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在等着太子爷动怒。
因为感受着殿内的气压骤降,太子爷发怒是迟早的事儿。
所以莽撞的太子妃,迟早得遭殃。
就在大家都在等着太子妃遭殃的时候。
太子爷竟然走到了太子妃的身旁,垂眸将目光落在太子妃气愤的脸上,柔声安抚。
“卿卿不气,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父皇岂是偏听偏信之君。”
然后太子爷在众人惊诧的目光又中抬头,眼神阴鸷地盯着兵部侍郎。
“既然兵部侍郎说,那小厮看见了李良媛和柳岩拉扯,总得让小厮上来说明白是怎么拉扯的不是?”
说完太子爷的眸光,看向龙椅上的皇帝,等着皇帝发话儿。
皇帝叹了口气,这逆子让他继位他不干,自己这工具人当的也太累了。
算了让他们两口子表演吧,只要到时候把那个小混蛋从,坤宁宫早点儿抱走就好。
皇帝清了清嗓子,“带那小厮上来。”
小厮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哪怕极力想要镇定,但是仍旧吓得牙齿都在打哆嗦,“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太子爷千、千岁千、千、千、千岁。”
柳卿卿微微蹙眉,竟然是他,若是自己没记错,这奴才连近身侍候的资格都没有,若不是那天她好奇问了一嘴花圃的花儿,只怕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奴才。
她家兄长也是个睁眼瞎,这敌人都已经打入了自家内部,竟然都没发现。
瞧见小厮被带了上来,原本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兵部侍郎,又来了精神。
这若是坐实了李良媛和柳岩的奸情,自己不仅检举首告有功,可以减轻罪责不说,襄王背后的人也会保自己的。
他的声音不由地染了急切,又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棵稻草。
“狗蛋你快告诉圣上,你那天在护国将军府,可是见到过李良媛在跟柳少将军不清不楚?”
被唤做狗蛋地小厮抖了抖身子,想到自己的爹娘都在他们手里,只能昧着良心,“回皇上,奴才看见了。”,说完趴在地上连脑袋都不敢抬。
“你看见了什么?”柳卿卿声音冰冷,从太子爷的身旁走到小厮的面前,眼神凌厉。
小厮的身子抖了抖,然后微微抬头,对上太子妃的眼神儿,吓得立马又垂下了脑袋,这太子妃的眼神儿,恨不得将自己凌迟。
“回、回太子妃奴才看见了,李良媛跟少将军抱在了一起。”
说完小厮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你胡说!本良媛何曾跟柳将军抱在一起??”,李良媛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那个兵部尚书父亲,如今已经被下了狱,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他们要针对的是柳岩。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李良媛从地上起身,一脚将那胡说八道的小厮踹翻在地。
“我让你血口喷人,你信不信本良媛将你千刀万剐。”
看着战斗力爆发的李良媛,柳卿卿刚想给她在心底点个赞,结果下一瞬间便被侍卫手中的冒着寒光刀,吓得噤了声。
那小厮颤抖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停地冲着皇帝磕头,“皇上明察,李良媛这是恼羞成怒了,要杀奴才灭口,求求皇上救奴才一命。”
“狗蛋是吧?”
听见太子妃的问话,小厮点点头,“奴才是叫狗蛋,是将军府的打理花圃的奴才。”
“你是家养的奴才,还是后来才到将军府的?”
“回太子妃,奴才是一年前从皖南来的盛京,当时差点儿饿死在路边儿,将军府的管家见奴才可怜,这才收留了奴才。”
关于自己的身份狗蛋不敢撒谎,因为高门府邸的仆人,都是登记在册的。
当时为了让自己,能够顺利的混入将军府,那些人给自己伪造了狗蛋的这个身份。
柳卿卿心中冷笑,这奴才大抵是不知道,但凡撒了一个谎,便需要用一百个谎来圆,总归会是漏洞百出。
上辈子她遇见辩解的,比这奴才高明的人多了去了,最后还不都是乖乖的认罪伏法。
“那你在将军府这一年,可是进过宫来?”
这个问题狗蛋仍旧不敢撒谎,进宫的流程更加繁琐复杂。
“奴才粗鄙,是进不得宫的。”
“去年你来盛京城之前,可是还曾来过盛京?”
“没有。”
柳卿卿嗤笑了一声,抬头对上太子爷的眸光,二人瞬间心领神会,这编造剧本的人也太不走心了。
随即她沉下了脸色,眼神似能杀人的冰棱,“你可是知道,诬陷太子良媛和将军府的少将军该当何罪?”
“奴才没有冤枉他们,奴才亲眼所见。”
“在一年以前你从未来过盛京,你又从未进过宫。
而李良媛进宫已经有近两年的时间,期间连兵部尚书府都未曾回过,你是怎么认出来李良媛的?”
“奴、奴奴才……”
狗蛋心底一慌,说话更加结巴。
“奴才看、看过李良媛的画像。”
“你在哪里看过李良媛的画像?何人给你看的?
本宫倒是想知道,将太子良媛的画像随意给一个奴才看,这人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狗蛋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这太子妃看似闲聊的每一问之间都环环相扣,都是为了戳破自己的谎言。
自己确实是不认识那李良媛,只是宫里有人传话说李良媛偷偷去了将军府,可是如今 自己已经当着圣驾,撒下了弥天大谎,横竖都是死,但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他也只能拼了。
只是还没等他再辩解,太子妃带着威压的话,又从他的头顶砸了下来。
“本宫不知道你这般做是否有苦衷,但是哪怕是天大的苦衷,这般平白诬陷他人清白也不可饶恕,若是你还不知回头是岸,呵……”
太子妃虽然没有再说下去,但是狗蛋也知道自己的下场好不了,一咬牙:“回太子妃奴才并未撒谎,句句属实,奴才确实是看过李良媛的画像的,是在少将军的书房里。”
眼下自己只能一口咬定自己识得这李良媛,否则前功尽弃。
“呵!”
柳卿卿嗤笑。
“简直是冥顽不灵,死不会悔改!”
几乎在说话的同时,众人只见太子妃动作极快地从侍卫的腰间拔出佩剑,然后剑光一闪,剑尖儿云淡风轻地送入了狗蛋的心窝子,整个过程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瞪大如铜铃般不敢置信的眼睛。
在众大臣的一片吸气声中,柳卿卿面不改色地将剑一寸寸没入,直到剑尖儿从狗蛋的后背穿透,露了出来,然后手腕儿一子转,大家还听见刀子搅动皮肉的声音。
狗蛋撕心裂肺的痛呼响起然后又瞬间消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眼睛瞪的极大。
温热的鲜血溅在太子妃明黄的太子妃宫装上,但是她却丝毫不在意,拿起帕子擦了擦染了鲜血的手。
“太子妃竟然敢御前行凶!简直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
兵部侍郎被吓傻了,回过神儿伸出颤抖着手指头指着柳卿卿。
其他大臣虽然惊骇,也觉得太子妃这般简直是胆大妄为藐视圣威。
但是太子爷在场,一句斥责或者阻止的话都没有,显然是有意纵容,没有人敢冒着开罪太子的风险,去指责弹劾。
就连平日里蹦跶的最欢,没事儿都得说上几句的监察御史都闭了嘴。
而兵部侍郎,看着宫装染血的太子妃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下意识地缩回了指着太子妃的手指头。
因为方才太子妃看自己手指头的眼神儿,就像方才看狗蛋的眼神儿,他甚至隐隐觉得手指头已经不是自己了的了。
见兵部侍郎怂的一批的模样,柳卿卿有些不屑,转身看向刑部尚书百里奇。
“百里尚书本宫问你,污蔑太子良媛,置储君尊严于不顾是何罪?”
百里奇回:“死罪!”
“护国将军府百年门楣,成武皇帝御赐护国之柱。柳岩少将军保家卫国,皇上亦赞英雄少年,哪怕被人污蔑清誉的此刻,还在军机营练兵。
侮辱将军府门楣,构陷忠臣良将,藐视圣言是何罪?”
百里奇再回:“死不足惜!应当处以车裂凌迟等极刑。”
柳轻轻勾唇一笑,但是眼底却无半分暖意。
“本宫虽然未曾上过疆场,尚且知道君臣一心的道理。
而兵部侍郎却纵容一个奴才,离间太子殿下与柳少将军之间的关系,其心可诛。
这个奴才本宫一刀了结了他,也算给了他一个痛快。”
兵部侍郎刚想再辩解,柳卿卿在其身旁怒斥,“你给本宫闭嘴,既然想死的明白,本宫就告诉你,你错在了哪里。”
然后转身看向皇帝。
“柳岩少将军,在护国将军府并无书房,这是从护国将军便留下来的规矩。
因为将军有训,军机大事不能在府邸之内谈论,所以书房皆设在军机营。
何况柳少将军一年之内,在将军府住的日子,十个手指头尚且能够数得过来,在将军府内只有一间房间而已,名字也不叫书房。”
话落,兵部侍郎跌坐在地上,眼底绝望。
但是柳卿卿还是不肯罢休。
“李良媛是去过将军府,也确实穿着丫鬟服,但是方才那奴才也说了,是在太子爷与本宫大婚前夕。
众所周知大婚前三日,本宫便已经回了将军府,本宫乃是从将军府出嫁。
当时本宫就在将军府,这李良媛莫不是脑袋有病,当着本宫的面儿跟本宫的兄长眉来眼去?
何况李良媛穿的是丫鬟服,众位大臣难道只关注,李良媛是否与柳少将军有私情这种闺房秘闻,而不好奇为什么李良媛会出现在将军府?”
柳卿卿顿了顿。
“本宫与李良媛之间素来不合,众臣也不是不知。本宫曾经与李良媛开过玩笑,若是真心臣服本宫,便做本宫几天丫鬟,而李良媛出在将军府的原因便是如此。”
她转身看向面色已经恢复正常些的李良媛,“李良媛本宫说的是与不是?”,柳卿卿在心底直接想弄死这废物,牛逼轰轰地来,结果话都让自己说了,累死她了。
李良媛瞧着柳卿卿咬牙切齿的模样,立刻点头如捣蒜……,她一点儿都不怀疑,自己今天这般窝囊,回去这女人能弄死她。
一通闹剧,让众人对东宫独宠的太子妃有了新的认识。
又美又辣心又狠。
后来有人又传,宁愿得罪太子爷,也不要得罪太子妃,因为太子妃敢在宣政殿上当着我圣驾的面儿杀人。
最后兵部侍郎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本不过是被流放,结果被太子爷直接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