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戴施懵圈,桓温也懵圈了,但不同于戴施的懵圈,桓温懵圈主要是因为冉智身边怎么突然做了这么个从来没有见过人物,而且看这架势是十分的强势,不但公然的跟冉智平起平坐,而且还敢在这大殿之上翘起了二郎腿,满脸的不屑之情,这乍一看上去,还以为他是皇上呢。
在桓温走近之后,戴施更加确认了面前这个就是桓温,不管是身形还是脸庞,还是神态,简直就是一个人,桓温天然的压迫感让戴施一时激动,竟然不自觉的走上前去对着桓温突然来了个单膝下跪:“属下参观桓将军。”
戴施的举动让整个朝堂之上顿时骚动起来,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得瑟劲,怎么突然变的如此奴颜婢膝?而且明明面前这个人是陆远陆大将军,怎么就成了戴施口的桓将军了呢?
不但满朝文武满脸的问号,冉智和蒋干也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他们双双的望向了已经紧张到极点的桓温,想看桓温如何解释。
此时的桓温早已吓破了胆,若是在这个危城之中被认出自己就是东晋的征西大将军,手拥六州兵权的大都督的话,那么自己就甭想走了,必然会在北方诸胡环绕之地引发一场大的风波,而且弄不好的话,也会在东晋内部引起一场大风波,毕竟自己是荆州都督,而荆州之地又是东晋最大最富的州,现在荆州都督不在了,那么荆州必乱,荆州一乱,那么天下必乱,到时候少不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所以,桓温不能被认出,在经过片刻的紧张之后,桓温很快的镇定了下来,他擦了擦头上已然冒出的汗珠,强挤出笑脸对戴施说道:“这…这位大人….是…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乃大魏国大将军陆远,不是您所说的什么桓将军。”
尽管桓温紧张的有点语无伦次,但戴施还是坚定的认为他就是桓温,他知道桓温不认识自己,于是便上前自报家门说道:“桓将军恕罪,我乃朝廷亲封的河南太守戴施,受命随镇西将军谢尚北伐,前些日子刚刚收复濮阳,受谢尚将军之托,前来邺城救援。”
“奥,你就是戴施啊。”桓温恍然大悟,也顿时明白了刚才的戴施为什么敢跟冉智平起平坐了,而且还当着这满殿文武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虽然桓温没有见过戴施,但是桓温明白戴施可能见过自己,毕竟桓温在东晋朝廷已经是战神一样的存在,多少大小官员在盯着自己看,戴施又是地方太守,在某个场合见过自己纯属正常。
但是现在桓温不想让戴施认出来,毕竟这不仅仅关乎他的身家性命的问题,也关系到东晋朝堂的平衡与稳定。
为了不让戴施认自己,桓温故意婢颜屈膝的对戴施说道:“原来是戴大人,失敬失敬,我乃魏国大将军陆远,早就盼望戴大人的援军能到,现在终于盼来了,戴大人一到,邺城就有救了。”
看着对自己婢颜屈膝的桓温,戴施本能的意识到自己可能认错人了,在他的印象里桓温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年朝堂之上面对把控朝政十几年的瘐冰都不曾弯过腰,而现在居然对自己弯了腰?
而且戴施听到对方自称陆远,而且还是魏国大将军?大将军一职在任何国家都是最高级别的武将,想必这陆远在魏国的时间应该不短了,看来是自己认错人了。
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之后,戴施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死心的他继续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边打量边喃喃自语道:“真像,真是太像了,天底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见戴施是认错人了,冉智和蒋干也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误会一场,可即便如此,蒋干还是对桓温充满了疑虑,这个人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在邺城最危机的时刻突然降临邺城,没有任何理由的留下来帮助留守邺城,而且有勇有谋,藐视权贵,心系百姓,这样的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人才,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邺城呢?
带着种种的疑问,蒋干决定一定要好好的调查调查这个陆远,毕竟留个底细不清的人在自己身边心里不踏实啊。
在确定面前这位不是桓温之后,戴施略显尴尬的回到了座位上,片刻之后,又重新恢复了趾高气扬的神态,他仰着头一脸鄙夷的冲着冉智说道:“现在本将军亲自进城帮你们抵御燕寇,你们现在可以拿出传国玉玺来了吧。”
见戴施又提传国玉玺,冉智有些不耐烦了,便发牢骚道:“可是将军仅仅只带了一百兵啊,这一百兵又好干点什么呢?”
“一百兵又如何?现在除了本将军之外,难道还有一兵一卒来救援你们嘛?”戴施显然有些生气了,在他看来现在的邺城已经是一座弃城了,除了他之外,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救援他们了。
见戴施生气了,蒋干连忙出来打圆场道:“戴将军息怒,只是这传国玉玺事关国体,需要呈明董皇后才行,现在董皇后最关心的就是能否守住邺城,现在将军只带一百兵来城内,确实是有点杯水车薪啊。”
“哼,已经是一座弃城了,还在这里自称国体?哪来的国体?天下只有一个国体,那就是我大晋朝廷,现在我大晋皇帝有好生之德,派我来帮助你们抵御燕寇,你们非得不感激,快快的把玉玺交出来,反而还在这里推搡,是何居心?再说这传国玉玺本来就是属于我大晋的,只是后来被胡奴给抢去了而已,若是你们再敢这般冥顽不化,不再交出玉玺,那么燕寇就由你们自己去解决好了。”
见戴施如此的嚣张跋扈,公然在大殿之上贬低魏国,蒋干不由的怒火中烧,他指着戴施的鼻子大骂道:“好你个司马氏的走狗,竟敢在这大殿之上公然的贬低我大魏?现在天下如此混乱,胡奴横行中原数十年,还是他们司马氏造成的?若不是当年他们司马氏以苟且之事窃取曹魏天下,内部又争权夺利引发八王之乱,怎么可能会有后来的五胡乱中原?你们晋朝不思抵御胡寇,保家卫国,反而跑到江东躲藏了起来,扔下了数百万的汉人百姓任由胡人像猪狗一样被屠戮,现在我大魏皇帝揭竿而起,率领中原百姓截杀胡人,驱逐胡奴,使胡奴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样欺负我们了,这是我们自己抗争的结果,与你们晋朝又有何关系?你们又怎敢在这大殿之上公然的指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