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人有言。
为国而死，则为殇。十分荣耀，会受到他人尊敬。
未及成年便死，也可以称作殇。不过后者只会令人惋惜。
对于自己的本族而言，殇是一个十分忌讳的词语。
因为不管前者后者，都意味着那人，不在了。
……
……
“什么荣耀，我要这样的东西吗？”
莫德雷呐喊着，向加尔鲁什冲过去。嘴巴里不断重复的，是充满憎恶的语言。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加尔鲁什大手一挥，一个巴掌将怒吼的莫德雷打倒在地。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不死不休？权力，能力，还是你那可以用来当抹布的尊严？”
加尔鲁什放弃再攻击马修了——反正放着不管，那个绿皮兽人也活不成了。
他一边靠近摔倒在地的莫德雷，一边怒不可遏地说，“和你这种垃圾对战，简直是侮辱了我作为战士的尊严。”
“闭嘴……”莫德雷龇着牙齿说。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闭嘴呢？向你这样的家伙居然成为了萨满，果然现在的部落已经腐朽了呀。”
加尔鲁什看着莫德雷充满憎恶的眼睛说，那其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原本想要训斥的话语全部停住了，他嘴巴突然咧开来说道。
“就是这种眼神，好久没有见过了。”
转念一想，加尔鲁什更加愤怒起来，“可是却出现在你这种废物身上。”
“我不是废物……”莫德雷现在什么都不要了，他再一次冲了上去，用牙齿咬着加尔鲁什裸、露出来的铠甲。
炽热的邪能在血管里流动，可惜由于皇帝领域的压制，那些躁动的邪能根本无法作为能量的形势出现。
即便莫德雷再愤怒，再怎么索求力量，邪能都不会给予他任何的帮助。
“哼，你这样的家伙不是废物，那谁是废物？”
粗鲁的手指挤压在莫德雷的咽喉上，加尔鲁什一边用唾弃的眼神，一边嘲笑着说，“那个绿皮肤的家伙已经没救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废物？”
“无论是力量还是战斗经验，你都远远比不上我。”
这句话是最残酷的事实，即便莫德雷再怎么憎恶对方，都无法辩驳。
他只能用倔强又弱小的目光看着对方，似乎想要将加尔鲁什吞到肚子里去。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加尔鲁什也许死了几百遍都不止。
但事实上，莫德雷没有用眼棱杀人的能力，毕竟他不是恶魔猎手。
在这个领域内，也许战士之类的职业，才不会受到任何的压制。
萨满之流，只要不是走肉体强化路线的，都得服从皇帝的指令。
这就是绝路了吗？莫德雷无奈地想。
我的生命，就到今天截止了……
什么都还没有做到，也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
酋长没有当上，梦想没有实现，还搭上了我兄弟的性命……
“我有罪……”
莫德雷喃喃道。
加尔鲁什将手指慢慢搭上莫德雷的喉咙，小声说道，“看来不需要遗言了。”
“我有罪，一种……”莫德雷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名为弱小的罪。”
“不对，不对，大哥你错了！”
当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小石子，自然会有涟漪散开。
当原本沸腾的湖面被投入石子，便会有飞溅的水花炸裂开来。
“大哥，你很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加尔鲁什吃了一惊，他愣愣地转过头去，差点搓揉了一下眼睛，“这不可能。”
马修居然站起来了，胸口被破开一个大窟窿，手也断了。
原本受到这种致命伤，只有等死这一条路。
但是对方居然站起来了！
这种生命力，已经十分接近亡灵了，毕竟前者是那种只要不死就可以一直战斗下去的怪物呀！
“你这家伙，不是兽人。”
加尔鲁什将手放开，一脚踩在了莫德雷的胸口，将后者踩出一口鲜血——其中夹杂着些许绿色。
但是莫德雷似乎没有在乎这点，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不可能？这还是兽人吗？
莫德雷发出了和加尔鲁什一样的疑惑。
“大哥，你错了。”马修一边走着，一边举起了就近一把失去了半个刃口的奥金斧。
“你很强大，弱小的是俺。俺有罪。但是……”马修一边摸着嘴角的伤痕，一边说道，“这种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应该由别人说才对。”
“俺大字不识几个，嘴巴也笨。但是直觉准。所以呀……”马修咧着嘴，憨憨地笑道，“让我来吧。俺的手脏，你的手干净。”
“你在说什么……额。”莫德雷的声音被抑制住了，因为加尔鲁什又踩了一脚，在他的胸膛上。
“你这家伙，不是兽人对吧。”加尔鲁什又重复了一遍，他看着马修的肩膀处，那最后的伤痕也快愈合好了。
比巨魔还要强劲的再生能力，十分接近无面者。很显然，这身体里也许有秘密。
当然还有更难得可贵的，毕竟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只会想着快点跑。
眼前的这个兽人居然没有想跑，连尝试都没有。
加尔鲁什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问道，“报上你的全名。不然的话……”
加尔鲁什将影之哀伤放在了莫德雷的脖颈处，“我就砍下他的头颅。就算是恶魔，这种伤痕也是致命的。”
“名字什么的无所谓。但是俺想纠正你一点。”马修深呼吸了一口气，“大哥就是大哥，不是什么恶魔。他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俺大哥。”
“所以呀，时候到了。”
“时候到了？”加尔鲁什用斧头做出了威胁，用不容反驳的口吻喝令道，“说清楚点。”
“这和你这个怪物又有啥关系？哦，差点忘了。”马修将双手抱拳，做出了进攻姿势，“俺也是怪物。”
仅仅一瞬，马修的身子就不见了，这速度快到加尔鲁什都难以捕捉。
每一步，都在地上踏起微弱的尘埃。
“这家伙，这步伐……”加尔鲁什心神一动，他也顾不得攻击莫德雷，身子一闪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而这一切，莫德雷都看在眼里。
他有些愣神，听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兵器敲击声，感觉分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