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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万千却抵不过时间的催促,杨林和吕雉又说了些许悄悄话,二人才分开离去。
等杨林回到丽水亭家中,李霸则是忍不住的左问右猜,令杨林大感头疼,心道怎么认识这样一个兄弟,比起前世的三八婆还三八。
将三兄弟赶出院子,杨林则是帮助母亲做起晚饭。而夏侯婴因为接手求盗,正在一直带人巡查,方才还让王山传话来说,今晚他将值夜。闻此,杨林无奈,他明白夏侯婴是何意,后者是在向自己证明他的报答之心。
出于此意,杨林也没有去将夏侯婴叫回来,他知道以夏侯婴的脾气是不会听自己劝说的。
等到了第二日,杨林来到亭部,夏侯婴满脸的疲倦,可见昨夜他是彻夜未休,随即杨林吩咐他立刻回家休息。
“待婴再巡视一遍就回家休息。”夏侯婴说完就匆匆离去。
杨林随后坐在榻木上,因为造纸厂迈上了正轨,现在也是农闲,所以一时间他倒轻松了许多。清闲下来,杨林也坐不住,他又起身赶往泗水亭巡查了一番,这些日子未来泗水亭,虽说有王山和李霸二人,但毕竟这里不是丽水亭,有些事情还需要他这个亭长出面才能解决。
来到亭部,他将泗水亭各里长召集在一起,他道:“这些日子我不在,你们可遇到什么困难?若是王山和李霸解决不了,或者他们二人所做有些过分之处皆可告知于我。”
闻言,这些里长面面相视,似乎想说却又不敢说,杨林见此,知道他们有所顾虑,于是又说道:“是不是李霸二人有事处理不当?”能够让这些人顾虑的也只有李霸和王山,因此,杨林心下一想便知。
“杨亭长,您所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同时心中也十分感激。但是您所任命的求盗,我们却有苦难说啊。”善言的李里长还是站出来说道。
有人带了头,其余人也是七嘴八舌的抱怨起来,“是啊杨亭长,李霸李求盗有些事情确实过分,您可要公平处理啊。”
“李霸?”杨林眉头皱了皱,心中却想这壮实汉子做了什么事情让大伙这么气愤,似乎并未听他说起过。“大家有话慢慢说,李霸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李里长上前一步继续说道:“杨亭长,为了护住造纸术严查巡视我们并不反对,但也不能随便出手打人吧。”
听此,杨林终于明白,原来李霸为了防止造纸术泄露,盘查起来比较严厉,有时候一言不合便出手打人。这一点倒是杨林疏忽了,李霸的性子本就急,在丽水亭有他坐镇,这汉子还能收敛点,没想到到了泗水亭便有些轻浮了。
弄明白事情的缘由后,杨林拱手对众里长道歉:“是林一时疏忽,林在此给众位道歉。李霸之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今日众位就先请回吧。”
“杨亭长,您的话我们相信,若是没有吩咐,我等便告辞了。”李里长回礼说道,随后带着众里长离开。
杨林这时才面色阴沉,心中对于李霸的事情气愤不已,于是立刻让人找来王山,他厉声问道:“李霸的事情你可知道?”
王山见到杨林的表情,暗道不妙,知道事情已经暴漏,随即点头说道:“山知道。只是……”
“知道为何不告诉我?”没等王山说完,杨林就拍着案台,大声喝斥道,“你呀你,可真糊涂。去将李霸找来。”
“诺!”王山不敢反驳,应声下去,他知道杨林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同时又为李霸感到担忧。
找到李霸,王山将事情告诉于了他。闻此,李霸倒也坦然,随后便去了亭部。
见到李霸,杨林的火气还在心头上,他指着后者喝问道:“你这个小子,脾气就不能收一收?现在弄得整个泗水亭怨声载道,你有何话说?”
“亭长,俺无话说,人是俺打的,俺甘愿受罚。”李霸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此时不敢抱有侥幸心理,所以老老实实的承担责任道。
闻此,杨林心中的怒气消去了一半,紧接着又指着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倒是挺担当的。去向被打之人赔礼道歉。”而后见到李霸的粗犷样子,他再次叮嘱道:“态度诚恳一些,别再给我添乱子。”
“诺!”李霸知道杨林还在生气,于是应声道,随后他便去被打的农户家中一一赔礼道歉。
而杨林这边,在李霸离开后,他又召集来众里长,让众人坐下后,这才说道:“李霸之事我已经训斥过他,即日起将免去他泗水亭求盗的职务。李里长,不知你可愿意出任新求盗?”
听此言,众人惊讶的交头接耳,李霸被撤职,足见杨林对先前之事的重视和公平处置,而现在又让李里长出任求盗,同样说明他对泗水亭众里长的信任,其实信任这一点才是让众人真正惊讶的原因。
杨林因赋税而出任泗水亭亭长,他们这些人原本并不看好杨林,最多是将他看成替罪羊。但其后向吕府借粮上交赋税,众里长才开始真服口服的钦佩。
然而,一切都会有个先来后到,作为泗水亭的一帮人,自然没有杨林身边的李霸和王山让后者信任。
因此,王山和李霸出任亭父及求盗,他们亦无反对,任命自己人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而今日杨林让李里长出任求盗,这些里长明白,杨林已经是将他们看做自己人了。
李里长惊讶之后,立刻起身拱手行礼,说道:“谢杨亭长信任,李聪绝不辜负求盗一职。”杨林的任命和信任让他感激,李里长从心底佩服后者。
“嗯。”杨林点了点头,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李霸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他接着又说道:“我也已令李霸去向百姓赔礼道歉,众位回去后也请安抚一番。”
“请杨亭长放心,我等必会向百姓们解释清楚。”求盗李聪带领众里长保证道。
随后杨林示意他们离去,等李霸道歉回来,他便将求盗之事告知于后者。李霸听后并没有反对,而是说道:“亭长,俺已经按照你的吩咐道歉了,可还有处罚?”
杨林笑指着他,说道:“你个小子,还在生气?”随即他让李霸坐下,解释道:“泗水亭毕竟不是丽水亭,在这里处理事情不能仅仅凭借脾气,有些时候也要动动脑子。”
“霸明白,这次是霸之过。”李霸听后,细细想了一番,他这个汉子才总算想通。
再说众里长回去后,将李聪任职求盗的事情告诉给了百姓们,对于此结果,再加上李霸的赔礼道歉,泗水亭的怨声这才消去。
事情解决,杨林让王山继续留下来,并且嘱咐李聪多加注意巡查造纸厂,一切交代完毕,他才带着李霸回到丽水亭。
刚进入亭部,就听到屋内里面吵杂的声音,“什么,你们这个小小的亭长架子倒是挺大,本公子在此等候多时竟然还未回来,莫非想留我住宿不成。”
闻言,杨林面色不喜,眉头蹙了蹙,他立刻进入茅屋,不由见一公子哥正坐在他的榻木上,而夏侯婴则站在下面,侧旁的榻木上还坐着第一富商李默。
见到李默,杨林心中便知道是何事了,而李默同样看到了杨林,他站起身子,脸上看不出喜怒,沉声说道:“杨亭长可总算回来了。”
而坐在榻木上的青年闻言,随即指着杨林喝问道:“你就是杨林?为何不在亭内迎接本公子?”
杨林不解,望向李默,后者见此,于是再道:“这位是郡守府的长公子,还不赶快拜见。”
“原来是长公子,但不知本亭长做错了什么,竟让你如此动怒。”杨林不卑不亢的负手说道。
“你个小小亭长,不迎接本公子便是大错。”郡守府公子乐厉有些恨恨的说道。
杨林摇头,轻轻叹息一声,开口讲道:“林身为亭长,自然需要巡查亭内。林若是无所事事,当然可以和公子一样四处闲逛。”
杨林此话说得刺耳,乐厉自然能够听出其中的意思,他不禁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喝道:“杨林你好大的胆子啊。”
见杨林冷笑不语,李默又想起郡守的嘱咐,于是上前一步,对乐厉说道:“既然杨亭长有事未能迎接,我们也可以理解。毕竟,咱们来此处是为了造纸术。”
有了李默的提醒,乐厉才收住脾气,随后他吩咐道:“杨亭长快去安排吃住吧。今日时辰已晚,至于造纸术,明日便由你来教授。”
“吃住可以在亭部。但是,还请乐公子下来,那是林之位置。”杨林指着乐厉坐着的榻木,沉声说道,“难道郡守没有教授过礼仪吗?”
“砰……”乐厉拍着案台,气愤的咬牙切齿,“你…,你……”最后气的手指打颤。
“莫要与乡下人一般见识,公子不如随我去沛县城李府歇息。”李默再次劝说道,不过却不留痕迹的将杨林数落了一遍。
杨林听此话,付之一笑,他淡淡再道:“农民再低贱,也比商人高贵。”
李默刚才的心情一下子被此话摧毁,可他却不得不承认,秦朝重农轻商,也确实如杨林所说那般。
“杨亭长告辞。哼!!”没有占到便宜的李默挥了挥衣袖率先离开。
而乐厉也是瞪着杨林,方才一同离去。
等李默二人消失,夏侯婴上前行礼后说道:“亭长,对于这位郡守公子,你为何这般咄咄逼人?”他有些担忧。
杨林坐在榻木上,随手示意夏侯婴也坐下,这才解释道:“这位乐公子如此嚣张,我若不逼他,这几日丽水亭指不定会让他折腾一番。现在压一压他,好让他收敛一些。”
“原来如此。”夏侯婴恍然大悟,“还是亭长看的透彻。”
紧接着,杨林又想到李默和乐厉明日前来学习造纸术,便让夏侯婴将赵猛请来,而后他吩咐道:“郡守派人学习造纸术你也已经知晓,明日便可教授。不过,李默这人老奸巨猾,教授时尽量不要让他四处探视。至于那位乐厉公子,脾性上有些嚣张,对于此人,无需太过容忍。”
“诺!猛明白了。”赵猛应声道,随后下去安排了。
“呼……”杨林深深吐了一口气,随即结束了一日的忙碌,回到家中同母亲吃过晚饭便休息了。
到了次日,因为李默二人,杨林便直接去了造纸厂,然而,一切都准备妥当,却未见到两人的身影。杨林于是喊来赵猛,询问道:“李默和乐厉还未到来?”
“正是。”赵猛行礼回答。
随后杨林挥了挥手让后者去继续忙碌,他则在造纸厂门外继续等待。然而两人直到晌午才谈笑而来,杨林面色寒了寒,喝斥道:“你二人为何迟迟才来。”
“杨亭长抱歉,昨晚喝的太多,今日起的有些晚。”李默笑呵呵的拱手解释道。
“既如此,那便明日再学吧。”杨林说完便转身离去。
“杨亭长,杨亭长……”闻此,李默心中焦急了,暗道自己不该怂恿乐厉晚来,两人晚学习一天就意味着自己晚一天出售纸册,那些可都是钱和名声啊,直到这时他才明白杨林是根本没把乐厉的身份放在眼中。
李默急忙拦住杨林,赔笑道:“是默错了,还望杨亭长见谅,默保证绝无下次。”
“娘舅,何必看他的脸色。明日便明日,走,咱们回去继续喝。”乐厉却是不吃杨林的这一套,对他而言,造纸术学与不学都无所谓,若不是郡守老爹逼迫,他才不愿来此地。
李默回头给乐厉使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而后继续赔笑,“杨亭长别听他乱说,年轻人就是冲动。”
“李大商人说的不错,年轻人的确容易冲动,比如我。”杨林指着自己,笑道,“既然乐厉公子如此说了,那便明日再来吧。”
杨林一边离去一边无奈的摇头,这乐厉果然是孺子不可教也,心道郡守真乃糊涂了。
“杨亭长你……”身后,李默跺了跺脚,气愤的喊道,“你当心郡守问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