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楼。
叶出尘望着榻上熟睡的楚沁,眉眼温柔。
“阿沁,你再等等……我一定会让你当上皇后,一定。”
他转身,掏出怀中的银色面具戴在脸上,门吱呀一声关上,叶出尘走到庭院拐角,这才停下脚步。
脸上同样戴着面具的心腹单膝跪地,恭敬道:“主上,人已经到南蛮王宫里了。”
“是么,我那个好侄子怕是这辈子都想不到,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厉害的人存在,竟能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挪到千里之外的地方。”
叶出尘望着天上的月亮
“主上,王后承诺您的,真的能做到吗?”
叶出尘冷然垂眸:“做不做得到,不是她区区一个女人能承诺的,真正能承诺的,是那位在背后的神祗。”
心腹愣了愣:“主上,属下不明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么?”
叶出尘眯着眼,抚摸上他的头顶,一下下的让人心颤。
“谁知道呢,总得试试。”
*
阮月失踪一事,摄政王府压的严严实实。
对外只宣称郡主感染了风热,正待在府中慢慢将养,见不得了。
就算叶烬明如今远在边境,可他的势力依旧顽固,皇后纵然觉得阮月是在撒谎,却也不敢闯入摄政王府拿人。
憋屈极了。
太子府。
阮清清扶着春儿,一点点的下地挪动,渐渐的,她松开了春儿的胳膊。
阮清清走的极慢,可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条伤腿上传来的真实的触感。
春儿知道阮清清最近一直在喝药,她只觉得是阮清清的心理作用在作祟,却没想到她煎完了最后一副汤药,阮清清竟然真的能都了。
“侧妃娘娘,您的腿……”
阮清清忽然疯魔般抓住春儿的手,她那长长的护甲将春儿的手背划破,顺着白皙的腕骨流下道道鲜血。
她却置若罔闻,又哭又笑的不停念着:“春儿!我能走了!我能走了……哈哈哈哈……我的腿好了……我的腿好了!!!”
春儿忍着疼痛,瑟缩道:“恭喜……恭喜侧妃娘娘……”
“恭喜?确实得恭喜。”阮清清笑得阴沉,“要不是因为我的好姐姐,我何苦屈辱的当个残废……”
门被推开,阮清清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戒备。
原本被阮清清命令出去请叶庭一的小丫头回来了,她看见阮清清完好无损的站在地上,刚想开口:“侧妃娘娘,您的腿好——”
却没想到,阮清清目光一凛:“跪下!”
小丫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侧妃。
阮清清转身,慢慢悠悠的坐回到轮椅上,她拍拍手,高喝道:“来人!”
院子里的侍卫都被阮清清支到了门口。
春儿有眼力见,立刻跑出去到院子门口喊到:“来人!侧妃娘娘有命,还不快点!”
小丫鬟跪在地上,不明所以的抬头,声音瑟瑟发抖:“侧妃娘娘……”
阮清清冷眸一压,淡漠道:“将这个意图勾引太子殿下的贱婢给本宫拉下去杖毙。”
小丫鬟登时面色煞白,她摇摇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侧妃娘娘明鉴!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勾引——”
侍卫训练有素的堵上了小丫鬟的嘴,将她拖了下去。
小丫鬟看着阮清清冷漠无情的目光,心底凉了个彻底。
明明是侧妃娘娘让她去请太子殿下的,可太子殿下不在殿内,她只能回来复命。
自己连太子殿下的面都没看到,怎么会是勾引太子殿下……
压抑的惨叫声响起,断断续续的,很快就没了声息。
院子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
春儿震惊的低头,她没想到,那小丫鬟就因为看见了阮清清站起来,就被阮清清活生生打死了。
阮清清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春儿。
“春儿,你怕什么?你是我最信任的丫鬟,放心,你不会死。”
她替春儿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冰凉的指尖贴上春儿的脸,春儿心中恐惧,却不敢再闪躲,只能讪笑:“是,奴婢幸得侧妃娘娘垂爱。”
阮清清冷哼一声:“我腿伤好了这件事,不许透露出去,否则……你知道下场。”
春儿低头:“是。”
阮清清躺在榻上,厌烦的闭上眼,“滚出去吧,我累了。”
良久,她才抚摸上自己的腿,感受着什么丝丝入骨的疼痛感。
这种感觉,犹如新生。
没想到,那个神秘人居然真的有实力救治她的腿,这可是连神医崔时宴都说了没救的腿,居然仅凭几服药,就治好了。
如此看来,那个神医,也不过如此。
*
南蛮王宫。
王后恭敬的跪在地上,“大人,她已经吞了您给的药,只要过段时日,必定为您所用。”
黑袍人沙哑的声音传来,如同爪子挠在木门上的沙沙声,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嘘,不是为我所用,是成为祗的信徒。”
王后打了个哆嗦,俯身称是。“还有就是,您给叶出尘的药,是否还要继续供给。”
黑袍人挥手,两个原瓶咕噜咕噜的滚出来:“继续给,她的作用很重要,要留到最后,不能有任何差错。”
“玛姆之神保佑,愿事情一切顺利。”
阮月抬眸,看向翻窗进来找她的兀突骨。
事情好像出奇的顺利。
这个二王子如今,极其的信任她。
阮月摇摇头:“二王子,你怎么来了?王后不让你我见面,你以后,还是小心点,别再冒险来见我了。”
兀突骨急切的上前,欲抓住阮月的手,却没想到阮月立刻后退一步,似乎有些害怕。
他生怕阮月疏远他,“乐娘,你不要怕王后,她不会再威胁你多长时间了,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没有别的意思。”
“二王子,你知道……”阮月垂眸,瞧瞧凑到兀突骨的耳边。
香风忽然袭来,兀突骨呆愣在原地。
阮月看着他,好整以暇的离远了些,“你知道摄政王殿下,如今真的在朔风镇吗?”
兀突骨目光一滞,他探究的看向阮月,眼中却没有戒备,“乐娘,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认识那个摄政王?”
阮月垂眸,作伤心态。
“不是,是我的兄长在摄政王手下做事,我已经半年没有见过兄长,实在是思念他……”
说着,阮月的泪水如同泉水一般涌出。
“我是想如果二王子有办法能送封信到朔风镇就好,我只想知道,兄长他还活着吗?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