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俊见着主人来,打着响鼻点头。
温言摸摸大俊的大脑袋,跟它说着话。
温霖没躺多一会,还是起床了,套上棉衣透过窗户纸看到外面的雪。
院子的小路都被盖住了,见着姐姐这在铲雪。
温霖忙拿着比自己还高的扫把去帮忙、大哥,我来了。
温言见了忙接过他手上的扫把,低笑着调侃他、行了,扫把都比你高,还是我来吧!
你先去洗把脸,温霖嘟嘴,呃,甩着手洗脸去了。
温言只把院子扫出一条能出行的路来,浑身就已经湿哒哒冷冰冰的。
她进屋换好衣裳又躺回炕上暖身子,没多久又睡着了。
等她在醒来,看到弟弟在一旁写字,温言伸个懒腰,啊!
温霖已经写了好几篇字,他摸摸肚子、大哥,饿了。
可怜巴巴说道:今早不想喝粥了,我等你醒来在做。
温言也实在不能在拖下去、软绵绵说道,我们吃面吧!
温霖小脑袋不停的点,好啊,吃面,好几日没吃过了。
他小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这年头白面不好买,精细一点的也要四文一斤,没有多少人舍得花钱去买。
温言买了白面和荞麦面粉掺在一起,做了许多切面。
她刀工一般,切粗的还行,要是切细的就切的粗细不一。
荞麦面条像是长霉了一样,有许多的黑点,虽然不好看,但好在面条够筋道。
煮面是最快的,一碗面条,一个荷包蛋,再加些油辣子,温霖吃的满头大汗。
吃完早饭,该写字的写字,温言继续写着画本子,没写几个字,就迷迷瞪瞪又睡着了。
睡的还很香甜,天朦朦黑下来,外面出奇的安静,安静的连门外雪地里的脚步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略吱略吱的声音由远及近、温家的大门被敲响。
砰砰砰的几声响后,有个声音软软的喊道,有人吗?来人啊!
温言睡一天,睡多了头发晕,像梦游似的,她闷闷的嗯一声,在被子里拱起一团,又没了动静。
温霖突然坐起来,大哥,好像有人在喊。
这时门外又在拍门,有人吗?温言这才从梦中惊醒。
是听到有声音,疑惑的想着,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吩咐弟弟,你就在炕上,我马上回来。
她踢开被子边走边套上棉衣,轻轻的把门开了一条缝。
看外面到底是什么人在喊!仔细听好像有人还在门外。
沈麒拼着最后一口气、又拍了拍门、这才昏了过去。
温言听清是有人在门外的动静,大着胆子去开门。
门口一个黑影这好倒在了地上、扑通一声,吓的她退后一步。
见着人没了动静,她举起油灯,照亮才看清楚门外的人。
这男子身材修长、从侧脸看很瘦,他的后背和屁股两处都有中箭,箭都还没拔出来,看上去挺惨的。
沈麒已经不省人事,温言问道,喂,醒醒、醒醒啊!见人一动不动。
温言又用脚踢了踢、还是没动静。
温言忙叫里屋的温霖,小弟,你快出来。
温霖听到姐姐在喊、忙穿鞋出门、大哥怎么了?
看着地上的人,温霖吓的一哆嗦、问道,大哥,这人死了吗?
温言说道:我也还没确认、但是不管怎样,也要先救了再说。
小弟,快、我们把他弄回炕上去。
温霖点头、忙搭手抬人。
姐弟俩把人一路拖回了炕上,温霖脑子快,忙把上边的被子扒拉开。
他怕一会这血呼啦的人,把姐姐的被子弄脏了。
伤处的衣裳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看不清还有没有在流血,不过看着确实挺危险的。
等不及多想、温言拿来药箱,说道,小弟你帮忙把他衣裳脱了。
温霖,呃,答应了却是没动,他有一点不敢碰他。
温言见弟弟没动、也想到小孩子可能害怕、自己便上手很轻的把伤者的衣裳扒掉。
昏黄的烛光下,实在看不清楚伤口怎么样?
一切准备好,温言说道,小弟,你轻轻的坐他腿上、他要是动了你就帮忙按住他。
免得他一会疼醒了乱动,温霖忙点头、骑在沈麒的腿上。
温言上了麻药,拿出她刚从镇上打好的小刀,本来以为要很久才能用上,没想到今晚就能派上用场。
还好伤口不深,很轻松就取出了箭头,她用酒给洗了伤口,沈麒微微动了下,又昏了过去。
在一旁帮忙的温霖看姐姐处理伤口,他特别安静,大气也不敢喘。
等温言包扎好,屋里才听到喘气声。
温霖长长的舒了口气,抬眼望见姐姐一额头的汗,他没说话。
这人还有一处伤没有处理,位置还挺尴尬的。
温言心道,这裤子是脱掉,还是撕开好,真的是伤哪里不行。
温言深吸一口气,轻轻撕开沈麒的裤子、看着那瘦的皮包人的屁股时,她闭了闭眼。
这才慢慢的用小刀取出箭头,在缝合伤口时,她不免得勾起唇角。
想起了刚拜师那会,师父整天让她练习缝合,那段日子市场上卖猪肉的都与她认识。
摊贩一天下来卖不掉猪肉都给她留着,有的甚至在收摊的时候还把猪皮送到堂里来。
被她用来炼手的猪肉几乎每块上都有好几道口子,猪皮有要等到被缝平了才能有资格下锅。
药堂里那段日子天天都有荤菜吃,萝卜炖猪皮,炸猪皮,猪皮冻,还有很多很多。
温言看着自己的杰作 、针脚缝的又细又密,她相当满意。
温霖看一眼姐姐、心里胡毅,姐姐怎么还在笑呢!
他又看看炕上昏迷的病人、不满说道,大哥,以后上药的事必须我来。
温言轻笑、知道你这小脑袋里想到哪去了。
她摇摇头,到一边去洗手,好啊!让你来。
温霖始终是个孩子,他坐在炕沿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病人。
嘴皮子哆哆嗦嗦,大哥,你说这是好人还是坏人。
要是坏人怎么办?等他醒来不会杀了我俩吧!
温言拍拍弟弟的肩膀,放心好了,他一时半会还醒不来。
再说你看他身上的伤,咱们打不过还不会跑吗?
温言倒是考虑过,要真是个歹人,她先解决掉他、肯定不会让弟弟处于危险之中。
听了姐姐的安慰,温霖这才安了心,对哦!看他好像挺惨的,应该要养几天才能恢复。
温言笑道,赶快去铺床睡觉,他至少要明日才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