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亦君没有离开,而是被韩老夫人做主留在了韩府。而陆听寒,却被请出了韩府,老夫人让他准备像样的聘礼,给亦君一个像样的婚礼。
当陆听寒回到陆王府时,陆老夫人早已得到了消息。
陆夫人和陆老夫人看着久违的儿子,尤其是看他的面容重新变换了回来,真是喜出望外,高兴不已。
陆夫人左右看了看,问道:“亦君呢?”
陆听寒苦笑,将韩老夫人的话转述了一遍,陆夫人不由气结,道:“这韩老太太,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陆老夫人却仍是笑容满面,道:“应该的,应该的,亦君那丫头,你若是委屈了她,别说是韩老太太,我也不答应。”
陆夫人闻言也禁不住笑了:“是啊,亦君那孩子,应该嫁得风风光光的。”
说着,她仿佛想到了什么,道:“这么说起来,也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可以准备婚事了。哎呀,这可有点匆忙啊。”说着,她匆忙站了起来道:“对了,听寒的望星院也要好好收拾打理了。”
越说,她越觉得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不由道:“母亲,媳妇要去安排,先告退了。”
陆老夫人闻言点头,又道:“到时候聘礼单子给我看一下,我有几箱东西要给亦君丫头。”
陆夫人笑了:“知道母亲你疼她,我心里也疼她呢,不会让她吃亏的。”
闻言,陆老夫人不由笑了。
陆听寒看着祖母和母亲如此疼爱亦君,心中无限感慨,这点点滴滴,都是她之前不文回报的付出,让母亲和祖母如此爱她。
第二日,陆听寒奉旨入宫,新皇安帝看着殿前站着的年轻男子,只见他站姿挺拔,俊颜长眸,无限洒脱,又想到当初他对自己的影响,在自己最危急的时刻的帮助,心中不免更多出许多亲近。
于是道:“玮州这次回来,便不走了吧,留下来帮我吧,这里百废待兴,朕需要你。”
陆听寒施礼,笑着回禀道:“启禀陛下,在下这次是陪着内子回金陵城看望亲人的。以后,草民是要回到霖南山中的。”
安帝闻言,问道:“你说的,是韩画师?”
见陆听寒点头,安帝不由心中暗道:果然这两人,不是俗人。
虽是如此,仍免不了一番劝说,见陆听寒仍是不松口,只得金口封了陆听寒为安南伯,赐封亦君为一品画师之名。
而亦君在韩府这几日的生活,却过得无比轻松、愉快。
除了可以每日都陪在祖母身边,更可以天天作画,陪着父亲品茶,初夏时节还陪着祖母去了一次水月山,看看山色风景,心情舒畅,自由自在。
这一日,她正在家里收拾书卷,月白进屋道:“姑娘,家里来人了,老夫人让我来请你去呢。”
亦君有些好奇地来到清风堂中,却看到了梳着妇人发髻的晓月。不由地惊喜交加:“晓月,你,有孩子了?”
原来晓月如今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整个人看起来丰润温和,眼角眉梢,皆是幸福。
晓月看到亦君,眼圈也红了,道:“二姐,你总算回来了。”
亦君看着晓月,也是感慨,道:“当年,还想要要比你早嫁,如今你都要有孩子了。”说着,竟忍不住流下泪来。
晓月听着这话竟不由笑了,道:“二姐,你是怕自己嫁不出去吗?”
亦君闻言不由破涕为笑:“你这丫头!”
两人嬉笑一番,终于说到了各自的生活,亦君道:“三妹,如今妹夫对你如何?”
闻言,晓月有些不好意思:“今年他刚刚升了东瑜城太守,想要等我生产后带我过去呢。”
亦君闻言也忍不住为这个妹妹高兴:虽然这李元丰原先也只是个寒门学子,却没想到竟有如此造化,真正是世事难料啊。
“东瑜城虽然离金陵城不远,一天的路程也尽够了,不过你们的房子都备好了吗?使用的物件都齐全吗?银钱够不够?”
晓月笑了:“二姐,你放心吧,你这一路去了蒙旗,又去了维君国,也没见你准备多少金银物件。你放心吧,他对我很好,这对我来说,就尽够了。”
亦君闻言连连点头,又向一旁的月白道:“去把我存在妆匣里的两千两银票拿来。”
看着晓月闻言要推辞的样子,她伸手抚住她道:“我可没有要送给你,等你安顿下来后,让三妹夫还给我。”
说着,她为晓月倒了杯温水,道:“如今我还有些闲钱,等以后,我嫁过去了,若是手头不济了,还要你们来贴补我呢。”
晓月接过温热的杯子,心中一片温暖:陆王府是什么人家,怎么可能手头不济?她知道姐姐怕自己难堪,便如此说得良苦用心。
“二姐。”
“嗯,怎么了?”
“你一定要幸福!”
此时,韩老夫人刚刚从佛堂回来,看到两个姐妹说得开心,不由也乐了,道:“三丫头今天也别回去了,在家陪二丫头一天,一会儿我遣人上李府说一声。”
没想到,下午,那李元丰便来到韩府,说什么也要赖在韩府,还说什么许久未和岳父大人把酒长谈,竟有说上一晚上的趋势,气得韩老夫人当晚就把李元丰和晓月一起赶回了家。
韩府如此热闹不提,这几日的大安画院却有些诡异的安静。院首苏子南和崔云这几日都沉着脸,众位画师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差错。
在胜景堂中,几个院师和院首们正坐着,一个个愁眉不展。
“那么,那洋人画师就快要到了?”金画师有些忧心地问道。
“是啊,不过我前一阵就已经向蒙旗国和维君国送了急件,请他们派最优秀的画师过来,相信此刻,他们已经都在路上了。”苏子南宽慰大伙道。
“那就好,大家齐心协力,管他那些个洋人画师有什么本事,我们总能对付的。”金院师又道。
崔云肃然道:“不一定,这洋人画师的画作我曾经看到过一次。真的是形象逼真,栩栩如生。”
一旁不言不语的沙画师突然道:“栩栩如生,能有韩画师更厉害?”
众人闻言突然愣了,崔云想起了前几日徒弟柳原急冲冲跑来向自己说的:亦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