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姐罗英带孩子在外边玩耍,最早看见款款而来的陆想容,笑着朝她招手,
“容姐儿快来,他们都念叨着要赢你从京城带来的银票呢!”
叶子牌陆想容只是勉强会打,笑着摆摆手道:
“算了吧,我不怎么会打,怕他们嫌我出牌慢,我看看就行。”
二人这边说话,也引起了花厅中人的注意。罗启军走过来,将陆想容拉进水榭,边走边笑道:
“不怎么会岂不是更好,你只要带了银子就行!”
“对对,我们这里不管你会不会,只要带够银子就能上桌!”
一旁大舅家的小儿子,罗真表弟也笑着附和,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陆想容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上了牌桌。
大家嬉笑着开始洗牌,这一桌都是年轻人,手上在动着,嘴上也不停。大表嫂笑着说:
“牌桌下亲兄妹,牌桌上可是要明算账的,五弟方才还差我一两二钱,你可别借着让位置给容表妹就想赖账。”
罗真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陆想容身后,回道:“我还来,报个名儿啊,我们三家轮着下,容表妹稳住这一方。”
陆想容抽空忙道:“我也可以轮下的......”
“诶,你不用下,难得来一趟,怎么能让你下呢,你稳着玩儿就是。”
说着第一手牌已经拿好,陆想容还在理牌,那边三家已经都打了牌下来。
大家不好催陆想容,都在朝她身后的罗真使劲儿,
“军师呢,还不赶紧帮忙看看!”
陆想容终于理好了牌,随手打出一张什么都不靠的一索。
罗真笑道:“这不是会打嘛,挺好的,就是打那张。”
“我会打,只是打不好,还不会算账。”
陆想容紧张的盯着面前的牌,头也不敢抬的说道。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又开始嬉笑起来:“不会算账好啊,我们就喜欢跟不会算账的打。”
上家打了张七筒,罗真喊了声“吃”,又说道:“你们可别大意了,新手都有三天好手气的,我怕你们一会儿输到哭。”
陆想容碰了牌,又打出一张,才抽空说道:“别怕别怕,虽然打得不好,倒也不是新手了,早过了新手保护的阶段,就怕是我输了钱你们还嫌我输得慢。”
说着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陆想容果然没有新手保护,第一把她上家的大表嫂就做了把大牌,她一上桌第一把就输了二两银子。
还好三家出,不然多少还有点尴尬。
罗家人不缺钱,陆想容也不缺钱,大家不过是找个由头坐在一起聊天打趣罢了,谁还真在乎输了的那几个钱。
又打了两把,陆想容还是一把都没胡。那边表妹罗清月起身,换了罗真上场。
陆想容也站起身来,对一旁的罗启军说道:“小舅舅,我给你打吧。”
罗启罗看了眼不远处的滴漏一眼,道:“我一会儿还有事,你玩你的,不用管我。”
罗清月也过来一把将她按回椅子上,笑道:“表姐莫怕,我又来做你的军师!”
“好,真表哥那军师不行,都没指挥我打过一回胜仗,我看看你的技术怎么样?”
陆想容都被按坐下了,还能怎么样,继续打吧。
这边正说说笑笑,不远处突然传出孩子尖锐的哭声。
“呀,这是怎么啦?”
众人纷纷起身,没了打牌的心思,往那边疾步而去。
只见大表姐罗英抱着女儿边拍边哄着,黄传庆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站在一旁,看见瞬间围了这么多人过来,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要祖母,我要祖母!”
罗家人头疼,他不是看斗鸡去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没看见董氏,不知去了哪。
罗惠秀过来看见黄传庆在哭,此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先抱起他哄。
黄传庆却越加哭闹起来,双手不停拍打着罗惠秀,哭得更加厉害。
“这是怎么回事?!”
罗老夫人终于问出了大家关心的问题。
罗英显然是有些恼了,板着面孔道:“前些天带云姐儿去庄子里玩耍,她见着小鸡崽喜欢得不得了,我就给她带了只回来。这不正带着她在这喂着玩儿,庆哥过来了……”
说着她指了指边上的草丛,众人定睛一看,胆小的直接吓得惊叫出声。
那只小鸡崽显然是被人将头给被踩扁了,地上流了一滩血。
罗老夫人年纪大了,见不得这些污糟的场面,吓得连连后退。
幸好被罗氏扶着,不然恐怕是得摔上一跤。她不停的抚着心口,“哎哟哎哟”出声。
罗大舅对照顾云姐儿及庆哥丫鬟婆子喝道:“你们是死人吗?两个孩子都看不住!”
丫鬟婆子立马“扑通”跪下,口称“知错”。
其实内心都觉得冤枉,黄传庆动作极快,谁都不妨他会突然这样做。再说了他动作之快,也拦不住啊……
“这是在做什么?我家下人自有我们黄家管教,亲家有什么事与我说就成,为难我家下人做什么?”
董氏姗姗来迟,刚巧远远看见罗大舅呵斥她家下人,及她家下人吓得跪下的场景。
“祖母,我要回家!我不要来外祖家了,我要回家!”
黄传庆见着董氏,拼命从罗会秀的怀里挣脱出来,钻进她怀里。哭着喊着要回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董氏搂紧黄传庆,连声哄道:“好好好,我们回家,我们马上就走……”
黄传庆得了话,这才停止了哭闹。董氏抬头看向罗老夫人,面色不虞,开口问道:
“亲家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应该给我个交代吧?”
罗老夫人险些被她气得一口气上不来,罗氏赶紧给她抚着心口,边瞪着董氏道:
“您是长辈,我尊您一声夫人。这要是没有这层关系,夫人见着我可是要行跪拜之礼的。”
董氏气得倒仰,多久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了。她知道罗氏有诰命,可那又如何,自己长了她一辈,量她也摆不起诰命夫人的谱来。
谁成想,罗氏竟然一开口说出如此不给脸面的话。只听罗氏继续道:
“夫人也是出自官宦人家,竟不知惯子如杀子的道理?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要给你个说法,给你什么说法?庆哥儿过来就踩死了云姐儿的小鸡崽儿,云姐儿还没要说法呢你要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