在战场中央相遇,目光交汇,火花四溅。
“袁尚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眭固怒吼,挥剑直劈袁尚。
袁尚冷笑一声,身形一闪,轻松躲过眭固的攻击,反手一剑,直刺眭固咽喉。
眭固大惊,连忙挥剑格挡,“铛”的一声,双剑相交,火星四射。
袁尚剑法精妙,招式变幻莫测,如同行云流水,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眭固虽然也有些武艺,但在袁尚面前,却如同孩童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几个回合下来,眭固已是气喘吁吁,狼狈不堪,身上多处挂彩,鲜血淋漓。而袁尚却依旧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如同猫戏老鼠一般,戏耍着眭固。
“匹夫,就这点本事,也敢谋反?”袁尚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眭固被袁尚的话激怒,怒吼一声,拼尽全力,挥剑猛攻,想要做困兽之斗。
袁尚眼中寒光一闪,不再留手,剑势骤然加快,如同狂风暴雨,密不透风。眭固只觉眼前剑光闪烁,眼花缭乱,根本无法抵挡。
“噗!”一声轻响,鲜血飞溅。袁尚的长剑,如同毒蛇吐信,瞬间刺穿了眭固的咽喉。
眭固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不甘和难以置信,他捂着喉咙,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涌出。
袁尚拔出长剑,任由眭固的尸体缓缓倒下。他擦拭剑刃上的血迹,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叛贼眭固,已被诛杀!降者不杀!”袁尚提剑高呼,声音传遍整个战场,如同惊雷一般,震慑人心。
残余的眭固兵马,早已被袁尚的勇猛和眭固的死讯吓破了胆,纷纷跪地投降,丢盔弃甲,再无战意。
战斗很快结束,叛军被彻底击溃,残余兵马四散奔逃,邺城城门紧闭,瓮中捉鳖,逃无可逃。
袁尚立于府门前,环顾四周,战场一片狼藉,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但他脸上却没有任何波动,神色依旧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赵云和典韦率领兵马返回,向袁尚复命。
“主公,叛军已被击溃,眭固伏诛,余党正在清剿之中。”赵云抱拳禀报道。
典韦瓮声瓮气地道:“主公,俺还没杀过瘾呢!这些狗东西,太不禁打了!”
袁尚微微一笑,拍了拍典韦的肩膀,赞许道:“典韦辛苦了,今日你功劳最大。”
典韦憨厚地挠了挠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袁尚转头看向赵云,沉声道:“子龙,立刻派人清点伤亡,安抚百姓,收拢降兵。此战之后,冀州必将震动,我们要尽快稳定局势。”
“属下明白!”赵云领命而去。
袁尚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府邸深处,洞房的红烛依旧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今夜的不平静。他迈开脚步,缓缓走向洞房。
推开房门,甄宓依旧端坐在床榻之上,凤冠霞帔,秀美绝伦,只是脸上多了一丝忧虑。
“夫君,没事吧?”甄宓起身迎上前,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袁尚握住甄宓的手,温柔一笑,“夫人放心,一切都已结束。区区蟊贼,岂能动摇吾分毫?”
他将甄宓拥入怀中,轻声道:“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不过,这新婚之夜,也因此而更加难忘,不是吗?”
甄宓依偎在袁尚怀中,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坚定,心中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她抬起头,看着袁尚英俊的面庞,眼中充满了爱意和敬佩。
“公子,妾身相信,有公子在,冀州定能安稳。”甄宓轻声说道,语气坚定,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信心。
袁尚低头,深深吻住甄宓的红唇,用行动回应着她的信任和爱意。洞房内,红烛摇曳,映照着一对璧人的身影,新婚之夜,虽有杀戮,却也因此而更加刻骨铭心。
而冀州的夜空,也因为今夜的这场战斗,而变得更加波谲云诡,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