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刘勃勃马上就要进府了,桓温等三人来不及向张遇解释,起身就要准备离开,而张遇自然而然的理解为桓温等人对胡人的害怕所致,所以也就没有多想,连忙吩咐下人护送桓温三人从后门出去,于是桓温等人便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可谁成想,桓温等人刚从后门走出来没多远就迎头撞见了带着大批武装威风凛凛的刘勃勃,而此时前后皆无遮拦之物,桓温等人想躲都没地方躲,眼看刘勃勃等人马上就要发现自己了,桓温等人只得把头背了过去,尽可能的不要让刘勃勃看清他们的脸。
谁成想这个举动反而引起了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行走的刘勃勃等人的注意,本来街上所有人都正常的走路,就这三个人把脸背过去,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于是刘勃勃便派一个手下过去盘问一下。
桓温一看自己弄巧成拙了,不由的有点懊恼不已,但是这光天化日之下,对方又这么多人,跑是跑不掉了,眼看几个匈奴兵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紧张不已的冯乐不由的紧紧的抓住了桓温的手,桓温也是紧张不已,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搏了,于是他便向张代使了个眼色,张代心领神会,便默默的去握插在腰间的剑。
匈奴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显然他们也发现了这几人的异样,所以也纷纷抽出了手中的刀,小心谨慎的靠近着。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大颗的汗珠从桓温等人的脸上滚落了下来,就连握刀柄的手也都湿漉漉的了。
“你们三个,回过头来。”匈奴兵抽出大刀指着三人大声的吆喝道,显然他们也已经意识到了害怕,所以也就不再往前靠近了。
没有办法了,只得拼死一搏了,桓温向张代冯乐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即明白,桓温要准备拼死一搏了,于是便郑重的点了点头,准备与桓温共存亡了。
匈奴兵吆喝了半天见三人没有回应,更加坚定了对方的可疑性,于是便举着大刀再往前近了一步,正准备拿刀架在三人脖子上的时候,桓温猛然间一个回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把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匈奴兵的头给砍掉了,血流顿时从没有脑袋的脖子上喷涌而出,其他几个匈奴兵根本来不急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伙被砍掉了脑袋。
趁着其他几个匈奴兵没有反应,张代跟冯乐也迅速的抽出剑来捅死了最近的几个匈奴兵,其他的匈奴兵见势不妙,也纷纷的投入了战斗,现场顿时混乱起来,刘勃勃也是吃了一惊,平时里欺负惯了人的他没有想到汉人竟敢当街砍杀匈奴兵,在短暂的震惊之余便怒火中烧,立即指挥其他士兵进攻桓温等人。
战斗进行的异常激烈,刘勃勃指挥着数十位匈奴兵轮番进攻,而桓温等三人背靠街墙顽强抵抗,跟数十位匈奴兵轮番厮杀而不落下风,眼看着自己的士兵不断的被放倒,失去了耐心的刘勃勃立即让弓箭手准备,他准备直接射杀眼前这三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就在弓箭手弯弓搭箭准备射杀桓温等人的时候,弓箭手的后面突然又杀出了一队人马,这队人马显然是有备而来,一个个的身穿黑色衣服,脸上蒙着黑色面巾,带着黑色头套,手持大砍刀,行事干净利落,直接从弓箭手后面砍杀,弓箭手猝不及防,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个个的人头落地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刘勃勃目瞪口呆,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眼看着自己周围的兄弟一个个的倒下了,急火攻心的他也拔出了手中的剑,准备与自己的兄弟共存亡,却被自己的一个手下给拉住了。
“老大,我们是中埋伏了,还是赶紧撤吧,留的青山在,没怕没柴烧啊。”手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不行,我要跟兄弟们共存亡。”刘勃勃也十分的想赶紧溜,但是演戏要演足,不然以后还怎么带兄弟,所以一把挣脱了手下人的手,准备冲上去厮杀,手下自然不能让他冲上去,于是几个人手忙脚乱的生拉硬扯的把还在大呼小叫的刘勃勃硬生生的给拉走了。
在刘勃勃等人撤走之后,地上已经躺下了数十具血淋淋的尸体,桓温看着这些尸体,依然有些惊魂未定,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没有这队黑衣人的出现,自己怕是已被射成刺猬了,于是便上前去对为首的一位黑衣人拱手说道:“多谢壮士们搭救。”
没成想为首的黑衣人看到桓温之后,竟然两眼噙满泪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主公…”
这一声主公叫的着实让桓温吓了一大跳,他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位黑衣人,由于蒙着脸,自然是看不清是谁。
正在桓温丈二摸不着头脑之际,黑衣人哭泣着把脸上的黑巾撕下来,桓温定睛一看,不由的尖叫了起来:“阿牢…”
原来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桓温曾经最信任的奴仆阿牢,阿牢本是掖庭奴隶,被南康公主看中收归府中,后来桓温初到建康之时,为方便照顾桓温又被南康派去服侍桓温,作为桓温跟公主都信任的奴仆,阿牢长期担任二人的信史,深受南康与桓温的信任,尤其是彭城包围战之时,阿牢更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频频的往返于京城与彭城之间,为桓温争取外援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在后来彭城已被重重包围之时,桓温自知难逃一死,于是把自己传越一事写成遗书准备交给褚蒜子坦白一切,这封遗书自然也是由阿牢前去送达,但是没成想阿牢阴错阳差的在广陵碰到了殷浩,并且不小心透露了桓温遗书之事,当时的殷浩是桓温的上司,本身就对桓温违抗军令一时很不满,所以便直接把阿牢抓了起来,从身上搜出了那封信,看了信的内容的殷浩如获至宝,便以此要挟公主嫁给他,并严刑拷打阿牢,让他作污点证人,阿牢受不了酷型,只得答应了下来。
当然,事情最后在褚蒜子亲自出面平息了下来,但是阿牢因为对桓温跟南康深深的愧疚而选择了离开,他先是流浪到了青州的广固,那里是段部鲜卑的天下,他因受不了胡人的欺凌而再次选择了离开,走投无路的阿牢一路乞讨到陈留,在哪里参加了李农的乞活军,因为作战勇敢而屡屡被提拔,最后一直升到了步兵校尉,深受李农的部将张遇的信任,后来跟随张遇驻守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