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阮月多想,她又被人提起来扔进了浴池,好好的洗刷了一遍。
如今正有宫女给她梳妆。
阮月看着自己满头的辫子,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己的发际线。
果然,架空世界里的南蛮与历史中真实的南蛮古国不同,女子梳的发髻更像是蒙古与西藏结合,又糅杂了些许南方地区的风格。
总的来说,有些不伦不类。
门吱呀一声响了。
那个在密室中给她翻译的宫女端着一碗汤药进来,神情淡漠,眼睛一横:“喝了。”
阮月不动,有些探究的看向黑糊糊的药汁。
宫女冷哼:“这是王后的命令,不喝你就得死,做成人彘。”她伸手将药碗一递。
“……”
阮月被赶鸭子上架,只能咬牙吞下。
那宫女甚至掰开了她的嘴,确认她真的将药吞了下去,才转身离开。
“在这等着,一会有人来接你。”她带走了那个说话困难的小宫女。
人一消失,阮月立刻开始抠自己的嗓子眼,终于将喝的药连同刚刚假模假样吃的东西吐了出去。
她擦掉生理性的眼泪,淡漠的回到榻上坐着,等待着接她的人的到来。
如果不出阮月所料,王后给她送的药必定不会是迷药,大概率是慢性毒药或者是蛊一类的东西。
总之,是用来控制她的。
门开了。
王后迈着步子走进来,她看着面容姣好,漂亮得扎眼的阮月,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太漂亮了,漂亮到让她想起来了那个已经死了的狐狸精。
王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递给她一个面纱,“起来,随着本宫来。”
听得懂,阮月点点头,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一路上,阮月都在暗中东张西望,观察这南蛮王宫的布局。
王后冷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给本宫老实点,别想耍什么花招,否则,本宫有无数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刚刚那个翻译的宫女不见了,王后也不顾她能不能听懂,说了很多。
阮月默然,她虽然听不明白,但也知道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在威胁她而已。
她应声:“哦。”
对于阮月的敷衍,王后没有任何反应。
这里常年燥热,是以人们都穿着清凉。
尤其是这里的女子,与中原人的那一套繁文缛节不同,南蛮地区的女子大多不拘小节。
阮月一路上看见了许多穿着大胆,边走边嘻嘻哈哈的姑娘。
阮月叹了口气,这在中原地区,是要被文人抨击的,天朝的这些封建糟粕,当真是该改改了。
“母后,她是谁?”一娇喝声传来。
阮月抬眼,看见了王后摸了摸那个小姑娘的头,“这是贵客,莫要不懂事。”
听不懂……
但看样子,应该是南蛮的公主。
阮月眨眨眼:“开个金手指?”
【……】
“唉,你说要你有什么用,连个翻译器都不能开,你看看别人家的系统……”
【开了!求你别念了宿主。】
阮月满意的一眯眼,竖起耳朵听母女二人的谈话。
王后牵起公主的手,“阿姝,走吧,你父王还在殿内等着你呢,记住母后告诉你的一会在宴会上要怎么做了吗?”
“记住了母后。”
阮月眼皮跳了跳,垂眸看着自己的衣裙,她把自己弄来,到底想干什么。
不多时,到了殿前。
殿内幽香阵阵,肆筵设席,鼓瑟吹笙。
众人见王后公主到了,立刻跪地行礼,起身时便被跟在她们后面蒙着面纱的神秘女子吸引了注意力。
兀突骨看着左面空空的座位,心中冷笑。
大王子兀突厥受了伤,不能出席,只能在殿内将养,同时因为他的鲁莽导致南蛮痛失几万大军,南蛮王气得将大王子的军队收回了半数。
而他与三王子,竟然也得了个不懂劝诫之罪,被南蛮王劈头盖脸骂了许久。
“王后,那是谁?”
南蛮王一眼便锁定了王后后边身材窈窕,气质脱俗的神秘女子。
王后看着南蛮王痴迷探究的眼神,心中愤然,表面上却依旧淡然。
“回大王,这是臣妾今日带来的贵客,至于她的身份,需要大家来猜一猜。”
阮月被王后扯住手腕,站在了中间。
众人的目光皆是直了,无他,实在是这个女子太过于与众不同,尤其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长睫如扇,勾人心弦。
再看她的身姿,就算是南蛮国的第一美人,也不能及。
阮月被看的别扭,她如今穿的是南蛮服饰,避免不了要清凉一些。
王后笑着,将阮月按到座位上,“坐吧,你们可以叫她乐(le)娘,这是本宫给她起的名字。”
兀突骨死死的盯着阮月,眸中划过惊艳以及一丝并不明显的想念。
母妃……
儿子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兀突骨压下眼帘,手指攥紧茶杯,青筋暴起。
这害你一生的国家,儿子定会亲手将它覆灭。
阮月如同一只奇珍异兽,被不同的人围观着,因为有了系统的助力,她能听清在场几乎所有人的不加掩饰的话语。
“王后是想让她做王子的妾吗?”
“真漂亮,她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吧?”
“不会是中原人吧!”
“什么?中原人,如果是中原人,那也不过如此!”
……
阮月垂眸,不语。
宴席已开,众人可以自由的敬酒玩乐。
一块糕点忽然被递了过来,阮月抬眼,不解得望向兀突骨。
兀突骨看着她如水般的眼睛,心中酸涩,他试探着说出中原话:“我是这的二王子,乐娘,你是中原人吗?”
阮月点点头,却没有接过他的糕点。
“你别怕,我没有恶意,我的母亲也是中原人,你知道苏州吗?她是苏州人氏。”
阮月一怔,她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或许就是她调查事情的突破口。
她点点头:“知道,苏州是很漂亮的地方。”
兀突骨见她说了话,便自顾自的坐在一旁,和她聊天。
“乐娘,你和我母亲很像,她之前总说喜欢吃澄阳湖的大闸蟹,爱喝洞庭碧螺春茶,可惜到了我们这就什么都没见过了。”
阮月为了刷兀突骨的好感度,老老实实的在一旁聆听。
兀突骨不知道怎么的,只要对上阮月的眼睛,就想把所有事情全都告诉她。
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眼中,没有鄙夷和不屑。
她看自己的时候,眼眸平淡如春水。
兀突骨垂眸,“乐娘,你能和我说说你在中原的生活吗?”
说说吧,哪怕一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