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看着眼前这座普通的府邸,于这满是高门大院的京郊,这样的房子实在是算不得起眼。
对他们在群人来说,不失为一个好的隐身之处。
“当初我母亲师承机关术师,出师后便设计了这座严防死守的宅院,其内机关星罗棋布,千变万化,就连这门,看似破旧,实则一不小心便会被石狮子口中顷刻喷发的数百发毒箭刺穿。”
商时序介绍着,手上动作不停,咔嚓几下后,门便开了。
众人安顿下来,商时序又安排了几人守在宅子周围。
阮月刚洗完澡,换完商时序准备的粗布麻衣,便被人敲响了房门。
门开了。
清柔细腻的玉兰香不受控制的转入商时序的鼻腔,下一秒阮月湿漉漉的发尾上的水滴打着柔软的弯,轻轻滴落在地。
他一下子明白了阮月刚刚在沐浴。
商时序捻着封信笺,递给阮月,撇开头结结巴巴的不敢看她:“有……有你的信。”
“谢谢。”阮月惊讶的接过,随手关上了房门,她没注意到的商时序的异常,走到床前飞快的拆开信笺,抽出里面的信纸。
门外,商时序的脸上的红却已经烧到了耳根。
【宿主,叶淮安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看完信,阮月松了口气:兀突骨在叶烬明的帮助下已秘密登基,南蛮消息被严防死锁,未曾流露半分,而
烧掉信的的同时,系统带来了喜报。
如此,就只待明日的一场戏,他们之间,该有个了结了。
京城内。
皇宫的战火其实并没有燃烧太久,京城内若是忽略掉被焚烧践踏的几栋建筑,倒也还算完好。
毕竟是天子脚下的基业,太子手下的人多多少少收敛了些。
满大街都在议论着如今的时事。
“三皇子战败,人已被压入大狱。”
“新皇登基大典将于一日后举行。”
“摄政王气候已过,恐将陨落南蛮。”
……
“听说了么?新帝可是天定的天子,那位摄政王……啧,据说是煞星转世,这辈子不得好死呢!”
“何止啊!活阎王的摄政王妃,就那个什么郡主,听说也不是什么善茬,啧啧啧,要我说,他们死有余辜……”
……
议论声纷纷入耳。
西街面摊的角落里,一头戴帷帽的男子闻言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他听了一会,大概觉得荒唐,默默记下了那几个人的脸,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原地。
一刻钟后,巷子深处多了几具死相不堪的尸体。
若是走近看,便会发现他们嘴里的舌头全部被人活生生砍断,倒着残忍的塞进了喉咙中。
皇宫。
“太好了!我就知道太子哥哥不会败!”
阮清清兴奋的笑了,不知怎的,她那肚皮是愈发的鼓,近日隐隐约约竟是有要生了的迹象。
可她才怀孕多久?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个时候生的。阮清清前些日子疑惑,便特地飞鸽传讯给了远在南蛮的崔时宴。
“没关系,妹妹是天之骄女,身怀龙凤,孕期异于常人也是正常的。”崔时宴回复道。
很快,新帝入主,后宫没有子女的老妃子多被遣散出宫,而那些没伺候过的足有百余人,便给成帝陪了葬。
此举残暴,却也无人敢置喙。
“来人,传朕旨意。”叶庭一身穿明黄龙袍,虽然还没登基,但他已经开始已皇帝自称。
底下人大多没有怨言。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不过是讨生活的,主子是哪个都无所谓。
就连一向不问朝堂的许老丞相,也第一时间跪下叩首,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引得其余官员纷纷效仿。
“朕既得天意,自然不会辜负各位忠臣,许老丞相是开国元老,便莫要再推辞 ,这丞相之位,您自然当得。”叶庭一笑着,走下龙椅,弯腰轻轻扶起了许崇。
许崇年纪大了,不怕死,但他却不得不朝叶庭一低头,哪怕他看不上这个逼宫上位,弑父囚兄的残暴太子。
但他得保全孙女的性命啊……
一想起许娇娇泪眼模糊的样子,许崇的脊背便弯了几分。他只期盼着,那个丫头说的话都是真的吧。
许崇的低头,换来了叶庭一对丞相府的宽容。连带着叶易阳的父亲,也因为许崇的劝诫,主动请罪,交出了自己一半的封地。
“我儿,如今局势动荡不安,若是……计划失败,你万不可冲动行事,务必先保全自己与许府上下的性命。”
临去见叶庭一前,拢安王叹息着握住叶易阳的肩膀,他看清了自己儿子眼中的不甘与愤恨,却也只能摇头劝说。
“你不能害了娇娇……”
拢安王一句话,便让叶易阳压住了怒火,听话的配合装了场大病,半月内闭门不出。
“父亲,母亲,你们终于来了……”苏元曦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瞳孔涣散,精神几近崩溃。
因为就在叶庭一夺得皇位的前一夜,她小产了。
“父亲,我的孩子……”
镇国公怒目盯着床榻上的女儿,见她毫无声息的脸,扁平的肚子,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饱含着怒气。
苏元曦被扇的耳鸣眼花,本就脆弱的身体更是岌岌可危,苍白的脸瞬间高高肿起,嘴角甚至渗出了丝丝鲜血。
她不可置信的转动眼球,看向一旁的母亲,却只在她脸上看见了与镇国公一样的愤怒。
“废物东西!你连个孩子也保不住!要你还有什么用!”
镇国公夫妇歇斯底里的在苏元曦榻前怒吼着,他们摔碎了屋内价值连城的瓷器,打翻了苏元曦养身体的药碗。
“赶紧给我养好身子,趁着那帮狗东西还没给皇帝塞女人,你必须怀上皇子!”
“至于那个侧妃……不能留了。”
镇国公挥手,让丫鬟加大了补药的剂量,哪怕已经超过了太医给的标准。
“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苏元曦咬牙爬起,她已经不抱父母心疼她的希望了,她只希望自己能坐稳皇后的位置。
“陛……陛下爱我,他知女儿失去孩子心痛,已拟旨立了女儿为后……父亲母亲……不要再丢下女儿……”苏元曦浑浑噩噩的说。
她无力的流下泪水,很快昏了过去,失去意识前,她终于看见了爹娘着急的脸,以及眼中难得的关切。
爹娘的疼爱,夫君的专宠……她费尽心思算计到的一切,却是那个叫阮月的女人轻易就能得到的。
真不公平啊……苏元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