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茵一记白眼扫去,双眼微眯,对着容华双手一叉:“多谢容少主赞赏!”
心中却是冷冷一笑,眼底满是讥讽。
这样便是最毒妇人心了吗?
比起上一世,他们对她所做的事,这只是小巫见大巫吧!
今日一过,赵惊羽只怕要从云端跌落,再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主。
依着大王的性子,必不会杀她,却也再不会宠爱与她,这对她来说,足比杀了她要难受的多。
从小便被众星拱月的捧着,骤然跌落云端,这种落差只怕够她喝一壶的了。
经此一事,大王也再不会重用谢怀瑾。
只要还在赵国,他这一世便再无出头之日。
他向来是个心胸狭隘的人,记仇不记恩,势必会把这笔账给计在赵惊羽头上。
这一世他们再不会相爱,只会相杀。
这样当真有趣的很。
苏茵垂下眸子,眼中尽是冷意。
容华抬眸漫不经心的看了苏茵一眼,接着又道:“听说你最近对得赵初倒是青眼有加的很!”
他的声音不低。
策马跟在马车一旁的长青,不由得嘴角一抽,继而用力的绷起脸,尽量使自己看上去一本正经,并没有偷偷发笑。
少主这话说的,真是醋味十足,好似打翻了多年酿制的陈醋,连他都觉得酸的不行。
苏茵猛然看向容华,呵呵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容少主。”
看来他对她的行踪真是了如指掌呀!
容华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摸样,不过是眼底起了阴云。
苏茵看也不看他接着又道:“赵初那人着实还不错!”
她这么一说倒好,远在马车之外的长青,顿时觉得空气一冷,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吓得他的小心肝呀!都忍不住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
这个苏氏阿茵倒是知晓如何火上浇油,只盼着少主不要殃及鱼池才好。
也不知少主那里抽筋了,偏偏对这又臭又硬的苏氏阿茵上了心。
多少温柔如水,貌美如花,善解人意的女子他不要。
眼光何在?
长青忍不住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连着正在驾车的无为也忍不住挺直了脊背,也察觉到了容华的愤怒。
偏偏始作俑者丝毫不知他的愤怒,还抚着下巴说道:“世上如他这般的人不多!”
他心性坚定,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多年隐忍磨去了他身上的棱角,他就像是一柄入了鞘的绝世宝剑,不出鞘则以,一出鞘必然一鸣惊人。
她佩服这样的人。
容华一言不发,沉默下去。
苏茵撩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当下开口说道:“这并不是回去的路,这是要去哪里?”
容华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一脸讥讽的说道:“拜你所赐,你以为你此刻还出得了城吗?”
燕倾一出城,赵奕他们便动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了整个邯郸城,如今城门紧闭,那里还能出的去。
苏茵嘴角一勾,眼中尽是阴霾:“出不去,我就闯出去!”
霸气十足!
母亲和阿衍尚在家中,她不回去不行。
多少人视她为眼中钉,只怕有人会借此大乱对她出手,她怎能将母亲和阿衍至于危险之中。
容华怎不知他心中所想。
他看也不看苏茵一眼,淡淡的说道:“你那宅子回不去了。”
苏茵顿时眼中一冷。
容华接着又道:“我已将你的家人移到安全的地方,必然万无一失。”
他说的极慢,容不得人质疑。
苏茵缓缓垂下眸子,只觉得一阵心惊,心惊过后满是后怕。
是她疏忽了!
不曾料到赵奕他们竟是一刻也不能等了。
原本她以为他们即便动手也会选在夜晚,岂料这青天白日的便敢动手。
“此刻,我们这是要去那里?”苏茵问出心中疑问,容华办事她还是放心的,只是她还是想和母亲与阿衍在一处,不看见他们,她总是心有不安。
“自然是我在邯郸城中的宅院。”容华说的简单明了。
“这……”不妥吧!
剩下的话苏茵还未说出口,容华一眼扫来,生生逼得她咽下了所有的话。
容华这厮到底高调惯了的,眼前这宅院生生比她的宅子大了数倍,一脚踏入,仿佛与尘世隔绝,处处带着风流雅致,不是金银可比拟的。
一入宅院,容华便带着长青离去了。
几个婢子上前将苏茵和无为安置到一处园子里。
那园子名字别致的很,名随园。
园子里满是高大的梧桐,除了梧桐再无便的树木,单调的很。
此时,正是桐花的季节,满树桐花开的格外的好。
房里摆设清新雅致,窗下摆着一把焦尾琴。
“铮铮铮……”苏茵素手一勾,琴声悠长,很是动听。
已过午时,婢子很快端上来饭菜。
苏茵用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午后,她让无为去歇息了。
独自一人在屋中抚琴。
她知道这样的安排已是最好了,故而她没有拒绝容华的好意。
比起旁人,她还是更相信容华一些。
她正在抚琴,长青大步走了进来,几步走到她跟前,双手一叉,对着苏茵说道:“苏姑娘,少主唯恐姑娘烦闷,特命我送些东西过来。”
他声音一落,身后的婢子,缓缓而来,将几本书放置在琴架之上。
苏茵一眼扫去,只见妇德,妇言,几个大字。
顿时蹙起眉头,看着长青说道:“不知容少主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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