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不见了?附近都找过了吗?”
宁舟有些担忧,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会不见了呢?
“都找过了。”楼蝉衣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昨天晚上睡觉前还看见他了,今天早上起来就不见了。”
“那怎么办?”宁舟虽然担忧,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没办法越俎代庖,“需要我帮你找找吗?”
“算了。”楼蝉衣面露可惜,“糟蹋了我那么多好东西。”
什么意思?宁舟不是很能理解。
难道就不找了吗?
“烦死了。”楼蝉衣的呼吸逐渐粗重,“眼看着比赛已经越来越近,这下好了,一切都得从头再来,还得重新教。”
宁舟不自觉拧紧了眉头,对方的重点竟然是……比赛?
她在意的点是,兜兜不见了会很麻烦;而不是,兜兜不见了,这个事实本身。
“对了。”楼蝉衣猝然抬眸,“你上次不是去了一趟野望总部?他们家的木偶怎么样?质量还行吗?”
唇缝好像被粘上了胶水,宁舟怎么也张不开嘴巴。
半晌,在对方愈发探究的眼神下,宁舟艰难开口,“嗯,还好,挺不错的。”
有些敷衍,但她不怎么在意。
“那行。”楼蝉衣开始低头整理裙摆,“待会儿我也去要一个。”
心脏愈发沉重,宁舟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不见了,所以就再要一个吗?
木偶……对于人类来说,究竟算得上什么呢……
不想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宁舟索性转了话题。
“楼老师知道什么是木偶之心吗?”
“木偶之心?”女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对。”宁舟没有怀抱太大的希望,“你知道吗?”
点点头,又摇摇头,女人解释道:“我不知道,没听说过。”紧接着,她再次补充,“不过……”
不过什么?难道楼蝉衣知道什么?
“如果硬要说的话,有一样东西,应该可以算得上是木偶之心。”
“是什么?”
“生机原油。”
生机原油?那是什么东西?
女人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我有个朋友是木偶师,之前偶然在她那里听到过。”
“制作木偶,生机原油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一般情况下,它会被注射在木偶的心脏处,用于给木偶提供能量。”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除了生机原油,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称之为木偶之心。”
木偶之心,会是这生机原油吗?
宁舟顺势问道:“生机原油,在哪里可以得到?”
楼蝉衣摇摇头,“不好弄,这东西是每一个木偶师的珍宝,轻易不会外漏,你也知道,木偶师本就稀少,更别提这种东西了。”
脑海中的灵光一闪而逝,宁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生机原油,它有别名吗?”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有些笼统,宁舟又补充解释道:“就像香水,无极乌龙、情柚独钟、欧珑赤霞橘光等等,每一款都会有自己的名字。”
沉吟了下,楼蝉衣眯眼思索着,“这……我还真不知道。”
拿出手机,宁舟指着上面的一款奖品,赤蔷薇。
“是它吗?它是不是生机原油?”
女人凑近了些,并仔细瞧了瞧。
照片中,粉红色的液体就像蔷薇一般,梦幻又漂亮。
“似乎……有点像……”楼蝉衣努力回忆着,“光看照片,我不能确定,但是,真的挺像的。”
得到这样的答案,已经是意外之喜。
宁舟收起手机,笑着冲女人点头,“楼老师,谢谢。”
摆了摆手,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哎呀不用不用,能够帮到宁老师就好。”
“对了。”宁舟状似突然想起什么,眼底深处多了几分真诚,“最近这几天,晚上要注意安全。”
“对对对,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女人面露疑惑,“宁老师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宁舟将早就藏在心底的猜测讲了出来。
“还记得华芳的客人吗?”
女人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我之前说过,董江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是。”女人神色有些懵然,“你是这么说过。”
但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当时糊弄了过去,没有进行细说。
“不是人杀的。”
“嗯?”女人张大了嘴巴,似是不敢相信,“什么意思?”
“你没有注意到吗?墙上有很多抓痕。”
女人回忆了下,“好像是有……但是,那有什么问题吗?”
“太深了,不像是人类能够抓出来的痕迹。”宁舟轻轻摇头,“倒像是……某种野兽。”
“野……野兽?!”加高的音量代表着对方的震惊,“怎么会?城堡里怎么会进来野兽?”
楼蝉衣的瞳孔微微放大,根本不能保持平静。
摊了摊手,宁舟:“谁知道呢。”
她喃喃低语,“不可能吧……怎么会……难道是……嘶……”
宁舟没有说话,给足了对方反应的时间。
半晌,女人终于平静下来,她站起了身,“多谢宁老师提醒,我还得去一趟野望总部,先失陪了。”
宁舟随口建议道:“你可以先回去看看,说不定兜兜已经自己回来了。”
点了点头,“好的。”女人转身径直离开。
靠着椅子,宁舟抬头望着天空,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自己坐了一会儿,宁舟起身回到庭芳。
晚上,宁舟没有丝毫睡意,黑暗中,他睁着眼睛,在脑中快速思索。
木偶之心……木偶之心……
突然,一声惨叫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啊啊啊啊!救命!”
与此同时,窗边响起了滋滋啦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外面用指甲不停地摩擦玻璃。
宁舟倏地转头看去,一张毛茸茸的兽脸紧紧贴着窗户!
它无声无息,像猴子一样,悄然出现。
透过玻璃,宁舟看到,它大张着嘴,两排黢黑的牙齿上挂着透明的津液,泛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里面!
一张脸,一半都是嘴,它无不掩饰自己对宁舟的食欲,锋利的指甲已经在玻璃上留下长长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