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花厅里头,温秦两家难的齐聚坐在一块,再加上温言回来,自然很是欢喜。
温言这跪着给长辈们问安,一一喊过在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头,额头磕在手背上,半天没抬起头来。
大舅母秦夫人说道:阿言,你快起来,咱们家可不兴行这么大一个礼,待会你外祖母该心疼了。
秦老夫人在一旁笑道:好来就好,回来就好了,快起来吧!地上凉。
温言听她们说话,这才抬起头来。
这一幕她已经想了很久了,这会她的嘴瘪了瘪嘴。
这才开口:祖父,外祖父,外祖母,你们的不孝儿孙温言回来了。
说完,她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见她眼里含满了泪水,在坐着的人心酸不已。
秦老夫人刚才还笑意盈盈,这会见着外孙女这副模样,也是在擦眼泪。
大舅秦大人问道:阿言,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又会说话了。
温言当然不认为大舅这是在怀疑自己,他们也是想要了解自己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温言说道:那男人见我不会说话,脑子也不好,就把我跟一头牛关在一块。
给我吃的是猪食,米糠。
那男人还打我,打到我昏死了过去,等我在醒来,我就会说话了,可不记得家在哪里,爹娘叫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李氏说那男人准备要把我们在给卖掉了,她就偷偷带着我跑了出来。
那时我也是几日没吃过饭,哪里有力气跟上她一个大人的脚步。
眼看那男人发现追了来,可她急着逃命,半路就把我给扔了。
花厅里的人认真听她说话,温霆筠一口气喘不上来,这用手垂着胸口。
孩子这些年在外边吃了多少苦,他要去找到那些人把孩子吃过的苦都还给他们。
秦臻听了就跑了出去,花厅里的人都没发现他离开了。
温言说着,无意识开始流眼泪。
身后有人追我,我走投无路,就跳进了河里,那会想着活着那么可怜,干脆死了算了。
温夫人哭着喊道:阿言,她的手伸着,温言跪着走过去抓紧母亲的手。
她吸吸鼻子,可能我运气好吧!在快要死的时候抱着一棵大树,这才逃了出来。
温言这一番话已经惹得了家人难过不已,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她擦了擦眼泪,含笑开口,我给你们介绍个人。
屋里除了温老将军和温夫人外,其余人都一脸疑惑。
温言对门外边喊道:温霖,你来。
温霖有些胆怯的从外边进来,他脸上的眼泪都会没擦干净。
温言从地上爬起来,过去牵着小弟的手。
他笑道:逃出来后,我没吃没喝,穿的也破破烂烂的,跟叫花子也没两样。
可是在路上我遇到了他们一家三口,同样是一路逃荒,我饿的只有去树林里挖藤根填饱肚子。
他爹娘见我可怜,还给我油饼吃,那是我记得以来,第一次吃到那样的东西。
后来他们一家都招了难,他爹娘都没了,那会就剩下他一个。
那会他也是只剩了下半条命,还知道死死抓着我的衣裳不要我走。
我们没有爹娘,都是没家的孩子,想着有个伴也好啊!
我见他那一日这下着雨,我就给他重新去起了名字,叫温霖。
这几年我们兄弟相依为命,他认我做哥,他就是我弟弟。
温霖眼泪汪汪抬头看着身边的姐姐,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已经记不得,姐姐不说他也不问。
这会听姐姐说起,温霖一把搂着温言的腰,呜呜的哭出声。
大哥,大哥。
温言抱着弟弟,好了,当初都没丢下你,以后也不会丢下你的。
温老将军开口,温霖,你来祖父这里。
温霖抬起头,往温老将军那边走去,跪在地上说道:祖父,我没爹没娘,现在就只有我哥哥了。
他说着,扑进温老将军怀里,这哭的厉害。
温老将军摸着他的头顶,胡说,你以后不仅有哥,还有个当将军的大哥,有祖父,有爹也有娘,以后可不许说这样的话了。
温霆筠回来一直想问这孩子哪里来的,可是事情太多了,一直没来得及问。
他喊道,温霖,你过来。
温霖从祖父怀里抬起头,眼泪汪汪看着一旁的男人。
温霆筠说道:你现在姓温,小字就叫霖,你以后就是我的儿子。
温霖听着姐姐的父亲说自己是他儿子,他有些不敢相信,以为是听错了。
抬眼望了一眼姐姐,又望了一眼祖父。
温老将军对他点头,秦夫人听着孩子的身世也很是难过,她擦干净眼角,笑着开口。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喊父亲。
屋里的人见他呆呆的,一时忘记了那个,都笑出了声。
温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啪嗒啪嗒无声的流了下来。
以前见大壮哥和刘小妹有爹,他想着自己已经有姐姐了,他们都没有。
后来见平儿也有爹,他很羡慕。
现在自己也要有爹了,温霖一把扑进了温霆筠的怀里,爹,爹啊!
温霆筠搂紧了怀里的孩子,拍拍他的背,好了好了,看你娘哭的,快过去哄哄。
温霖擦干净眼泪,又来到温夫人面前安慰,母亲,你不能哭的,到时候眼睛又该不好了。
温夫人点头,娘不哭了。
秦夫人笑道:来,来舅母这边让我看看。
温霖露出个灿烂的笑来,喊道:大舅母,他抬袖子抹干净眼泪才走了过去。
秦夫人拉着他的手,看看这孩子,多懂事,还有礼。
一旁的秦大人也看着温霖笑道:仔细看温霖的样貌,跟阿言还挺像的。
温霖闷闷的,人家说谁养的就像谁。
我三岁就跟着大哥长大,当然就像我大哥。
花厅里的人听他说话很是幽默,都被他逗笑了。
秦老大人说道:大儿媳,你陪着你母亲在这里跟阿言多说说话,我们先找个地方商量点事。
温老将军说道:去我书法房里说。
家里几个主事的离开,温言陪着说话。
沈麒离开顺天府衙就回了王府,一路面无表情,十一见这样的主子不敢说话。
沈麒心里沉重,一直认为温言兄弟们辛苦过日子也很是不易。
现在才知道温言就是当年跟着他出去玩走丢的孩子时,他这才清楚,他过的这么苦都是自己给他带来的。
十一见着失魂落魄的主子,低声开口说道:主子,你不用有负担,温大夫不是那种记仇的人,这事只要都解释清楚了,我想温大夫不会生气的。
沈麒沉默着,他在一次遇上温言没好好带他就算了。
还有事没事就压榨他,这事还能被原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