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白日的喧嚣尽数褪去,唯有府邸深处的新房,仍旧亮着温暖的烛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与战场上残留的血腥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袁尚轻轻拥着甄宓,两人依偎在床榻之上。白日里凤冠霞帔的繁复装扮已被卸下,甄宓换上了一身素雅的寝衣,更显清丽脱俗。她靠在袁尚怀中,感受着他身上残留的淡淡血腥气,心中既有担忧,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情愫。
“夫人,让你受惊了。”袁尚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歉意,也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甄宓抬眸,眼波流转,轻柔地摇了摇头,“妾身无碍,公子没事就好。”她的声音柔和似水,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袁尚心中一暖,握紧了她的手,“今日之事,多亏子龙和典韦,否则,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他顿了顿,语气转冷,“眭固匹夫,竟敢在大婚之夜发难,真是胆大妄为!”
甄宓微微蹙眉,轻声道:“公子,眭固此举,绝非一时冲动,怕是早有预谋。”
袁尚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不愧是甄宓,心思敏锐,“不错,我也这般认为。他定是察觉到我欲掌控冀州之意,心生不安,故而铤而走险,想要先发制人。”
“那公子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甄宓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袁尚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处置?自然是要让他付出代价。不过……”他顿了顿,目光深邃,“眭固虽是主谋,但他背后,恐怕还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甄宓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袁尚的意思,“夫君是说……冀州世家?”
袁尚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冀州世家,盘根错节,岂会甘心被我一个外来者掌控?眭固不过是他们推出来试探我深浅的棋子罢了。”
“那夫君准备如何应对?”甄宓追问道。
袁尚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幽默,“夫人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既然想玩,我就陪他们好好玩玩。”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柔和,“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其他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
他温柔地抚摸着甄宓的秀发,目光中充满了柔情蜜意。甄宓感受到他的温情,心中的担忧也渐渐消散,俏脸微红,依偎在他怀中,感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对着对方美得不可方物的俏脸轻轻吻下后说道。
“别紧张。” 此时甄宓俏脸通红,一副欲拒欲还,这谁受得了,大战一触即发。
春宵一刻 ,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点。袁尚睁开眼,身旁的位置空了,只留下淡淡的馨香。他起身,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昨夜的“大战”确实消耗了不少精力。
“公子醒了?”门外传来甄宓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袁尚嘴角微微上扬,走到门边拉开门,就看到甄宓已经梳洗完毕,正端着一盆热水站在那里,清丽的容颜在晨光中更显柔美。
“夫人,怎么不多睡会儿?”袁尚接过她手中的盆,侧身让她进来。
甄宓款步走进房间,轻轻拧干毛巾,递与袁尚,柔声说道:“妾身已然睡足,本就该早起侍奉。倒是公子,昨夜操劳,不如再多休憩片刻。”
袁尚接过毛巾擦了擦脸,笑着说:“我没事,倒是你,昨天折腾了一天,今天就好好休息,府里的事情,暂时不用操心。”
袁尚神清气爽地走出新房,赵云和荀攸早已等候在庭院之中。
“主公,一切已安排妥当。”赵云抱拳禀报道,“叛军残余已尽数抓捕归案,正在等候主公发落。”
荀攸捋着胡须,神色凝重地说道:“主公,经此一事,冀州局势必将更加复杂,需得谨慎应对。”
袁尚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两人,沉声道:“公达,子龙,昨夜之事,你们如何看待?”
荀攸沉吟片刻,率先开口道:“主公,眭固之乱,虽是突发,但实则也在意料之中。冀州世家对主公心存芥蒂,此乃必然之事。”
赵云也抱拳说道:“属下认为,眭固之乱,正是一个契机。”
袁尚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契机?子龙何出此言?”
赵云目光锐利,沉声道:“眭固谋反,罪不容诛。主公可借此机会,雷霆手段,震慑冀州世家,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冀州真正的主人!”
袁尚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子龙所言极是!正合我意!”他转头看向荀攸,问道:“公达以为如何?”
荀攸微微一笑,拱手道:“主公英明。眭固之乱,乃是天赐良机。主公若能借此机会,恩威并施,必能迅速掌控冀州局势。”
袁尚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决断。他目光一凝,沉声道:“传令下去,三日后,于冀州牧府大堂,审判叛贼眭固及其党羽!届时,邀请冀州所有世家大族前来观刑!”
赵云和荀攸闻言,皆是精神一振,齐声应道:“属下遵命!”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冀州牧府大堂,一改往日的喜庆氛围,此刻却充满了肃杀之气。两侧站立着全副武装的亲卫营士兵,个个神情肃穆,杀气腾腾。
冀州世家大族的代表,陆陆续续地来到大堂之中,个个神色复杂,心中忐忑不安。他们昨日已听闻眭固谋反被诛之事,心中震惊之余,也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袁尚如此大张旗鼓地审判眭固,并邀请他们前来观刑,其用意不言而喻。
审配也位列其中,他面色阴沉,目光复杂地扫视着大堂内的布置,心中暗自思忖。他本以为袁尚初来乍到,根基未稳,定会采取怀柔之策,拉拢冀州世家。却没想到,袁尚竟如此强硬,直接采取雷霆手段,震慑群雄。
不多时,袁尚身穿官袍,在赵云和典韦的护卫下,步入大堂。他面色沉静,目光如炬,扫视全场,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大堂。
“诸位,今日请诸位前来,乃是为了审判叛贼眭固及其党羽!”袁尚的声音洪亮而威严,在大堂内回荡,“眭固身为冀州将领,不思报效朝廷,反而心怀叵测,阴谋叛乱,罪不容诛!”
他话音刚落,便有士兵押着眭固的残余党羽,跪倒在大堂中央。这些人个个面如土色,浑身颤抖,早已吓破了胆。
袁尚目光扫过跪倒在地的叛军,语气冰冷地说道:“眭固及其党羽,罪大恶极,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牧,今日网开一面,只诛首恶,余者,皆可免死。”
此话一出,大堂内顿时一片哗然。冀州世家大族的代表们,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袁尚此举,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本以为袁尚会借此机会,大开杀戒,震慑世家。却没想到,袁尚竟然会网开一面,饶恕叛军余党。
审配也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透袁尚的用意。
袁尚似乎看穿了众人的心思,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诸位或许会疑惑,为何本刺史要饶恕这些叛军余党?”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原因很简单,本牧深知,冀州安定,方是民生之福。其余人罪不至死,若是滥杀无辜,只会徒增怨恨,动摇冀州根基。”
他目光扫过全场,语气铿锵有力地说道:“本牧今日在此,就是要告诉诸位,本牧来到冀州,不是为了与诸位为敌,而是为了与诸位携手,共建冀州美好未来!只要诸位能够一心为公,辅佐本牧,本牧定不会亏待诸位!”
“当然……”袁尚话锋一转,语气骤然转冷,眼中寒光闪烁,“若是有人执迷不悟,暗中作梗,如同眭固一般,妄图挑战本牧的权威,那也休怪本牧心狠手辣,雷霆手段,绝不姑息!”
他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典韦!行刑!”
典韦闻言,怒吼一声,手持双戟,如同猛虎下山,冲到眭固党羽面前,手起戟落,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地,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大堂内顿时弥漫起浓烈的血腥气,令人作呕。冀州世家大族的代表们,被眼前的血腥场面震慑住了,个个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再也不敢有丝毫异动。
袁尚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冷笑。
审判结束,袁尚起身,目光再次扫过全场,语气缓和了几分,“诸位,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本牧希望,诸位能够记住今日的教训,与本牧同心同德,共创冀州辉煌!”
说完,袁尚转身,在赵云和典韦的护卫下,离开了大堂,留下了一群面色苍白的冀州世家大族代表,在血腥气弥漫的大堂内,瑟瑟发抖,久久无语。
经此一事,袁尚的雷霆手段,彻底震慑了冀州世家。他们终于明白,这位新来的冀州牧,绝非善茬。想要在冀州立足,唯有臣服于袁尚的统治之下,方能保全家族的荣华富贵。
而袁尚,也借着眭固之乱,成功地在冀州站稳了脚跟,为他日后掌控冀州,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冀州的风云变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