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京城,我才有动力活着回来。”
叶烬明将阮月的腰紧紧搂住,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要摄入阮月的心里。
“更何况,摄政王府需要你来主持大局,普天之下我只信你一人。”
阮月心中警铃大作,她有预感,叶烬明,似乎要做一件极大的事情。
大到,她有些不敢相信。
阮月睫毛轻颤,一只手抚摸上叶烬明的脸颊,仔细的描摹着他的眉眼,鼻梁,嘴唇到喉结。
“你……”
她如翅般的睫毛颤到了叶烬明心底,惹得他不由得想要吻上去,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直到叶烬明细碎的吻落到了阮月的眼睛上时,她才反应过来,紧紧抓住了男人劲瘦有力的肩膀。
“别怕。”
叶烬明吻过她的鼻尖,微凉的唇瓣覆在她的唇上,而后便是一个不由分说的吻。
这一次,阮月并没有被动的愣在那里,她给了叶烬明热烈的回应,二人吻的忘我,似乎空气中的温度也在不断升高一般。
*
拢安王府。
叶易阳躺在床上,身上满是堪堪愈合的鞭伤,哪怕有的伤痕再次裂开,渗出点点血迹。
他却并不在意,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固执的攥着手中丑丑的小麻雀木雕,上面的花纹已经因为主人长年的摩擦,变的浅淡。
叶易阳低头,紧绷的嘴角却在看到木雕下一行小小的字的时候,笑了。
“叶易阳,大笨蛋。”
歪歪扭扭的六个字,旁边还刻着一只四不像的动物。
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上那几个字,叶易阳眼中的柔情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他喃喃自语:“许娇娇,你才是笨蛋……”
这是许娇娇年幼时候在京城西街的一家小摊贩那里给他刻的。
二人小时候常常去西街玩,那有很多不一样的东西,这木雕就是其中之一。
老板是个半瞎,木雕却刻的极好。
许娇娇小时候长得漂亮可爱,小小的像个精致的瓷娃娃,所以就被那不爱说话的老板当成了木雕模特。
一来二去,二人就跟老板熟了起来。
他们下学后,就偷偷去西街学木雕。
叶易阳沉浸在回忆中,仿佛自己又回到了能够整天和许娇娇黏在一起,午睡睡在一张榻上的时光。
“我给你雕一个麻雀好不好?”
年幼的小姑娘坐在板凳上,嫩粉的裙子堆在脚边,她正一丝不苟的对着一块木头慢慢的雕琢。
一旁坐着的是个略微高些的小男孩,他绑着个高高的马尾,纵然年幼,却也能看得出来其眉眼间的英俊漂亮。
他听见这话似乎并不高兴,高声道:
“不好!许娇娇你个笨蛋!小爷命令你雕个老虎!”
“可我喜欢麻雀。”
“你喜欢有什么用!再说了小爷才不是什么麻雀呢,你个笨兔子!笨兔子!”
然而小姑娘却不理他,依旧自顾自的按照地上的麻雀造型下笔。
阳光撒下来,阴凉处的女孩鼻尖冒了微微的细汗,晶莹剔透的肌肤闪着光,腮边的婴儿肥都透着认真。
在没人看到地方,桀骜不驯的小男孩红了耳根,哼了一声转过去不再看那漂亮的小姑娘了。
没人知道,当小姑娘把手中雕刻的并不精巧的麻雀丢到男孩手中仓皇逃走后,男孩紧紧的握着那只麻雀,脸红的像樱桃。
再之后,许娇娇就收到了一只兔子木雕。
兔子木雕栩栩如生,连身上的毛发纹理也清晰可见,甚至那兔子的眼睛都是镶嵌了红宝石的,可见雕刻之人的用心程度。
不过她大概不知道,那只兔子木雕是他熬了几个大夜偷偷摸摸雕好的吧。
也因为熬夜雕刻没法休息,他在学堂上睡得翻天覆地,被夫子耳提面命的骂了好几次,又打了好几戒尺才罢休。
叶易阳想着想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晶莹的泪珠从少年人的眼角滑落,纵然倔强的抹去一颗,还有无数的泪珠争先恐后的落下。
别以为他会善罢甘休。
别以为他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觊觎多年的珍宝就那么从手中溜走。
娇娇啊……
他想了不知道多少年,他渴望了不知道多少日夜的人,自他情窦初开,就无数次入他梦境之人,怎能轻易放手。
叶易阳闭眼,呼吸变得沉重,他只要想到那抹娇俏柔软的身影,想到她漂亮的眼睛与红润的唇,想到她的脆弱与爱哭,他就欲罢不能。
若不能娶她,他会疯的。
没人知道,在炎炎夏日里,浑身是伤的拢安王世子做了什么决定,也没人知道,近在一墙之隔的丞相嫡女,又做了什么决定。
“世子爷,奴才带了大夫来给您换药。”
门外,门锁声轻响,有人将锁链打开了。
叶易阳思绪被拉回,一双眼睛红的骇人,他烦躁的骂道:“滚出去。”
外面没人应答,却响起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很快,就要穿过屏风。
叶易阳怒火中烧,往日清丽爽朗的少年音重了几分,几乎是阴恻恻的开口:“我不是说了,滚出去!”
屏风后的身影停了,就在叶易阳以为那人会识趣的滚出去后,他听见了一道日思夜想几乎令他疯魔的声音。
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你想让我也滚出去吗?”
……
叶易阳听见这个声音,很显然是愣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风后渐渐走出的人影,心中铺天盖地的喜悦冲刷的他不知所措。
在看到那张脸时,叶易阳瞳孔猛缩,他不顾身上的疼痛,只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猛地从床上窜了出去,一把将人抱紧。
“娇娇……”
许娇娇被人紧紧的搂住,二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她甚至能闻到少年身上因为动作崩开的伤口冒出的血腥味。
叶易阳低头,将脸埋在少女柔软清甜的脖颈处,刚刚控制好的眼泪此刻如同决堤一样,滚落进许娇娇的衣衫里。
“别哭,叶易阳……别哭,你哭我就想哭……”
一朝见到心上人,许娇娇这些日子的委屈顷刻便如同洪水一样泄出,她紧紧的贴着叶易阳的胸膛,感受着胸腔内强有力的跳动。
叶易阳此刻觉得如同做梦一般,他固执的不肯松手,只为了感受怀中之人是真切的,并非他这些时日所做的偏执的梦。
“娇娇,你不要嫁给别人好不好,以前是我错了,我不该总是捉弄你,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
许娇娇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主动的踮脚去亲他的下巴。
叶易阳捏住她的后颈,吻的凶狠又温柔,二人唇齿相依,哪怕呼吸已经混乱,也依旧久久不肯分离。
少年人的爱意,永远浓烈而炽热。
许娇娇,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的——早就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