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扫除。清剿不该存在的东西,还有你这种妄自菲薄的反逆者。”
那人挥手间梅卡阳玛们盘旋不止。
“人和精灵之间无能的、不上进的、没有天赋的……这个世界塞满了垃圾,并正被它们逐步搅得乌烟瘴气,连资源都被无休止地浪费。不过无需担心,我们极光团会负责打理这个世界的——从你们开始。”
“emo!”
金光闪绕,跳下格里芬右肩的电飞鼠以十万伏特打散一架架俯冲下来的生化战斗机,格里芬却只是半眯起眼睛:“所以那只输掉比赛的吞食兽?”
学者推了推眼镜:“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怎么处理废品的。”
新绿的子弹在半空跟锋利的石堆撞了个正着,种子机关枪与石刃的冲击引发爆破,斗笠菇一个回身以爪刹车避免自己被冲击出太远。
而太古盔甲的两爪也十字交叉挡在胸口以防被烟尘波及。双方脚下的土壤都给它们的两爪后滑的犁出两道凹痕。
刹那间斗笠菇却咬紧了牙关。刺耳的音波一波比一波更高更尖,逼得它用双爪护住眩晕的脑袋。
在梅卡阳玛们频发的音波中那学者冷笑一声把刚戴上的耳塞堵得更紧,而长年需要入水的太古盔甲这会儿也学着闭塞听觉。
电飞鼠的状态很糟。一道闪电劈错了目标斜倒一侧,梅卡阳玛们哂笑着,在加速的特性下不断闪回,干扰着同样死死捂着双耳表情痛苦的精灵。
从四方丢来的空气切裂因为训练师的判断不及落在斗笠菇的脊背,生生把它打了往前一个踉跄差点跪伏下去。
“赛……!”
格里芬想喊,却被些故意低飞的梅卡阳玛搅起的风沙呛住。若不是电飞鼠还努力驱逐着这些家伙,怕是现在她可能被扼住咽喉。
学者朝太古盔甲打个手势。远古精灵心领神会,借助水柱的喷射间间两爪高扬,十字剪交叉着在黄沙中斩下。
黑珍珠般的瞳仁睁大,训练师先前的警告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可能会死哦。”
沙尘翻转,那些梅卡阳玛总算停止了喧嚣退回空中,电飞鼠不断喘着粗气几近瘫痪。烟尘中能看见碧绿的身影前倾着。
约是觉得收拾掉了威胁,那学者借着风沙和太古盔甲一起隐退,却是在那黄沙全部散尽时,格里芬霎时瞪圆了双眼。
与此同时。极光团终于按捺不住,于奉行各地展露獠牙。
大战一触即发,道馆所在的城市战况尤为激烈。
“大家加油、加油!揍它们个落花流水!”
泷泽拉一手摆起来兴奋地揽着身旁昏昏欲睡的梭罗,伊布家族齐齐发力,九色技能击落不断从长空俯冲而下的虫鸟大军。
“居然妄想占领千寄,人不要脸也得有个限度,对吧老公?”
吹音码头前,暴风中雷萨德抡起船锚往海面飒爽抛去,四大天气队的首领精灵伫立他身后。
“雷萨德,就这天气你确定要……”
渔民们望着昏暗的天空和那边缘有些扯破的帆板双腿都打颤,现馆主却露出一口牙齿笑的灿烂,“我总得一炮轰走不知好歹的进犯者吧,放心放心,我是谁呀!”
那是他当上馆主后搁置已久的海盗船。
芽野歌剧院内,芙拉朵微笑着轻闭双眼,一舞止息便是进攻的讯号,叉字蝠振翼的同时,舞台上灯光流转,舞台下却杀机四伏,舞女们纷纷放出自己的精灵加入缠斗,誓要与闯入者斗个鱼死网破。
“进入场馆前至少请先买票呢。”
赛博就翘着二郎腿在日曜侦探事务所的办公桌前翻阅报纸,却找不到感兴趣的内容而把椅子摇的吱嘎作响,他身边的电狼蛛却是习惯了训练家的胡闹一样还拿前足合着鼓点。
红木的窗户半开着,劲风和尖叫声掠过耳际的同时,他把报纸翻过来轻扣在桌上,那笑意自满、诡诈而又精明:“看来,有个不得了的新案子要接啊?”
长谷川的白塔鲜少见到这么大批的鸦群缭绕,在黑压压的精灵大军展开攻势时尖厉又悲切地鸣叫。
扮作少年的粟发少女轻点了下忧心忡忡地按着她双肩的西苑的手指,示意对方轻轻放开。
也不回头,径直站在塔顶的围栏边缘,俯瞰着下方的战火,手中缓缓举起精灵球:“长谷川市……由我来守护。”
夏兰卡的双眼蓦地睁开,在他的带领下城市里的人们都拿起精灵球甚至是工具奋起反抗。毒龙蝎的尾钩甩开的同时劈裂地面,横扫千军。
咆哮声响彻城市上空。哪怕无休止的进攻一波接着一波毒龙蝎也不畏战,反而愈挫愈勇,一螯剪下,紧紧嵌进试图在它脚下布下陷阱的一只恶乌贼。
而夏兰卡的双眼中正闪着层层的怒火:“我再强调一次,没有战死的觉悟,就给【我【滚出攀龙!”
炮火轰鸣。在极光团的总进攻下,战争于奉行的每一个角落全面打响。那晚,流星拖着慧根划破沉重的夜幕,将本灰暗的天空照的绮丽。
大决战,拉开帷幕。
被许大茂要求原地待命的化石翼龙拢起翅膀在一片树荫下缩成个半圆,眼珠鼓溜溜的,不时因为某处的响动蓦地拧过头去。
好奇的神情像个大上好几号的雏鸡。确认无误周遭没有危险,它百无聊赖地打个哈欠,三角形的尾巴轻轻摇动了下,万万没料想它的主人已经折进一桩大麻烦中。
两个孩子在森林之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后方的振翅声却不曾停歇。因跑得太急而差点被碎石绊倒的格里芬被许大茂一把扯住手腕带回重心。
黄黑相间的蜂群在后方紧追不舍,它们可不会因对手偏向弱势就手下留情。
“我没听说11号路有大针蜂筑巢过!”
“不管听没听说过你都不该碰那个蜂巢吧!”
“喂!是你说想尝蜂蜜我才动手的好吗,何况只是出了点偏差,偏差!”
“你还有脸管这个叫偏差——化石翼龙那个懒蛋去哪儿了?!我告诉过它要及时赶过来的!”
许大茂气急败坏地挥舞一截树枝,将几只冲落下来的大针蜂赶得更远——人类双腿的速度实在难和昆虫的四片羽翼相较,何况他们都还只是六岁的孩子。
格里芬学着他的样子也像模像样地一顿乱斩,却不想她捡起的那根木棒被怒火中烧的大针蜂以尾针折为两半。失去平衡的少女跌坐在地。
两手撑在身后的地面,眼中流露惧意。
“格里芬!”
许大茂想冲过去救人,只是他那边的大针蜂们也纠缠不休拦住他的去路,“给我走开!”
骑枪般的针刺近在咫尺,绝望中的格里芬坚信自己的喉咙就快被剖穿。她本能地闭上双眼,但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
相反,她听到物体相撞的声音,再睁眼间自己身前是那只一副全副武装神态的蘑蘑菇,身体周遭的斑叶因暴怒而抖动不止,而那大针蜂似乎都给它撞的生生飞了出去,一边翅膀侧压在地面上。
这激怒了其余的蜂群,它们试图一拥而上。
“你还真是好管闲事。”
被蘑蘑菇带着警告意味的叫喊扯回格里芬身侧的许大茂呛声道,然后就给女孩来了一个审时度势着控制分寸的肘击:“许大茂!它救了我们的命!……能顺便带我们出去吗?”
面对着那帮大针蜂的蘑蘑菇点点头,使出了跟驱逐他们二人时同样的路数——麻痹粉末洋洋洒洒隔绝蜂群的进路。
随即蘑蘑菇扬起它的小短腿就开始左右倒腾带着两个孩子一路狂奔,跟在最后的许大茂不时得抓着树干维持平衡,那力度简直能把树皮抠下一层来:“我对天发誓化石翼龙今天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一觉醒来却发觉自己尾部的毛又被顽皮熊猫薅秃一截,谅是落雷兽这般风度也无法再容忍对方的胡作非为。
一旁的小火龙就无奈地看着它咬在顽皮熊猫身后大有把对方的毛也全部拿犬齿剔光的架势,却又不好出手阻止。
靠近壁炉的少年手中穿针引线,空白的织物便被赋予了灵魂,构筑一幅幅的诗情画意。而另一边的少年闲不住地摇着藤椅。
几度把目光落定在布料上:“伊恩,你都绣了一个上午了!我都不知道你哪儿来那么多耐心的?陪我出去散个步如何。”
“刺绣和钓鱼一样需要耐心。没织完,不去。”
言简意赅,斩钉截铁。
丹尼尔只得瘫回椅背:“我几乎不理解你的爱好。第一次接触你的时候要是有人跟我说你是玩摇滚的我绝对当他是个疯子,但事实证明,每次你一弹吉他,我就觉得你这人我不认识,天和地是反的。”
他抽了抽鼻子又把自己的身体从椅子上拉回来,“不过我会尊重你的,看在咱俩关系挺铁的份儿上你考虑哪天也给我织一件?”
伊恩手上的针线依旧翻飞:“你刚说自己看不懂。”
“就网开一面呗。”
丹尼尔满不在乎着嬉笑开来,直到他发现友人全身心都投在了刺绣中财瘪了下来。
“不如我们哪天出发去领略下奉行风光?这样我就能对我的挚友有更全面的了解,风吹日晒对冒险家来说都是小菜一碟,龙神会指引我们——”
“丹尼尔。”
伊恩把脸凑近玻璃边,顽皮熊猫刚刚绊过他的脚边被落雷兽一爪子按翻在地,“窗外面被追着跑的那个好像是你妹妹?”
藤椅上的少年循着他的指示贴在了玻璃上,在见着那两个被蜂群追着的孩子时五官扭曲作一团。小火龙的尾焰摇曳,却烘不干布满水雾的窗上印下的十个模糊指印。
“这下龙神也救不了我们了。”
“我保证从明天起我会先动脑子再办事——如果我们还有明天的话!”
女孩的尖叫跟男孩的大喊混杂一处,挡在手忙脚乱地拥在一起的两个孩子前的蘑蘑菇此刻也是全身起伏着呼吸不匀。
它的脚边还洒落金色的粉末,面前瘫着几只动作迟缓的大针蜂——麻痹粉的杰作。
他们绝望地闭上双眼等着这群飞扑下来的躁怒野蜂刺穿他们的咽喉、心脏或是别的什么部位,好在龙神眷顾这两个幸运儿。
金色闪电劈落的同时蜂群被逼退数米,睁开眼的格里芬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哥哥!伊恩!”
落雷兽收束它还未成长完全的獠牙,任由全身包裹千丝万缕的灿金色电流。
大针蜂飞的比之前散乱了些,少年人毫无波澜的红眸才转向他嚎叫着被迫从针刺间跳踢踏舞的友人:“丹尼尔,你是个训练师。”
“对哦!”
对方这才一拍额头一手撑着跳回因心情复杂而尾焰走形的小火龙身边,“龙之怒,往天上投!”
通体橙红的精灵大张开嘴巴颤了颤,约是本想抱怨几句,最后却放弃做出徒劳之举,湛蓝的龙炎于天际炸裂。
“这往哪儿打啊!”
许大茂没好气地吼着拉着格里芬退得离虫群愈远,想了想少点什么赶紧一脚把蘑蘑菇也往后勾,谁想天际一声嘶鸣群鸟惊飞。
降落的银翼割裂苍穹,也利刃般斩落大针蜂群,化石翼龙落地间鼓展维持着发动状态的钢之翼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
吼退任何一只胆敢靠近的大针蜂,展露的狂暴不逊色这群富有攻击性的袭击者。
蜂群轰乱了一会儿,得出不应招惹这些麻烦的结论,转身飞回森林深处。蘑蘑菇瘫坐在地,化石翼龙总算敢拢紧双翼,小火龙长出一口气,落雷兽平息身上环绕的电光。
“为什么特意用龙之怒给化石翼龙报信而不用火攻?你有那样的实力吧?”
许大茂气喘吁吁瞪着丹尼尔,换回对方两手搔乱前额发的大叫,“你认真的吗!这里可是森林,你想送我去拘留所品尝美味苏打吗?!”
“丹尼尔。你妹妹有话和你说。”
许大茂转身在化石翼龙脑壳上凿了一个爆栗,精灵委屈地痛叫着,不明白自己这次又是哪里出了差错。
落雷兽迈开平稳的步伐到伊恩身边,而它训练家的裤料正被才及他膝盖的女孩轻扯着,因为兄长对她的忽视而嘟起嘴来。
沾染泥土的右臂怀抱着一只疲乏的蘑蘑菇。丹尼尔这才在简单擦干小火龙身上的泥土后转回身来半蹲下与妹妹视线齐平,双手搭上女孩的肩:“告诉我你想说什么,格里芬?”
女孩犹豫再三,还是举起了那只安静地蜷在它怀中的蘑蘑菇:“哥哥,我可以把它留下来吗?我知道我还没到训练师的年龄但我保证——”
“当然可以。”
他抚上女孩的头打断对方的连珠炮,听到那只蘑蘑菇无奈又欣慰地叹了口气,然后就被他妹妹踮起脚来举过头顶,因女孩的满心喜悦而被转的晕头转向:“赛吉塔,太好了!!!请多指教!!!”
“你当然有能力不引起森林大火。在锻炼他们?”
伊恩啜了口红茶,倒是对面的丹尼尔声称“怎么都喝不惯这玩意儿”,却一来二去也将那异物涌下喉腔的不适感掩饰的自然。
“自己的路谁也没法替自己走,不过他们迟早要明白的。”
松开杯把的少年眺望天空,“但我有更在意的事,伊恩。11号路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冒出群外来物种,我在报纸上读到你的家乡——奉行那边也发生了好几起的类似事件。现在是小问题,但绝对不是巧合。”
他的眼神勾回,眸中是万千星辰,“过两天就启程吧。你跟我,一起去奉行,看这世界如何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