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儿焦急的往摄政王府赶的时候,许娇娇的贴身婢女小桃在回家后吃了个闭门羹。
想也没想,她转身就去了隔壁的拢安王府。
没办法,谁让她家小姐今日还是偷跑出来的。
许娇娇临走前特地找了个身形相似的小丫鬟穿了她的衣裳,躲在床上假寐,以避府中人耳目。
然后她带着小桃熟稔的从矮墙爬了上去,安安稳稳的落到了那小土堆上。
这种事情她不知道干了多少次。
想着自家小姐以往端庄的模样,再想想自打与拢安王世子混在一起后,偷鸡摸狗,翻墙晚归那是常有的事情。
咣咣咣,拢安王府的大门被敲响。
叶易阳近日一直闭门谢客,称病拒不见人。
开门的小厮刚想回绝,就见到小桃站在门口,急切的就要往里冲。
“姑娘,我家世子爷病了,你若有什么事情改日再来吧……”
说着,那小厮第一天上任,时刻谨记着世子爷病重一事,因为没见过小桃,伸出胳膊死命就开始拦她。
小桃急得快哭了,带着哭腔道:“你是不是新来的呀,我们家小姐有事,这王府里谁都不曾拦过!”
那小厮一听只当她是胡诌。
京城里想攀他们拢安王府这条高枝儿的可不少,谁知道这丫鬟是不是哪家低门小派的小姐想来博世子爷青眼的。
而且前些日子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如此想着,他看小桃的眼神便轻蔑起来。
“快滚!你当你家小姐是什么货色!也配说这种话!”
他这话说的难听,事情办的也不地道,推推搡搡的险些将小桃推了个踉跄。
而且这小厮是个心高气傲的,没办法,他的远房表叔是这王府的管事,他在这群下人里也是横着走的。
小桃一听也怒了,她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仔细你的脑袋!我家小姐可是丞相府的嫡出小姐,与世子爷青梅竹马长起来的,如今还有了姻亲。蠢货!你要是还想活命就放姑奶奶进去!”
外面的吵嚷声终究是传到了院子里。
叶易阳躺在榻上看着一本册子,原是他在挑选届时下聘的时候送小姑娘些什么才显得有面子。
“谁在外面闹!”
他皱了皱眉头,一只脚踩在软垫上,姿势并不优雅。
很快有人来回,“世子爷,是小桃姐姐,跟管事的侄子闹起来了。”
叶易阳面色微动,急忙起身道:“小桃?!”
那不是娇娇的贴身婢女么!!!
那丫鬟还要说什么,叶易阳早已经夺门而出,怒气冲冲的快步奔向正门口。
他的步伐迈的极大,往日总是笑着的眉头紧锁着,那点儿平易近人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他一抬眼便看着那小厮把小桃往门外直推。
叶易阳压着嘴角,上前一脚狠狠踹在那小厮屁股上,几乎是用了十成十的力。
“拦她做什么!不长眼的狗奴才!!”
噗通一声,那小厮脸朝下摔在了水泥地上,牙磕掉了好几颗,鼻子也流了血。
可他却不敢有半分怒火,也顾不上自己满脸鲜血,跪爬着到叶易阳脚边,战战兢兢的磕头。
“世子爷,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叶易阳的怒声让一干下人都噤了声,他本是个好相与的主子,却没想到第一次发了这么大的怒火。
“你说,可是你家小姐出了什么事?”
叶易阳在面对小桃的时候,虽然极力压制住了眉间的阴郁,却仍然显得煞气横生。
小桃见状急忙矮身,“世子爷,小姐在城阳侯府里醉了酒,我们府里已经闭门,只能来寻您带我们小姐回去。”
叶易阳几乎没有犹豫,“路上说。”
如今京城动荡,南蛮与北狄虎视眈眈。
今日太后忽然中风,那些肱骨老臣都进了宫,府中侍卫武功不算高强,只留下两个小姐着实不安全。
叶烬明和叶易阳在城阳侯府门口撞了个正着,二人读出彼此眼中的急切,没有多说什么。
一进屋,二人就被酒气熏的一头晕。
两个小姑娘东倒西歪的趴在桌子上,嘴里哼哼唧唧不知道说着什么。
叶烬明无奈的叹了口气,快步走过去蹲下一瞧。
阮月手里还抱着个酒坛,嫩白的脸蛋上带着红晕,水盈盈的唇瓣一开一合:“干杯……”
还干杯呢?叶烬明将她死扒着的坛子薅了出来,反手将人腾空一抱,大步流星的就往外走。
“回府。”
碧儿这才急忙跟上。
叶烬明一消失,屋子里的低气压才慢慢散开。
叶易阳心中松了口气,看着睡眼惺忪的许娇娇,他将身子探过去,细细端详着她娇花般的面容。
同时心中不由得想,他要是贸然将人带了回去,许丞相会不会拖着那笨重的身体特地来他府中揍他一顿什么的……
“姐姐们——喝——!!”
叶易阳敲的入迷,却没想到许娇娇此时猛然起身,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二人额头相撞,发出沉重的闷响。
“哎哟!”
叶易阳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又喜着欢骑马射箭,骨头格外的硬,自然是没什么事情。
可许娇娇身娇体软,浑身上下都是软的。
这么一撞,她那白皙的额头立马就青了起来,眼泪也如珠子般滴落在叶易阳抚着她下巴的手上。
“呜……”
醉醺醺的小姑娘自觉受了委屈,瘪起嘴不管不顾的就开始哭,一时间叶易阳也分不清她是疼哭的还是耍酒疯。
“别哭,别哭,我们回家。”
叶易阳胡乱的抹掉她的眼泪,将人搂在怀中抱的紧紧的,一路走还得一边哄着。
那柔软的身体抱在怀中,娇气的如同一朵一碰就倒的花,夏日炎炎,可他却丝毫不觉得厌烦。
*
“去宫里头寻个太医。”
叶烬明轻车熟路的将人带到屋子里,三下五除二的脱掉阮月的鞋袜,将人塞到了冰丝被子里。
屋子里极其凉爽,不仅是那地上放着大大小小无数个冰盆,还有能人巧匠做的风扇,呼呼的冒着凉风。
夏天冰块珍贵,但是摄政王府却有一整个冰库,全都是因为叶烬明这人金贵的很,夏天屋子里绝对不能有一点热气。
“王爷,太医如今都在寿康宫呢……”
叶烬明头也不抬,摸了摸阮月的额头:“太后年岁大了,左右活不了几天,要那么多太医有什么用?”
这话说的大逆不道,可屋子里的都是他的人,谁敢说一句不是。
叶烬明忽然冷声道:“你把刘院判请过来,就说是本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