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赤手空拳,打了半天,竟然不分上下。
那子妍并不想动剑,来伤害她,她看着并不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本质上,这个坝上,就是自己的娘家一样。
反之,子妍很是欣赏她的功夫,在如今的中原,放眼望去,自己见过的女人,之前只有那个羲月功夫了得,可是她太高傲冷漠。
这个女人虽然粗俗不堪,但是这种人,只要制服了她,让她心服口服了,成为好朋友,应该是问题不大。
正在这时,那狗娃子突然出现在身边。
子妍见到他一个人,卫紫儿也没有一同出现,一时急火攻心,就气就不打一处来。
腾地一下,就跳了起来,持剑直冲过去,扑向他。
他先是一愣,接着他挥手一挡,并没有被刺中。
那个女人眼看着机会来了,就猛追过去,抓了子妍后裙摆,只一拽,她便扑倒在地上,啃了满满一嘴巴沙子。
她遭遇上了人生第一次,被前后夹击的惨状,栽在了自认为是朋友,而不是敌人的人手上。
这个是子妍最狼狈的时候,不仅在那女人面前出丑,而且,在那狗娃子面前,一向自视不凡的她,真真实实的,吃了人生第一次败仗。
顿时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高喊着:“哎呀,你们竟然跟我来真的?”
“那你以为是在玩家家呀?”狗娃子微笑一声,发话了。
子妍的内心一怔,什么时候,他用这种语调,跟自己说过话了?
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搞不清楚了,他到底是敌还是友?
子妍之前,盲目地信任他,今日倒是要崩溃了。
而且,眼前的那个女的,也不给她抒发愁绪的任何机会,眼疾手快,顺手就扯了那木杆子上晾着的渔网,把她像包饺子一样,包了起来。
最可怕的是,那狗娃子,不仅不帮她一把,反而袖着双手,歪着头,在一旁静静地观看。
你这个是什么意思?
子妍愤怒地拿一双大眼睛瞪着他,只想开骂!
可是有什么用呢?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把她捆了个结结实实,拖着扔进了那一排木屋中的间。
凭着子妍的功夫,这破渔网根本就不算什么难题,难的是,他狗娃子的立场态度。
难道之前,自己在荒坝之时,他处处积极帮忙,是虚情假意?
在那地下暗河之中,他尽全力地帮助我们一行脱险,也是故意的?
还是之前那一切诡异的遭遇,都是他设计出来的?
很有可能。
为什么时至今日,他的态度,突然就转变成这样了?
一定要搞清楚这些疑惑。
“哼哼!你不要再做美梦,自作多情了吧!”子妍自嘲道。
夕阳西下的时候,那女人抱着双臂,出现在她的木屋子的窗户边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捆绑我?”子妍不想跟她废话。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你鬼鬼祟祟的,一会儿跑东,一会儿走西,你说真话,你来这里干什么的?”她狡黠的一笑。
是呀,我来干嘛的呢?找回过去的人?找回过去的宝贝?
想起来了,这里真的是有宝贝的。
跟她说,我曾经是这里的一坝之主?
不不,根据目前坝上的情形来,现在这样说都不妥当。
“我是一不小心掉进来的,被狗娃子捡到后,带过来的。”子妍随口一说,尽量地跟她客气一点。
“哈哈!真的是好笑,掉进来的?从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吗?嘿嘿,长得倒还不赖。”她托起她的下巴,伸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怎么这样野蛮啊,随便就打人!”子妍虽知她粗俗,也没有想到她如此不堪。
“打了你,会怎么样啊?打的就是你这种媚惑小妖精!”
接着又一巴掌甩过去,那一巴掌刚劲有力,本身就隔着一层渔网,那网线被打贴在脸上,磨蹭着,生疼生疼的。
打得她的眼泪,跟着哗的一下子,就如泉水,直冒出来。
子妍还是忍着没有动怒,犯不着跟这种粗俗人讲道理,动真气。
那个女人,肯定是把子妍的忍耐,看成了懦弱,把她的忍让,看成了不堪。
自己真的好欺负吗?面对这不是一般欺凌,怎么办才好?
先忍着点吧,看清楚坝上如今的状况,再作定夺。
何况,卫紫儿现在在干嘛,那阴阳怪气的狗娃子,都不清楚现今是什么状况。
子妍这样想着,只顾自己狠命地哭,借机发泄一下。
“告诉你,哭是没有用的,想当年,我年仅十八岁,被那死胖子连骗带抢地弄来,才知道,只要进了这破地方,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果然是他,那红脸胖子。可他是怎么出去的,到那西二村抢人的呢?还能顺利地回来?”子妍心中默念着,一定要找到那个红脸胖子的本人。
“六七年之中,我怀了六次孩子,每天还要下河捞鱼摸摸虾,造船补网的,现在只是有幸活下来一个,我要哭的话,已经是瞎眼睛了,有用吗?”
“都是红脸胖子的孩子吗?他不保护你吗?”子妍惊讶了。
“关你屁事啊!少跟我套近乎,跟你说,你要乖乖的听我安排,不然的话,就划破你的脸,让你丑得好看!”
“她这个人,怎么这样狠毒啊!”子妍心里咕噜着。
子妍一边想着,一边连连点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还有,你每天要用污泥巴,把脸蛋都涂抹了,不要让人看见你的真相貌,否则,我会毫不留情地划破它的。你记住,要远离这里的十五个男人,不许跟他们说半句话,更不许碰他们的一根手指头。”她愤愤地说道。
她一边拼命的点头,一边说着“谢谢!谢谢大姐!”
其实,她内心感激不尽,因为她没有说,要立刻划破她的脸,只是要用泥巴去涂抹掩盖。
这样,子妍又多了一件事情。
想想,也无妨吧。
只是听她说的,今生不能出这个坝子去了,又一次感到内心悲伤了。
因为的确,之前在这里面当坝主的时候,就为找出去的路,费尽心思而不得。
难道是真的要老死在这里面了吗?
挨了一顿打,训了一番话,那个女人满脸的喜色,离开了小木屋。
依她所说的,这个坝上现在有十五个男人,加上那天看到的三个女人,三个孩子,至少有了二十一个人了。
这十五个人中,有没有陆七斤,狗娃子,还有那胖子?
那酒中仙老头子,也逃出去了吗?
当年的谜案,只有他们之中的人,何许有人知晓,只有找到他们了,才能找到出去的路,尤其是那红脸胖子和酒中仙。
子妍按照那个女人的吩咐,在天不亮的时候,就去河滩上,找了污泥来抹脸,把自己扮成一个丑陋的村妇。
这样也好,便于弄清楚现在坝上的,各色人等的情况。
子妍还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就叫叫雀子,整个坝子上总共有三个女人,当然除了自己。
之前只顾打架了,也没有来得及问狗娃子,那卫紫儿的下落。
现在想起来,自己也太冲动了,冲动真的是魔鬼。
那个狗娃子也没有再现身。
他是怕再挨子妍的剑,还是故意的躲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有了上次挨打的经历,子妍也不再像当坝主之时,随便在坝上穿行了。
既然是永世不能出去了,当然得给子妍安排活儿干,不然白吃白喝的,谁容忍得了她。
给她的,当然都是坝上最脏也最累的活,而且要随时待命,随叫随到。
有一次,那叫雀子女人大便之后,直喊腰疼,竟然要子妍给她擦干净屁股。
子妍弯下腰去,从后面探头,去看她那屁眼子,那里竟然还挂着一坨肉肉,通红通红的血红色,像一坨屎粑粑,掉又掉不下来。
子妍才知道,那个叫痔疮,可能是那个女人孩子生多了吧,把痔疮也想生下来,生了下来,拖在屁眼子上。
她的那整个屁股臭气熏天,子妍憋着气,摘了一把树叶,还是给她仔细地擦干净了。
子妍恨得牙痒痒的,真的是想一把揪掉了它!
也忍了吧!不然又要打架了,何必呢。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又来了子妍这个看戏的。
那个叫雀子凭着自己的一身功夫,成功地征服了其他的几个女人,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她们的头头。
子妍这才知道,要人给她擦屁股,原来是她的一件常规活儿,原来是由一个瘦小的女人干的,现在转给子妍干了。
还是先忍着点吧,子妍给自己打气,不然能怎么办。
几个女人,白天在叫雀子的监管下,干着活,晚上天黑之前,每一天都还要开一次会。
子妍觉得好奇,要晚上了,还开会,她们白天也就三个人,有什么话不能讲,非得要专门开一场会?
可是今天的这种会,子妍不用参加,以后也不用参与。
叫雀子说,内容与她无关,不用她知道。
是她们排挤刚刚来的新人,还是有重大的秘密,不能让她们眼中的外人知道?
唉,她们能有什么大秘密,不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吗?
接下来的几天里,子妍惊讶地发现,那三个女人,晚上都在不同的房间里过夜。
而那一些房间,里面的家什配备,房间大小,都不太一样。
难道那些房间里,住的人,分了三六九等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用管他的,子妍只想要尽快地,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白天的时候,男人们大多数出去捕鱼了,听他们闲聊说,除了眼前的一弯河道,那个坝子左边的暗河里面,鱼是最多的,只要安全地回得来,几乎满船而归。
可是,那里面是最危险的,一年只能干成功一两次。
曾经有好几个人去了,船翻人亡,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这子妍当然是知道的,自己那一次进去,只有丁二娃,陆七斤,鲁达达几个人,最后活了下来,里面白骨累累,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哪个地方的人,在那里殒命了。
而且,据男人们讲,前两年还根本进不去,进去了也回不来。
这两年,稍微好了点,为什么?问他们,也没有人回答,这也是太神秘了吧。
经过几天的熟悉,子妍也知道了,现在坝子上有七个孩子了,四个男孩,三个女孩,他们分别属于那三个母亲生下来的。
只是,子妍从来没有听见过,哪一个孩子,叫谁一声爹爹。
是他们没有爹爹,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吗?
这也是太离奇了。
看着眼前在沙滩上玩沙子,打着水仗的孩子们,子妍觉得,一定要尽快地走出这个荒坝去,至少为了这一些可爱的孩子们。
否则,几辈子待在这里面,也是太不公平了。
子妍留心着每一个男人,发现他们的口音说的是基本一致。
有高大英俊的,有残疾丑陋的。
他们应该是来自差不多的地方,而且凭感觉,子妍觉得他们就是那西二村的。
那么,就跟那个红脸胖子有关。
又是红脸胖子!
他走出这个坝子,去抢了三个女人回来,同时又骗了十五个男人来到这里,一定是这样的,否则解释不了他们那一样的方言口音。
如果今生有幸,走出了这个荒坝,一定是要去那个西二村看看。
这十五个男人之中,已经与她打过照面的,有了十四个了,其中根本就没有那酒中仙和陆七斤。
那就是说,除了狗娃子,能够知道坝上的过去的那一帮子人,都没有了。
现在的男人,都是后面才进来的。
而且不包含那个红脸胖子,那么,他到底是在哪里啊?
还有那陆七斤,什么情况呀。
只有去问那狗娃子了,他现在是唯一的知情人。
可是,他把我骗进来以后,就不再轻易的露面了,也不主动地找我,把我晾在一边,不理不问的,这又是什么意思?
子妍烦躁不安,这一些事情,理也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