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妍被那汉子一扔,“啪”地一下,就摔倒在地上,“噗”的一声,又溅起了一阵尘灰。
这一下可摔得可不轻,自己的骨头就好像要散架似的,她想爬起来,整个人却是不听使唤。
眼见着,自己不仅哑巴了,又成了一个瘫痪之人。
这一次可如何逃命。
那一个人的内功,的确是了得。
“露露,露露。”还没有等子妍喘过气来,那一个四处寻找癞蛤蟆的小妞,又跳了出来,一边又泪雨滂沱,一边坐在地上,双脚又乱蹬弹起来。
跟随她的,大约有五六个人,围拱着她,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二公主,你为什么不吹响你的木叶,呼回来你的心爱的宝贝呢?”一个人点头哈腰地说道。
“是呀,你有绝活呀,能够随意地呼唤它们过来,早就应该如此,省得我们漫无目地的去满山遍野地寻找它了。已经搞了这半天了,我们也累了,还不知道,它究竟藏在哪里呢。”另外一个附和道。
“我呸,我这木叶也是能够随便吹的?如果我吹起了木叶,虽然可以呼唤回来露露,但是也会引来那一个天煞的恶魔,还不说,要是今天,这方圆百里之内的金蟾蜍,都被我呼了过来,那可怎么办呢?我哪里来的好心情,来招待它们哟。”二公主一撇嘴巴说道。
“既然你自己不吹起木叶,去把露露呼叫回来,那我们也只好再去草丛池塘边寻找它了。那你就等着啊。”众小厮互相传递着眼色,一个一个弓着腰,就趁机溜走了。
子妍正在纳闷,就听得后山的那一边,一声悠扬的木叶声音传了过来,又飘向远方。
紧接着,又一声又一声,变换着不同的音调。
二公主闻声,大惊失色,连忙往她的小屋子奔跑了过去。
子妍就看见她,“噔”的一声,跳进了那一个大木桶里面。
子妍这一下子,心里乐开花了。心里想到,:“哈哈,那里面的味道,一定是更好闻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刚刚在里面洗过澡呢,而且,还不排除漏了几滴尿,哈哈!
突然,她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由远而近,在咕咕唧唧呱呱地叫唤着,又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什么东西在跳跃着。
猛然地转过头来,一时就傻了眼。
自己看见有无数的癞蛤蟆,正一蹬腿,一蹬腿的,朝着她的身子,她的脸扑了过来。
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 不一会儿,她就被埋没在蛤蟆堆堆里面了。
此刻,子妍是既不能说出声音,也不能随意动弹,感觉耳朵的四周,都是噗咕咕咕咯的奇怪声音,听倒是还好听,但是最令人恐惧的就是,贴着脸面堆叠而来的,是滑不溜秋,黏黏糊糊的,奇丑无比的癞蛤蟆。
她一眼瞥到其中的一只,见到它那耳朵后面白乎乎的粘液,以及满身的瘤子在皮肤上耷拉着,心里就一阵呕吐感袭来。
子妍猜想,在那后山吹木叶的,很有可能是大公主吧。
可是,那一个大公主,听说是看着高傲,冷漠,并不是一个耍淘气的丫头呀,她怎么会干这个恶作剧的事情?
而这一个二公主,也是万分的怪异,简直是不可思议,玩什么虫子不好,偏偏要玩这个脏乎乎的东西。
就是养一养青蛙,养一养蜗牛,就是叉一只屎壳郎来玩一玩,也比玩这个舒心顺眼一些呀。
这恐怖的一幕,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最担心的是,它们身上的这个东西,是不是会把自己毒死,会不会毁坏了自己的脸蛋。
然鹅,又一阵木叶声,紧接着响了起来。
听得出,这一次却是木桶里面发出来的,那就一定是二公主吹出来的。
听到那一阵子与先前不一样的木叶声调,那一群癞蛤蟆,就纷纷地从她的身上,跳了下去,扑通扑通地,就争先恐后地,往二公主的那木桶跳了进去。
这样一来,二公主已经从木桶里面爬了出来,继续吹着优美的怪异调子。
那一群蛤蟆,一会儿就把那一只粗大的木桶给塞满了。
“好了,好了,已经够了,卫草儿,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别再胡闹了。”
随着那二公主话音刚落,走过来一个穿着宽大的粉色绣花边袍服,带着一顶镶有一颗大大的彩色宝石的高冠的中年男人,他的颈项上,还挂着有三串南红玉珠。
四平八稳地踱着方步,微微笑着,一副慈眉善眼的模样。
他径直走了过来,就停在子妍的面前,把她从头到脚,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了足足有四遍。
子妍不能说话,只好给他礼貌的一个微笑,表示对他的尊敬。
看他的样子以及气势,应该是一个身份十分尊贵的人。
“台鲎,台鲎,赶快去库房里,第一个木架子上,给我把那一把大斧子拿过来。”子妍哪里想得到,那看起来尊贵无比的男人,一见到她,竟然喊人赶快去拿斧子来。
完了,今天真的算是完了。子妍就开始颤抖,小心脏砰砰地,跳得那一个高啊。
子妍想到,那大王之前的命令来,说是等到大少爷回来,就要煮了,吃了她的肉,一时惊慌失措,竟然吓得又差一点晕了过去。
那个叫做台鲎的扁肥汉子,赶紧地跑了过去。
不多一会,就扛来了一把超级长的大斧子,带着把子,超出他的个头,足足有一半多高,而且,看起来它也是很沉重的样子,那样一个大汉子,为了扛住它,竟然搞得满脸通红,脚步颤巍巍地不稳当。
再看那宽大的斧子板面,表面光滑如镜,能够清晰地映照出旁边的树影,人影来,它竟然还泛着金黄色的光芒!
戴高冠的中年男人,一把抓起子妍的右手指,说道:“就割这里。”
台鲎一脸不解地去看主人,又看一看那把大斧子。
“大,大王,你不是说,等大少爷回来了,就。。。。。现在用这个砍这么一丁点的小手指?这个够您一个人下酒的吗?用这斧子来,也是不是太大了呀。。。。。这,这,如何下手?”台鲎啰啰嗦嗦的。
“不要,爹爹。求你不要伤害了她,我卫草儿,乖女儿求求你了。”二公主不知道从哪儿又冒了出来,见状急忙粗声地叫道。
哦,原来,她就是那一个被叫着卫草儿的。
被叫做爹爹的那个中年男人,自己“唰”地一下子,伸出了右手,夺过台鲎肩上扛着的大斧子来,高高地举起来,手起刀落。
“不要,不要。”卫草儿发出一声刺耳尖厉的叫声。
而这一边,王爷的大斧子,已经朝着子妍落了下去。
立马就看见子妍的中指尖尖,一滴血就冒了出来。
“爹爹好功夫。”卫草儿见状,一边欢跳着,一边拍着手掌。
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立刻欢喜得拍手跳了起来, 随即,一大步跨上去,吊在她爹爹的脖颈之上,就亲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了,还象三岁小孩子似的。台鲎,你只管去我书房的茶几上,拿来那一只装着鲎血的瓶子。”中年男人又吩咐道。
一会儿,那一只素胎陶烧的紧口瓶子,就拿了过来,大王把子妍手指尖尖的血液,慢慢地挤进瓶子里面去。
卫草儿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爹爹,大概是在检验那一个丫头片子的身体里面,有没有毒吧。然后再来炖着吃,才没有风险。
那瓶子里的蓝色血液,就是从很远很远的,台鲎的家乡,带过来的鲎血。
按照族里的规矩,检验过这一个小孩子没有什么问题以后,下一步那一定就是准备吃了她了。
“爹爹大王,你听我说,这一个小孩子,我很喜欢,比起我手里的这一个露露来,可是好玩多了,咱们不要吃了她,先把她养着,看一看她好不好玩,然后再来吃,也不迟,好不好?”卫草儿推搡着她爹爹的膀子,央求道。
中年男人吃了一惊,心里想到,自己的这个孩子,虽然已经有十岁了,可是一直是顽皮不堪,整天净干一些恶作剧的事情,女孩子家家,上树掏鸟窝,下河摸水鬼毒蛇,啥东西难弄,她就玩啥,最近却是深深地迷恋上了玩癞蛤蟆。
与她那一个大一岁的姐姐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今天倒是奇怪得很,因为这个不知来历的小女孩子,她突然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可是,你的姐姐卫紫儿的心肝病,是不能中断了童孩的心肝的,否则,她的危险就大了,这可如何是好?”大王说道。
“我没有说不给她吃嘛,爹爹呀,你可是最心疼我的了。我求求你了,只是缓一缓而已嘛,更何况,你看一看她的身上,实在也是没有什么肉肉,再喂养一段时间,养肥壮一点,岂不是更好一些吗?我们也可以要她,这一区间,为我们做一些难做的事情,我们并不会亏什么呀!”卫草儿摇晃着她爹爹的手臂,又撒一个娇。
“这个绝对不行。”大家闻声,扭头一看,一个有着惊艳容貌的女孩儿,已经一脸冰冷地站在山石前面了。
只听她幽幽地说道:“爹爹,我卫紫儿等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找到靠谱的药引子来,如今你看看,她的样貌不说,看了刚才你验合的血型,我就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恰好碰上了奇的巧的,再怎么也不能错过了这一次,再等下去,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呀,那我可就真的危险了呀。”
原来,她就是大公主,卫紫儿!
“爹爹,你屋里关了那么多的小孩子,都可以杀,唯独这一个不能现在杀了呐,爹爹呀!”卫紫儿坐在地上,双腿直登,哭道。
“哼,这个又是白白捡来的一个孩子,有什么稀奇又不舍得杀的。妹妹你也是太过于矫情了,我看你还是玩你的癞蛤蟆露露去吧。” 她说着,头也不回,就钻进了一片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