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奎他们这时已经到了嘉定府,只是有人先他们一步在客栈订了房间,他们去的时候,店家很客气的把他们领了进去。众人都是莫名其妙想不出这是谁定的,王干他们,算时间应该还到不了。王世奎也不是什么精细的人,想不出,他也不去想了,因为天快黑了,便招呼众人去吃了饭,歇了。
金珠儿更加单纯,她更不去想什么,吃过饭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反正如何安排人也不是她的事。她的任务是保护他们,可她要走进自己的房间时,却发现房间里面亮着灯。她有些奇怪,快走了两步,到了门口,刚想进门却又停了下来,敲了两下门,问道:“何人在屋里?”就听有人道:“我。”
金珠儿一听,一下子跳了起来,师父。推门就跑了进去。就看见床边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师傅啊,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扑到师傅的怀里:“师傅,可想死我了。”段珠慈祥的摸着金珠儿的头道到:“看你,都多大了,快起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的师妹王朝霞,她也是峨眉仙子的记名弟子。”
金珠儿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一个人。这时,王朝霞已站了起来,向她行礼道:“朝霞见过师姐。”金珠儿一把抓住王朝霞说道:“我又有个妹妹了,前阵子我刚认了一个弟弟呢。”段珠笑道:“是谁家的娃儿这么有福气,让我们小珠儿认作弟弟?”
金珠儿道:“我那弟弟叫王干,是黄州什么山寨的,现在做了个什么一等公,对了,是一等中华公,那皇帝还给了他五县的封邑呢。”
“哦,你认了王干做弟弟?你父母同意吗?”段珠问道。金珠儿道:“我,我爷娘才不管我呢。”段珠笑道:“这阵子你一直跟他在一起,是吗?”“从黄州一起到四川。只有这次分开了,他去峨眉山拜见峨眉仙子,却让我帮他带人先来嘉定,我才不稀罕去见那什么仙子呢。哎,师傅,那峨眉仙子很美吗?”金珠儿好奇地问。
“哈哈哈哈,”段珠笑了起来,“很美是很美,只是年龄比你师傅还大了几十岁,不过看上去也就跟你朝霞师妹差不多大。她道法高深,在这世间已几乎没有敌手了,师傅我在他手里过不了一招。我猜她滞留红尘,应该说是也是为了你那弟弟吧。”
“那王干很厉害吗?”王朝霞在一旁问道。“他的功夫应该同为师差不多的吧,年纪比你大两三岁,我不知道他具体的年龄。”段珠说道。王朝霞又问道:“那峨眉仙子怎么会认识他呢?”
“认识吗?也算是吧。这里面的因果也说不清楚,你勤加修炼。等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就会感知到一些事情,或许那些是真,也或许那是根本就不存在。没有人说的清楚。”段珠似乎有些失落。
“那师傅现在感知到了些什么呢?是不是知道我要来了?”这次却是金珠儿发问了。
“你的行踪我本来就知道,这次来嘉定,一半也是为了你,一半是为了你的师妹。朝霞这两年跟着仙子,在苗疆治病救苦,已闯出了不小的名头,苗民都称他为囊仙。我本意觉得朝霞资质不错,颇有意让他跟随仙子去修道。仙子带着她二载,却只收她做记名弟子。并说她尘缘未了,等了结了红尘杀劫,自会有人引导她修炼。”
“师傅我算来算去也算不准,那峨眉仙子却不愿意多说,所以下得山来。正好听说你们要路过,怕是你的师妹的尘缘也应在这王干娃儿身上,师傅就在这里等你了。不过你姐妹两个都没有什么大难,那王干创的新道教也已然成了气候。珠儿的父母正在全力帮他宣传呢。不过那教义也确实诱人,真不知道那娃儿是怎么想出来的。”
“嘿嘿,”金珠儿笑道:“他还有些奇怪的暗器,那安徽巡抚英济图和昆仑的胡姬都是被他用暗器杀了。他是正面打死那英济图的。”
“是他做的?!那安庆巡抚灭门案也是他做的了?”段珠有些惊讶。
金珠儿骄傲地说道:“是啊,不过那次是带着兵去的,好像有几十个人吧,他那些师兄弟只去了两个。第一次是他亲自去的,他们是兄弟五个人,杀了巡抚府几十个人。听我爷说,那些供奉里面有五六个比我娘功夫还高呢。而且元德弟弟的功夫,也不过比我稍高那么一点点。你说那暗器厉害吧?”
“傻丫头,你武功比他低,你怎么会看得出他的武功高低,他的武功怕是不比你娘低了,他藏的很深,不然像曹大侠等人怎么会为他所用?”段珠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金珠儿一扬头,“这个师傅就不知道了,那曹大侠可是元德弟弟的师伯,潘佩言是他二师伯,那丐帮王帮主是他的师叔。师傅知道他是谁了吧?他是那清水教祖王伦的孙子。”
段珠微笑不语,表情有点失落。朝霞感到师傅的情绪波动,便问道:“师傅认识那王伦吗?”段珠叹了一口气,说道:“认识,也不认识。”“那怎么说?“朝霞又问。
段珠道:“当年王伦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听说当年峨眉仙子有意救他,他却不应,只一味的求死,听说还留下过什么四九二九的偈子。如此算来,到去年刚好18年,看来天下又要大乱了。当年我拜师之时,你们师祖曾言,我道成也应在尘缘了结之后,又说了个王氏子弟,为师当年便去找那王伦约他一起修道,他却不予理会。他那个妻子便是吕四娘的女儿唐锦屏。或许他当年也是感应到了什么吧,像那曹竹斋诸人,在他起事之前便都排出去了。”
段珠其实去过山寨。那一次,毕沅把家人送到山寨去的时候,她就跟在毕沅身边。当时也跟王干短暂交流过。所以她对山寨多少知道一点,但了解的不多。她当时答应了王干去山寨做长老。但是她还要保护毕沅,所以没有在山寨留下。而王干却一直把他作为山寨的一员安排,长老会长老的位置一直给她留着。而且还让她做了次席长老,足见王干对她的重视。
段珠看到金珠儿一脸的好奇,又问她道:“这么说,江之桐也在山寨了?”金珠儿好奇地问道:“那江之桐江师叔很厉害吗?”
段珠笑道:“那家伙有当世卧龙之称。他在扬州装疯卖傻,我却知道他的来历。他也是王伦的弟子,只是在王伦举事前便消失了。那王宁也是。一同隐藏起来的一共五个人,现在看来好像那是王伦事先的安排了。只是有着如此深的谋略,又何苦去非应劫不可呢?”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
金珠儿更加奇怪:“师傅是说,王干弟弟的祖父把他现在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他有那么厉害吗?”
段珠道:“不好说。像王伦那个层次的人物,已不是以常理能够推测的了。当年这事我和师傅也说起过。我师傅说是劫数使然。你师祖已经故去了。其中的原因,或许你曾师祖青城真人或者峨眉仙子才能够了解了。”
金珠儿又道:“我听元德弟弟说,俞樵俞师伯也去山寨了。”
“俞樵也去了黄州?”段珠有点惊讶。
“是啊,曹师伯和马师叔一起去请的。”
“那是了,俞樵欠马驰人情。”
师徒三人一直聊到深夜才歇了,不过话题一直是围绕着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