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浩一天下午跑来和闻厌清说:“你那妹妹可真不是一般人。”
闻厌清偏头看他,吴江浩也不兜圈子:“高二(1)班的宋诚去和她告白,说了一大堆情话,她倒好,全程面无表情,一句话都不说,给宋诚尴尬的脸都红了。”
闻厌清完全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他也发现了,许梦星不爱和别人说话,也不爱搭理别人。
晚上放学的路上,宋诚又出现了,就见到许梦星和闻厌清慢慢走在路上,有说有笑的样子,他走过去:“许梦星,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许梦星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宋诚见她这副鬼样子来了气:“你神气些什么?毕业后你妈肯定给你卖了,还不如做我的女朋友。”
接着又看向闻厌清,一脸鄙夷:“我就搞不懂了,你一天跟个残废在一起干嘛?”
许梦星弯唇笑了笑,看向他的时候就像在看一堆垃圾,从小在老太太身边长大,她自是有一身傲骨,声音少见的傲:“因为你不配。”
闻厌清因为她的这句话愣了一下,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不愿意在学校里和那些人讲话了,因为她看不上,她心里明白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地方。
宋诚第一次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人与人的差距,那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他被激出了征服欲:“许梦星,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女朋友。”
许梦星收回了眼,扶着闻厌清的手臂:“哥哥,我们走。”
走了一段路后,闻厌清突然说了一句:“梦星,其实我和他们是一样的人,甚至还不如他们。”
许梦星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着他:“闻厌清,在我的眼里和心里你是不一样的。”
闻厌清第一次听到她叫自己的全名,有一瞬间的愣怔,再加上她说的这句话,在他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学期很快就结束了,许梦星直接取得高二全年级的第一名,这些内容对于她来说太简单了,以前在舒家,家庭老师都已经教过了。
寒假的时候,闻厌清就得去帮忙,刘琴见许梦星会跟着,就故意让闻厌清整日去冻库搬货,留许梦星在摊子上,因为长时间在冻库,闻厌清的腿变得愈发严重。
“妈妈,哥哥腿不好,您别让他去冻库了好不好?”
刘琴杀了一条鱼,大声告诉她:“他不去谁去?你爸被闻斌撞死了,我们家劳动力没了,他家自然得管,再说了他是腿废了,又不是手断了,你一天到晚瞎操什么闲心。”
“那妈妈能不能让哥哥只去一个小时就回来?”
许梦星前几日和刘琴回家,路过闻家就听见王慧的骂声:“我一个小时前就在窗户那里看见你了,你竟然给我磨了这么久才上来,说,是不是成心偷懒?”
许梦星知道一定是闻厌清腿疼,上楼艰难才这样的。
刘琴直接起身就往她身上拧:“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小时怎么可能搬得完?剩下的你让老娘去搬啊?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男人,贱不贱啊?”
她对这个女儿实在喜欢不上来,特别是她身上那股子劲儿,还有都来了大半年了,她还是和这里格格不入的,让她实在火大。
旁边的摊贩看不下去:“刘琴你这是干嘛啊!好歹是你闺女,你骂那么难听。”
“我就是在教育她,一点儿礼义廉耻都没有,整天就只知道想男人,真不知道那大户人家是怎么教她的。”
闻厌清在冻库旁边休息的时候,就听从市场来的人聊天:“昨天刘琴下手可真狠,把那丫头掐的手都紫了。”
“可不是吗?哪有妈骂自家闺女贱人的,那小姑娘也是个犟脾气,硬是一声不吭。”
“那么大了换回来,肯定是养不亲的。”
闻厌清拿了拐杖就去了市场,这会儿没生意,许梦星就在摊子上的矮桌上写作业,刘琴去旁边打牌了,她听见熟悉的拐杖声,立马转过身去。
然后就给了闻厌清一个大大的笑脸:“哥哥今天怎么来了?”
“她为什么打你?”
许梦星从旁边的保温杯里倒了水给他:“昨天我不小心把虾放错位置了,妈妈就批评了我一下,哥哥快喝水。”
闻厌清想到那些人说的,把杯盖放在桌子上,卷起了她的袖子,手臂上全是青紫的掐痕。
许梦星连忙把袖子放下来:“没事哥哥,就是我皮肤白看着明显一点,过几天就好了。”
闻厌清被那些掐痕刺痛了眼睛,拄着拐杖就过去找刘琴,许梦星以为他要回去了,赶紧喊他:“哥哥,你喝口水再回去吧!”
闻厌清没回她,直接走到刘琴身后:“阿姨,以后你别打许梦星,要打就打我。”
刘琴被他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来就骂:“小杂种,你有病啊!”
闻厌清又说了一遍:“阿姨,以后你别打许梦星,要打就打我。”
刘琴砸了牌就站起来,她今天手气不好,正愁没地方撒气,拿起旁边的磨刀石就往他身上招呼:“你个小杂种,是不是许梦星跟你告状,好啊!我让你护她,看我不打死你!”
磨刀石本来就有棱角,刘琴也有把子力气,闻厌清除了刚开始时晃了几下,后面便拄着拐杖直挺挺的站着。
许梦星赶紧跑过来拦着刘琴:“妈妈,你别打了,这样打下去哥哥会受伤的!”
刘琴丢了磨刀石就指着她的鼻子:“你这么护着他,到头来他还不是告诉你,他有自己的家,许梦星我告诉你,没有人会喜欢你,连这个小杂种都不会喜欢你!”
闻厌清差点就脱口而出,他喜欢许梦星,喜欢的不得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能这么做。
许梦星拼命忍住自己的眼泪,她知道刘琴说的对,闻厌清不喜欢她,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她:“妈妈,你不用每天都告诉我,我知道的,但是你打人就是不对的,你要道歉。”
刘琴不想跟她废话:“赶紧带着这个小杂种给我滚回去,再来我跟前晃悠,我就去告诉闻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