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霖见姐姐要出门,忙问道,大哥,那你呢?
温言叹气,你看他,我去把他的衣裳洗干净,不然等他醒来穿什么!
温霖,呃,摸摸肚子、看看外边的天色,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想起今日好像才吃了一顿饭、这会肚子感觉空空的,他软声说道,大哥,我饿了。
温言感觉自己好像也有点饿,这才想起来她们今天才吃一顿饭,忙说道,怪我怪我、走、弄吃的去。
灶房后门的屋檐下,挂着前几日蒸的杂粮窝头、在外面冻的邦邦硬的。
反正是冬天也不会坏,多做些,想吃再热热就能吃,温霖烧火蒸窝头。
温言这好把衣裳洗干净挂在后门的屋檐下边,很快就蒸好了几个窝头,用咸菜炒了两个鸡蛋。
还有温言做的梅干菜辣椒肉酱,热窝头中间有个窝,夹一筷子肉酱放中间。
温霖一口气吃了两个、小嘴吃的无比的满足,嘴巴鼓鼓的,大哥,真好吃。
温言不置可否,反正肚子饿了什么都好吃。
温言姐弟俩简单填饱肚子就回了房。
卧房的炕上,沈麒一丝不挂的趴在被窝里,他个子大,炕就显得小了些。
不过三个人挤挤,好在也能睡下。
家里就两床被子、沈麒独占一床。
温言和弟弟睡一个被窝、她靠着墙睡,温霖睡在中间。
温霖心想,可不能让男人挨着姐姐睡,要是坏了姐姐的名声可咋办,他还用两个布包挡住一边的沈麒。
他其实是睡觉不老实,怕把病人踢到了,到时候还不是给姐姐找麻烦。
温霖这小子睡的死沉,半夜温言被一阵微弱的声音吵醒、仔细听,发现这是炕上男子,嘴里哼哼唧唧的。
她点了油灯、看清楚男子满头大汗,这在发抖。
温言伸手摸了摸,是发烧了,叫了温霖好几声,才把这小子叫醒。
温言说道,快起来,去打一盆热水来,他发烧了,得给他擦身。
温霖伸手学着姐姐摸自己额头一样,摸了摸躺在身边的男子。
被烫的又忙缩回手、大哥他好烫。
温言说道,这不是废话吗?快去打热水来。
温霖穿上棉衣、打水去了。
温言也顾不得这么多、没找出帕子来,等温霖打来了水,她打湿帕子,伸到被子里给他擦身。
这会也没想那么多,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晚上都已经看过了。
所以她动起手毫无顾忌,温霖见此,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姐姐在给这个男子擦身,不行,不行。
忙说道,大哥让我来,我是男的。
说着就去拿温言手上的帕子,温言低笑、我是大夫,什么见不到,在说,你哥我可没吃亏。
温霖,呃,想想,被看光的又不是自己姐姐,姐姐应该是没有吃亏。
呃,好像是这么个理,又好像哪里不对。
他挠挠头,这好又打了个哈欠,啊!
温言说道,好了,你睡吧!剩下的我来。
温霖又打个哈欠、啊!大哥,那我睡觉了。
隔着条被子,温言也就随便给他擦擦汗,试了几次想要把人翻过来,奈何她力气不够,也只得做罢。
深夜,鹅毛般的大雪又簌簌落在房顶、风呼呼的吹,下了一夜的大雪,各家各户的门都被雪封住。
昨晚忙到半夜、温言早晨根本起不来,缩成一团在被窝里闷头睡觉。
温霖睡中间早早就被热醒了,起床去趟茅房,就在没回炕上睡觉。
温霖把大骏和家里的鸡鸭都喂饱、小人勤快的不像话。
还煮上一锅杂粮粥,这粥口感虽然不好,但是细品味道还是不错的。
村里人都是这么吃,以前他们想吃都吃不上,不过现在的他们可比前几年吃的好多了。
沈麒迷糊间感觉喘气都困难,胸口还特别的疼。
他想要动一动,却感觉皮肉有撕裂般的疼痛传遍全身。
他口干舌燥,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
沈麒夜里发烧又在炕上烤了一夜、这会不口干才是怪事。
沈麒微微睁开眼,眼前是低矮的土屋,屋里空荡荡的,墙壁被醺的漆黑。
不知道身下是什么东西,硬邦邦但是感觉挺暖和。
沈麒是晋王爷沈存忠独子、一向放荡不羁爱自由。
这次到赢洲散心、也是为了不让他母妃给他相看的女子,躲来这金水县小住一段日子。
这才刚到没几天,不过是去打猎跟侍卫忙跑散了,哪想稍不注意就出事。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陷阱,被他给踩到了。
原路返回还是迷了路,便忍着疼一路往山下走。
最后那一瞬还以为就要死了,沈麒忍着疼用尽所有力气翻过身躺平。
他身上盖着被子,看着补丁落补丁的被单,心道:这料子王府的洒扫婆子用的都比这个好。
一阵淡淡的香气传入他的鼻腔,他觉得应该还算干净。
内心不停的吐槽,却发现自己光着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连条线裤都没穿。
他一阵恼意涌上心头,一口气堵在胸口。
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身上还疼的很,暂时忍了忍。
等疼意减轻他才哑着嗓子开口喊:左右看看,有人吗?来人。
温言迷迷糊糊,听到身边有人在喊,不耐烦掀开被子露出个头答应,在这里~~眼睛似睁非睁。
沈麒被旁边被子里冒出来的脑袋吓一跳。
头发乱糟糟,像个鬼一样,那脑袋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沈麒干咳一声,掩饰尴尬。
温言的眼睛睁开一条小缝,慢慢看清楚眼前的人。
面色仍然苍白着,嘴唇干的都起皮了,有几分病态,虽然瘦了点,不过那张脸和那双深邃的眼眸还挺好看的。
沈麒见人愣在那,大少爷的脾气就又上来了,心头火直往外冒。
看着眼前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还是忍了忍。
哑着嗓子开口,水,我渴。
温言这才回神、水,哦好,你等等马上来。
她慌乱的下地倒来一杯水,也忘记了昨晚的水放到现在已经凉透了。
温言轻轻的托起眼前人的头、慢慢将水喂到沈麒的嘴里。
沈麒一晚上没喝水,此时心里跟火烧似的,冰凉的水喝着感觉舒服许多。
一杯水没够,又要了一杯。
他终于是解了渴、沈麒才又找了个躺平着,伤口又不那么痛的姿势睡下。
看着眼前的少年,问道,我的衣裳……
温言忙回答,呃,你的衣裳都脏了,昨个夜里才洗的,这两日恐怕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