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人在夜袭之前,虽已做好了准备,但也没想到败得会这么惨,损兵减员到了这般地步。
榆一看着身旁廖廖的几个榆字辈的。这次算是把这么多年积攒下的人手都清盘了,想想都心疼,也不知回去该怎么交待。
至于这边镇子上留守的几位,都还是新人,没参加过几次任务。指望他们,那还不如洗洗睡了好。
他这边正愁着人手不够,却不知陈太傅这边也是阻碍重重,竟被人引上了歧路,若是让他知道,只怕是要拍手叫好。
只是这暗谍的情报尚未送到这边,或丶丶丶许他都不知道娄相竟在此地埋下了这么个暗桩。这就是信息不互通的坏处,哪怕有个飞鸽,也不会让他错失这么个机会。
到了午时之后。榆三才匆忙赶到。
一进门,就端起桌上的茶壶,“吨吨吨”就对着嘴巴灌了几口,这才缓过劲来。
榆一看看门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的!没等到榆八不成!”
他心头的不安不由得加剧了,这没个交待,又不见踪影,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老大,我反复回去看过了!真没寻到,沿路也留了记号。若是榆八安全,应是能寻来的。”榆三也只能这般解释,现在若是再说什么,人心怕是会散的。
榆一也只能这般了,再问细点是无用,还不如多考虑考虑下一步。
损了这么多人,若是不想个万全之策,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真是没脸回去。
“这边可有什么消息过来?”榆一转头问起这宅子的主人,他作为此地的地头蛇,消息必是灵通的。而且娄相必定有另一条消息渠道,现在也该通通气了。
那穿着富态的主人家,虽看着这帮狼狈,死士有些不屑,但毕竟同为娄相办事,还是压下情绪,开口道,“我们在此间确实有一些人,在相爷从京中传令过来之后,确实是各自行动了,但这消息可没那么快,估计还得等个几天才行。”
榆一听了有些急了,说道,“如今那姓陈的肯定是开拔了,走的哪条道我们可不知,我们可等不得几天,必须得尽快获得消息。”
“人是你们要跟的,我这边可是只负责后勤事务。这一时半会的也没什么消息过来,你急也得用,还不如在此地休整几日,养精蓄锐,以待时机!”此地的负责人邹平劝道。
“谁知道这几日情况会有何变化,要是他们与韩家军联系上了,我们就更不好操作了!邹兄,这事还得你帮忙跟紧些!一有消息就尽快报来,我这边也好做好对策!”榆一也有些逼急了,若是不快点出成绩,他这一次也是落不上好了。
“你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算了!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这边还有一些招揽过来的江湖人士,你若是能说动的话,就交给你用吧!至于这消息,我也只能说尽力。不过只要使团到了这附近的村镇,我自然是能收到风声的。”
邹平看着对方这愁人的样子,也不忍心了。毕竟共事多年,总有一份情谊在。这次榆一若是在娄相跟前不讨好,他这也会有个失察之责。到时娄相将他调离此地,他这么多年的心血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好谢邹兄大恩,若是兄弟这次能顺利过关,必要厚礼酬谢。”榆一一听那些话,知道这人手是不缺了,剩下也只能等待。不过他这边也不能静等,该撤出去的也得撤出去。
到了黄昏时分,邹平一手抓着一信鸽,一手紧握着一纸条,兴冲冲的向这边过来。
“兄弟,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榆一一见他这模样,知道必是有好消息传来。忙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纸条,展开一览。
上面写有:
“使团绕东边山路而行,若无意外,二日后抵达。”
这对他们来说,还真是一个好消息,又不用折腾,布好口袋静待就行。
“邹兄,你确定韩家伉俪真已经移师北行,确实不驻扎在附近吗?”榆一还是不放心,使团若是有军队护行,事情就做不了了。
“你且放宽心,负责这边驻军采买的,早被我买通了。你也知道这军队衣食住行开支很大,采买少了,问一问就知道是移师了。”邹平回答道,这时才发现刚才一收到消息就往这跑,手上的鸽子还捉着呢!难怪手上感觉有些怪!
他忙将手上的扔给仆从,这才拿绢布擦拭了一下双手。
榆一鄙夷的看着这旧交,多年的富家翁生活,倒是越来越讲究了。
不过事关任务,他还是得好好问清楚,以防再出纰漏。
“邹兄,这消息来源可存真。这飞鸽传信一般可是与京中传信,才会用到。这次的究竟……”
邹平倒是给了解释,“兄弟,我们这帮搞消息的,也得有几个暗桩,平日可一般是不启用的。要不是这次任务紧急,娄相也担心你事情办不好,早启用了这批人。看看!你还真是办砸了!幸好!幸好!”
“既然如此,邹兄能否帮忙取一下周围的地形图来,我可得好好研究研究,寻一处适当之地,打一个措手不及。”
“兄弟,我久离京中,对朝中局势不甚明了。要说陈太傅与娄相是素有矛盾,但也不至于派你出来伏击陈太傅。这和谈可是事在必行的,若一再这么一路折腾下去,反而会搞得娄相里外不是人的。”邹平虽是负责谍间,但是对于上头的目的不甚了了,这才有此一问。
榆一嘿嘿一笑,这才开口解释道,“你早年也是随娄相从金国那边逃回来的,该知道娄相对金人是又爱又恨。若是他们好意相求,娄相也顾忌往日,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和谈上面也能松松口。可谁知金国使臣不识趣,怕他老人家顶毛了,这才同意官家的人选。”
“难怪当日京中消息过来,我还觉得奇怪,娄相怎么会同意陈太傅出使,这不得出状况吗!看你一来就这么折腾,估摸着是娄相怕是气不顺,想反悔了!”邹平恍然大悟道。
“那倒也不是,娄相本是存着调开陈太傅,在那枢密院开一个口子。却没想到陈太傅人是走了,可他早就在京中布了局,搞得娄相动弹不得,竟无法施为。”榆一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