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
雪长岳咬牙切齿，蜿蜒的鲜血从他嘴角委蛇而下。
秦清清笑了。
“师父，您还是太端方了，这骂人话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一句，实在是有些无趣呢。”
“这样子的您真的碰上我想要一口吃掉了……”
“滚开……”雪长岳浑身都在颤抖，“你怎可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是你的师父啊……”
“是啊，你是我的师父，但那又怎样呢？”
秦清清笑到道，语气娇俏又纯真。
“凡间有句俗语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师父您元阳未泄，我也从未与他人有过肌肤之亲，又如何做不得这神仙眷侣？”
她的笑容如此妩媚：“您放心，我保证我此生只会有您一位爱侣。我们将共同修炼，共同飞升，用你我的世界谱写一曲修真界的佳话。”
“闭嘴！”
雪长岳整个人双眼赤红，整个人都在震颤。
“秦清清……难道你一直存了这样的心思？”
“你一直是我最喜爱的徒弟……我为你感到骄傲……但其实你心里一直藏着这样的心思，是吗？”
那堪称血泪控诉的声音，一字一句钻入秦清清的耳中。
秦清清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落寞。
但他很快又笑了起来，笑容妖艳，仿佛盛开的，散发着甜腻到腐烂的香气的美丽花朵。
“无论如何，师父，你要记住这个掌门之位是我给你的。”
她说，“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再给你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但若是再拖下去……其实我答应你体内的蛊虫也是不依的。”
言罢，她抚摸雪长岳的面颊，把雪长岳自己的血带到了他白皙的面庞上，再温柔地亲了一口，最终施施然离开了。
“孽徒……孽徒……”
雪长岳趴在那里，不住地喘息，因为被羞辱的愤怒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从地上爬起来，强迫自己打坐修炼。
只要修炼就好了。只要能恢复修为，重新回到元婴，甚至更高，就没有谁能在困住他。
然而不过须臾，一口鲜血就从他口中喷出。
雪长岳再次倒在地上，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
就在这痛苦中，他耳边又传来一些细碎的响动。雪长岳以为那个人还没走，愤怒的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瓷片，用尽全身的力气朝那个方向扔过去：“滚！”
“呦。”
闪身躲过那碎瓷片的秦柿柿挑起一边眉毛：“好大的气性啊，雪掌门。”
“……”
雪长岳愣了，“你，你怎么在这里。”
秦柿柿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灵茶。等享受了一口香醇的茶香，她才慢悠悠地说：“山人自有妙计。”
雪长岳咬了咬牙，道：“华清宗不欢迎你，给我滚！”
秦柿柿又耸了耸肩。
“时间紧迫，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她说道，“雪掌门，考不考虑跟我合作？”
“你？”
雪长岳鄙夷地上下扫视秦柿柿一圈，“你是我雪长岳不要的徒弟，你的师父是屠杀了玄天宗全宗的凶手，让我跟你合作？简直可笑！”
“不是吧，雪掌门，你不会真的相信玄天宗的灭门案真是我师父干的吧？”
秦柿柿笑了，那双眼睛却清冷锐利，看向雪长岳时候，让后者有心脏洞穿之感。
“就仿佛，你不会真的认为，你们华清宗上一任掌门是寿终正寝吧。”
雪长岳的心猛然一缩，痛得他手指都不由得蜷缩起来。
是的，华清宗上一任掌门，他的师兄，已经仙逝了。
直到下葬，他甚至都没有看到师兄的尸体，一眼也没有。
因为早在那之前，秦清清就已经把他软禁了，并逼他坐上掌门的位置，做她的傀儡。
雪长岳闭了下眼，恨声道：“就算如此，我怎么做也轮不上你一个弃徒指手画脚……”
“雪长岳，你脑子清醒一点！”
秦柿柿忽然提高音量。
立起的眼珠射出的眸光如霹雳闪电，让雪长岳当场语塞，看向少女的目光中竟然多了几分惊恐。
秦柿柿接着道：“你用脑子好好想想，不管玄天宗是谁屠灭，他们费这么大力气，冒这么高的风险，以近万人生命为代价布出这么个局，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败坏我师父的名声。”
“那幕后之人的目的，是成为新的天道，是夺取整个修真界，是让这亿万生灵都成为他的家畜奴仆。”
雪长岳：“你……”
他呆呆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顿了一下，可能是脑子多少转过来点儿，他又问：“那你又怎么知道，此事的幕后黑手与我华清宗有关？”
“……”秦柿柿看他像在看傻子，“这次围攻我宗门福地，除了你华清宗还有谁更积极？”
“而且我看您这样子，这事如此积极也不是您的本意吧。谁逼你那谁就跟这事儿有关系，有那么难理解吗？”
雪长岳沉默了。
谁在逼迫他，一目了然。
那究竟谁与幕后黑手有关……
雪长岳闭上眼睛，咽下口中的苦涩。
他问：“那你要我怎么做？”
秦柿柿：“很简单，帮我把被困在七星阵里的人救出来。”
“我做不到。”
雪长岳道，“七星杀阵一旦开启，除非强行破阵，否则不能中止。而且即使有办法中止，我也没这个能量。”
说到这里，雪长岳苦笑一声：“你应该能看出来，华清宗上下都被腐蚀了。我能做的，也就是作为一个傀儡，出席在一些会议中，就这我还要被蛊虫控制，说什么不说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他一哂，身上一直顶着他的那股气不知不觉间流失了，声音和他这个人都变得虚弱：“秦柿柿，你赢了。”
说真的，能让一向心高气傲地雪长岳说出这样的话，那真是不容易。
但可惜，此刻的秦柿柿对所谓的输赢胜负没什么兴趣，她不死心，又问：“那我乔装成别的样子，你给我送到七星阵边上，这行不行？”
雪长岳摇头。
他说：“你要是不怕被发现，也可以。”
秦柿柿：“……”
行吧，这回就算有不周山石也没法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