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王干刚刚下了峨眉山。这个年代的峨眉山,半山以上云雾缭绕,山顶白雪皑皑,半山以下就是苍松翠柏。五颜六色不知名的花点缀其间,一片春天的气象。比之后世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王健却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他一直在考虑着峨眉仙子的话,特别是那四句偈语,“洞天异物,长工缺失,九月花谢,岸边得剑。”却百思不得其解。又有前方有人等你之句。便急急忙忙赶路,想去看一看是谁。
下得山来,已是日薄西山,只得在山脚下歇了。王干打坐坐了一夜,一早起来,心情也平复了下来,对四句寄语也有了些想法,便招呼众人往嘉定府而去。几人打马如飞,一路上翻山越岭又走了两日,才到了嘉定府。汪於纪呼叫了王世奎,问明了地址,便赶了过去。
金柱儿听说王干回来了?她便自楼上下来,来见王干,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便告诉王干,她师傅来了。石奎也告诉王干,住宿费用也是段前辈付的。
王干便对金珠儿说道:“麻烦你带我去拜见一下段前辈。”
“好的。”金珠儿答应着,便起身领着王干去见段珠。其实段珠本来的目的也是要见王干的,因为峨眉仙子指点她把王朝霞托付给王干。因为段珠并没有开宗立派,只收了几个弟子。除了金珠儿和王朝霞,其他的三个弟子都在毕沅府上。
因为段珠是毕沅姨母张桂清的师妹。她正是受了张桂清的委托,才住到毕沅府上,帮张桂清照看毕沅。那天,毕沅上山去见王干,并把家眷托付到山上。她与王干见过一面,也答应了王干的邀请,但是却一直没有住到山上去。
毕竟毕沅还在任上,他这样的大员,仇家不在少数。所以段珠不放心离开毕沅。便一直住在毕沅府上。直到峨眉仙子捎信给她,让她来峨眉领回徒弟,她便来了四川。
段珠又请峨眉仙子指点一下迷津。这才想起了师傅的偈子,王氏子弟,段珠幽幽地想。她便听从了峨眉仙子的建议,来嘉定府等王干。王干看到段珠的时候,明显地愣了一下。她当初不是跟着毕沅吗?怎么会跑到四川来了?但还是上前拜见了。
两人聊了几句,王干又再次邀请段珠上山去长老会履职。并介绍了一下山寨的最新情况,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行踪。因为有了金珠儿这层的关系,段珠便让王干喊他师伯。又给他引荐了王朝霞。并说明让王朝霞跟着他。
王朝霞以前并没有听说过王干。只是近日才从金珠儿的口中了解了一些。而金珠儿口中的王干,是那样的完美无缺。于是,王朝霞心中也种下了如此的印象。见面之下,见王干不但一表人才,而且彬彬有礼,自是愿意跟着他。
段珠安排妥了王朝霞,便向王干告辞,说自己还有点私事未了,去了结之后便去山寨。王干便写了一封信给她,让她带着信去给曹竹斋。因为王干不在,大事基本上都由长老院来决定。段珠儿听了颇觉稀奇,更坚定了去山寨看一看的心思。
其实段珠见王干那如同王伦年轻时的容颜,便决定去山寨帮他了。那王伦是他一生中唯一动过心的男子。遭拒后,他同张桂清一样,决定终身不嫁,一心修道。后来王伦出了事情,她也曾经寻找过他的后人。她知道王方玉在峨眉仙子处后,也曾经去看过两三次。
直到后来又有传说,说王伦还有一个孙子未死,她便又行走江湖去寻找。但却从未找到,十八年后却站在了自己面前,而且长得是如此的相像。她一下子便明白了师傅所说的牵绊。
段珠的功力本就比王干高了那么一点,而且她还是仔细的去观察了王干。这下,她竟发现王干的所练功法与她的功法。隐约有相辅相成的意味。而且王干隐隐约约有金丹后期之相。心中自是高兴。本想询问一下。又觉得仓促了,便收住了话。最后又嘱咐了王干一句,尽量少显露武功。竟然同曹竹斋所言如出一辙。
王干送走了段珠,又得了一员女将,心下很是高兴。便喊了汪於纪、张树声。罗思举一起去喝酒。孟凡香她们几个也把王朝霞也拉来一起坐了。
王朝霞本是孤儿。是段珠在湖南捡来的,寄养在了三清观,从她八岁起,段珠每年都去三清观住几个月,传授她功课,而王方玉对她也很喜爱。平日里教他读书习武。生活基本上都同王雅心一起,直到前年,峨眉仙子收了她的记名弟子,带他去了南陇。对于王朝霞囊仙的称号,孟凡香他们都很好奇,纷纷要他说一下苗疆的经历。开始王朝霞还有点害羞,但经不住众女一个劲的劝说。便讲起了她跟随峨眉仙子行医救人的经历。
乾隆初登帝位时,很是歧视少数民族。而少数民族里面也少有识字之人,医者更是罕见。寨民生了病,全凭经验胡乱采些草药来吃。重了便请族里的巫医祭祀。
峨眉仙子年少时曾在黔西采药。在南陇遇奇花中毒,被洞洒寨老寨主王思征所救,休养了近半年。才被其师带回峨眉。所以她艺成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去南陇待两年,治病救人。
这次带了王朝霞去,她自己却不再出手,全由朝霞来做。而王朝霞又整日背一革囊。所用银针、药水都在里面,人长得又秀美,犹如天仙临凡,救的人多了,布依族、苗族的百姓都十分尊重他,又知道她是峨眉仙子的徒弟。久而久之,便称她为囊仙,名字反而鲜有人知了。
在洞洒寨又被寨主王文成收作了义女。孟凡香很是好奇,要看一下王朝霞的革囊,却让王干挡了下来。
这两年来,王朝霞跟随峨眉仙子走过了大大小小不下200多个寨子。救治苗民,布依族人无数,其间还得采药配药,当真是风里来雨里去,期间吃过多少苦,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