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夜晚。
谢玉竹躺在床上,正准备要睡觉。
天气越来越热,华钦风担心她睡不好,重新用最柔软凉快的丝绸料子给她做了几身里衣,又定制了玉簟铺在床上。要是再热,还有冰块可以降低房内温度。
谢玉竹穿着冰丝衣服,躺在玉簟床上,感觉很凉爽,等天气再热些再放冰,这样炎炎夏日也能睡得舒服。
之前在南觅谢家,根本就没有这种待遇。
没想到,这里真正有钱人生活也是有很多便捷的东西可以用。
谢玉竹身上盖着轻薄的毯子,也是极其光滑舒服,一点都不会觉得热。
华钦风洗漱后,磨磨蹭蹭地爬上床。
“玉竹,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
她已经闭上眼睛,享受着玉簟带来的凉意,太舒服了!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了!
这边华钦风却没有那么开心。
他犹豫再三,决定开口。
“其实父王的赏赐已经下来了。”
华钦风这次做的,处处都为皇帝考虑,龙颜大悦。
赏赐是肯定的。
谢玉竹意料之中,没有多吃惊,依旧闭着眼睛,酝酿睡意。
华钦风坐在她身边,看了看一脸笑意的人儿,又陷入一阵沉默。
许久,才开口。
“玉竹,我答应你的事没有做到……”
都快要入梦的谢玉竹忽的机灵一下,醒过来。
华钦风的声音悠悠传进她耳中。
“父王没有准许我回西陲。他说过往亏欠我许多,不愿我再去边疆受苦,更不愿你跟着我去受苦。他说,南觅雨水丰沛,西陲干燥少雨,你一定不会习惯那里的生活。”
谢玉竹缓缓睁开眼睛。
华钦风靠在床头,望着前方表情淡淡。
他的声音也淡淡。
“父王在关心你,也是在关心我,你怎么不高兴呢?你应该高兴才是。”
黑眸颤了颤,垂下眼睑。
“那时,我并不高兴,我一想到没有兑现对你的承诺,我就生气。现在,回想起来,倒是真如你所说的,心里竟真的有些高兴,还有些暖暖的。”
“无论父王有多少心思,至少他愿意说出这些关心我们的话。这些话,过往二十三年来,我从未听到。”
“小时候,我只听父王对太子和文王那么说过话。”
谢玉竹:“王爷心里头是乐意就可以。西陲我们现在去不了,以后也能去。王爷已经尽力,父王是天子,他不许,谁也没有办法。不是王爷不守承诺,只是兑现需要时间。”
“以后你不会不相信我说的话吧?”华钦风保证,“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笑着点头,“当然,我信的。”
事情都说完了,华钦风依旧坐着不动,谢玉竹不由问:
“王爷还有事情要说?”
“父王的恩赐是让我做禁军统领。以后下朝,我就不能直接回王府,要先去禁卫司。也不能陪你逛街吃饭,可能会时常有公务要忙……”
华钦风正失落。
说到这些,他就更不愿意接手这个禁卫统领的职位。
而谢玉竹忽的睁大了眼睛,兴致勃勃地问:
“禁军统领?是不是手下有很多兵?”
“应该有不少兵,各处聚集在一起两万左右该有的。”
“是不是要管出城进城的人?”
“中都各个城门、皇宫守卫,城中守备以及治安都是归禁卫司管的。”
谢玉竹忽的坐起来,双眼亮闪闪。
“哇,王爷,你好威武!手下有那么多兵!还管着整个中都百姓的进出。”
“以后在中都我能横着走,只要是有士兵把守的地方,我都能进出自由了!”
“太骄傲了!”
华钦风不禁笑出来,“守卫认的是规矩,不认人。能进的自然能进,不能进的,你也进不去。”
“可王爷是他们的老大,我是你王妃,他们是要看你面子,也得对我礼让三分。”谢玉竹脸上堆笑,“而且,这要的就是一种感觉。”
华钦风好奇地问:“什么感觉?”
她眼眸闪闪,“走到哪里都有人罩着的安全感。”
“都说我胆大包天,胡作非为,我看你倒更像一些。”轻轻捏了捏嫩白的小脸蛋,笑得宠溺。
“没有王爷,我也没有胡作非为的底气。”谢玉竹怡然自得一笑。
“这你也敢承认?”华钦风伸手轻点一下她的眉心,声音温柔。
“夫唱妇随,王爷认了,我也认。王爷不认,我也不认。”
谢玉竹朝他眨了一眼。
华钦风搂住她,轻叹口气,“你呀。总是让我拿你没办法。也总是能让我开怀的。我担心的,你不介意。”
“我没有做到的,你全然谅解。你何时能任性一些?不那么懂事一些?”
谢玉竹抬眸,目光清澈,“王爷不就是喜欢我不烦人,不缠人,不任性,且懂事,且聪明。”
“我若天天只等王爷陪吃陪玩,又任性胡闹要求你做不能之事,王爷就不会这么说。王爷那才该烦恼。”
华钦风的大掌抚上她的脸颊,细细摩挲着,细腻又光滑,手感极好。
她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只要是她,任性也喜欢,胡闹也喜欢。
只要是她,谢玉竹。
他的指尖和掌心有常年练武时留下的茧,谢玉竹只觉脸上的这双手糙糙的,但也没有不舒服。
她睁着眼看向华钦风,不知他在想什么。
而华钦风除了享受手上滑嫩的质感外,眼睛也没闲着。
从她独一无二的凤眼,白皙的脸颊,小巧的嘴唇,细长的脖颈,以及……
漆黑的眸子落到娇体之上。
新做的里衣更轻薄贴身,包裹她娇小的身子,玲珑有致。
纯白的里衣贴在身上凸显胸前微微鼓起的小可爱透着诱人的气息。
华钦风顿觉喉结干涸,手上摩挲的动作僵住。
眸子沉沉,下一秒,发烫的手掌从脸颊移至秀发。
可怀中的温软本就属于他的,为何他要如此克制!
她本就是他的呀!
如黑夜一般深沉的眼眸瞬间被解放,欲望喷涌而出。
“王爷,疼……”
谢玉竹一声呼叫,立即拉回他的理智。
“你抓着我头发,疼啊。”
华钦风马上松开手,满脸歉意。
“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头发一根没掉。”谢玉竹用手捋着头发,笑了笑。
还安慰他说:“既然圣心不能违背,既来之则安之,便先留在中都好好做禁军统领。”
瞧她这个纯真的样子,华钦风又轻叹口气,“我是想宠你呀。”
“你每天都宠我的。”拉上毯子,眼睛半睁半合,一脸满足地笑。
“是,等以后你长大了,我每天都宠你……加倍宠你。”躺下身,闭上眼,嘴唇勾起,隐隐带着邪味。
“不小了,我已经比半年前高了一些,以后会更高的……”
谢玉竹不甘心地嘟囔着。
说着,说着,便入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