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前行了,怎么办? 子妍在一抹黑之中,吓得不敢出大气,大大的泪珠子,直接不断线似的滚落下来。
翠儿赶紧安慰。
只听呼延说道:“沚大哥,这样的夜路,咱们还是不要再往前走了吧,找一个地方,先安歇下来,明早再赶路也不迟呀!”
“不行啊,如果咱们不日夜兼程的话,就不能按时到达那个地方,我们就不能按时回去复命了,那我们的小命就会不保啊。还是让我来驾车吧,你先歇着!”沚说道。
“那,这么黑的夜里,你能够看得清楚道路吗?”呼延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这一条山道,这几匹马已经走了无数次了。它们是认得路的。”沚说道,一边甩得马鞭脆响。
就这样,几个人也没有再说话。
一夜未曾停息片刻,一直到天蒙蒙发亮,马车还在群山森林之中狂奔。
拐过一个满是竹子的山坳,子妍撩开布帘,看见土路的左旁,出现一大片古朴粗大虬劲的歪脖子杨柳树,树梢已经萌发出来了几颗新叶,绿绿的一片雾似的,笼罩着黑色的老树干。 远处的山崖上,竖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酷似一只猫头鹰,惟妙惟肖,正振翅欲飞 。
大家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稍加歇息,一行人又紧赶慢赶地,又赶了大半天的路程,眼看着天色马上又要黑了下来了,前后左右,还是没完没了的高山密林。
那呼延正要接班驾车,一眼瞥见,土路的左旁,出现一大片古朴粗大虬劲的歪脖子杨柳树,树梢已经萌发出来了几颗新叶,远处的山崖上,竖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酷似一只猫头鹰,惟妙惟肖,正振翅欲飞 。
他惊呆了,心里发慌,赶紧叫道:“这不就是早上刚刚经历过的那个地方吗?怎么又转回来了?不会这么巧吧?” 他转过头去看沚,他的脸上却是云淡风轻,没有事一般。
但愿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吧。
太阳的余晖,稀稀疏疏地漏过树干,照在地上的小径上,土路上的枯树叶,积落了厚厚的一层。 因为落叶太厚,马车轮子碾压在上面,陷得很深了,已经走得异常艰难了。
呼延记得, 只要是翻过了这一道山岗,就应该出现一个山谷,接着就是一片平坦之地了。
驾车的呼延,无数次地走过这一条山路。因为每一次只要有朝廷要犯,被发配到偏远蛮荒之地去,都是他负责一手押送。
他掐指一算,连忙喊道:“你们还要咬一咬牙,坚持一下,挺过一炷香的时间就万事大吉了呀。”他转过头,对着马车棚里的子妍说。
然而,里面并没有任何回应。
呼延再一次呼喊道:“小姐,翠儿,你们听到了就回应我一声,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会儿,到前面河谷处给你们弄好吃的。”呼延自己心里开始虚弱起来,声音也走了调。
仍然没有回答声。
呼延心里一惊,看来真的是出事了。
赶紧勒马停车,一手掀开布帘,一看,果然是里面什么人也没有了。
四个大包袱还好端端的,摆放在座椅下面,里面的一切都还是整整洁洁,没有一丝的混乱。 但是里面的人,确实都没有了,这非常奇怪呀。
呼延大惊,慌忙调转马头,呼喊了沚,一起往回走。 一边高喊道:“子妍,子妍!翠儿!翠儿!”一边沿着这土路两边,慌慌张张地仔细地查看。
此刻,天色又完全黑了下来,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个叫做沚的男子,却是呆若木鸡,也不吭声,好像被吓傻了。
那一边,子妍现在渐渐地清醒过来,看见天色已经漆黑黑的,自己不知道在哪里。
再看马车还有驾车的呼延和沚,以及一起的随身丫鬟翠儿,也都不见踪影,就嘴角一瘪,害怕地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到有任何人来救自己。
这才想起来,自己前天连夜出逃,已经离开了爹娘,在深山密林里面狂奔了许久。
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又不敢乱动,吓了个半死。
仔细地回想起来,自己刚才还在好端端的,坐在马车里面的呢。 隐隐约约地记得,似乎就在这之前,忽然觉得马车的棚子前面,猛然间就飘过来一阵黑沉沉的烟雾,接着车子只是轻微的一抖一震。
自己心里随即感到十分地害怕,暗暗叫到:“不妙。”
还没有容得自己反应过来,已经开始严重地犯困了,只想马上睡过去。 接着任由自己被一阵卷风似的无形力量携裹着,还来不及张口叫喊呼延与沚一声,也来不及抓住身边服侍丫鬟翠儿的手,自己感觉只是一阵天旋地转,就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此时,子妍猛然地捶一下头,才使自己彻底地清醒过来。
自己的右手里,才感觉到还捏着一颗石头子,于是赶紧摊开手来看。
哦,这是自己在家旁边的小河里面捡的,那两颗石子其中的一颗。
还有一颗,被母亲一起打包在那一个蓝色的包袱里面了。它现在与自己的随身换洗衣物,以及一些贝壳银子,还留在马车里的包袱里面。
因为刚才还在马车里面的时候,太过无聊,自己当时正拿起这颗石头子把玩,就突然莫名其妙地被人扔在这里了。
难道,是那呼延老头,老早就起了歪歪心思,卷跑了我的随身财物,与那翠儿私奔了?欺负我一个小孩子? 如果是这样,我会不会被他们杀人灭口了呢?
仔细想一想,自己当宝贝的这颗石头子,也并没有什么太漂亮的颜色,以及花纹,一点也不温润透亮。
只是因为,那石头之中,正巧隐隐地透出一个粉红色的“丁”字来,自己觉得它很奇妙,这个丁字,生得实在是巧妙绝伦,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也是喜欢得不得了。
母亲见自己很喜欢它,还找特意地找打磨骨器的工匠,稍加打磨,钻了一个小孔,穿上细绳,这样可以挂在脖子上了。
现在,爹爹以及母亲,都抛弃了自己。就连那一向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沚,还有平时温柔贤惠的丫鬟翠儿,都抛弃了自己。
唯独这一颗石头子,就是自己的忠实的唯一的陪伴,不离不弃。 几颗大大的泪珠子,溢出了眼眶。
好冷呀,好害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