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阿庆已经躺在书房的软榻上。
应该是李少珩抱她过来的,依稀记得他好像打水给她擦拭过。
她太困了,也不知是不是记错了。
屋内温暖如春,炭火很足。
阿庆感觉喉咙有些干燥,她支起脑袋,就见李少珩不知在书桌前忙碌什么。
阿庆叫了一声,“我想喝水。”
声音刚出来,她都被自己吓到了,她的嗓子实在太哑了。
听说到她的声音,李少珩连忙将面前的东西卷起来,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给她端过去。
扶起她喂了水,阿庆才觉得清爽了一些。
“你在做什么?”
阿庆问他。
“作画。”
“画什么?”
“山水画,随便画。”
“要起来了吗?”李少珩转移话题。
山水画阿庆没什么兴趣。
阿庆嗯了一声,她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帮我擦洗过了?”身上倒是不黏。
李少珩嘴角含笑,“说了伺候你,自然要伺候到位。公主对在下的服务满意吗?”
这人真是,两人独处的时候都没见他怎么正经过。
阿庆白了他一眼不说话,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见她不说话,他又问,“不确定?可否容在下再伺候一次,叫公主仔细感受完全。”
阿庆忍不了了,她板着脸道,“你顶着这样一张仙气飘飘的脸,怎么说得出这样下流的话来!”
还有在书桌上使出的那些个花样,羞耻得她都说不出口来。
想到刚才的事,阿庆肃这一张小脸,“你是不是看那种图册了?!”
她记得娘给自己的春宫图里就有刚才他使的那种招数。
他又没有其他女人,只能是从图册里学的。
她自己的春宫图被锁起来放柜子里了,他没有见过,只能是从别处弄来的。
这人还真是,一天不干正事,净把心思放在这些上面。
“你有压箱底的东西,为夫自然也有。公主可有雅兴与我一同欣赏?”
他的册子还是李父给的。
他没有贴身的丫鬟,身边也从未有女人。
李父担心他什么都不懂,伺候的又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只能搞了本精美的图册硬着头皮塞给他。
阿庆没好气道:“正经点吧你!”
李少珩没皮没脸凑上硬亲了阿庆一口,才给她取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帮她换上。
连腰带都是他帮她系的。
别的不说,伺候她这方面他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理了理裙摆,阿庆开口道,“我记得外面好像下雪了。”
也不知道雪下得大不大,现在还下没有。
“还在下呢。”
闻言阿庆赶紧过去推门,只见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鹅毛大雪还在簌簌地下。
院子已经堆了很厚一层,应该下很长时间了。
阿庆转过去高兴朝李少珩道,“叫上静静和三姐他们一起吃锅子吧,这个天气吃锅子最畅快了。”
她记得老家难得见一次雪,没想到今天却下这么大。
李少珩上前伸手搂住她。
“今天不行,明日吧。”
“为什么?”
雪天陪烧滚烫的烧锅子最合适了,等明日可能雪都化了。
他盯着阿庆那张艳若牡丹的小脸,“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
阿庆不解,“我脸上有东西?”
她跑到镜子面前照了照,雪肤朱唇,黑发黛眉,只见她眼尾染春,红润的脸上还带着欢愉之后的媚色。
这一脸的春色,还叫她怎么见人。
剩下小半日躲在房间里得了。
阿庆柳眉一竖,“都怪你!”
李少珩温声哄道,“不叫他们,我们自己吃,如何?”
就在自己院子里,就他们两人也无妨。
吃锅子就是吃个热闹,人多吃得才香,不过没法儿见人,两个人吃也行吧。
阿庆勉勉强强答应下来。
阿庆警告他,“以后不可再白日干那事儿了。”
热水都是婆子们烧的,整个院子里都知道他们白日宣淫的事,真是羞死人了。
晚上火炉和锅子都是李少珩自己搬的,都没叫人进来伺候。
快要过年了,府里也要准备去采购年货。
赵茯苓要在村里义诊,阿庆他们和赵静夫妻两个便主动要求跟去采买年货。
正好出去逛逛。
天气冷田氏年纪大不怎么出门,就叫了几个以前的老姐妹进府里聊天说话,打发时间。
田氏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叫永春去买了十几头猪回来,分给稻香村的村民们过年。
稻香村村民不算多,按人口来,一户估计能分到二三十斤肉。
祖孙三代六个人在赵家老宅过了一个难忘的年。
年后老太太做主请了戏班到村里,请整个村子里的人看戏。
戏台安排在稻香村的祠堂里,整个祠堂都挤满了人。
这天阿庆也去看了。
只是一场戏没唱完,她就开始打瞌睡。
田氏笑道,“不喜欢就自个儿出去玩,我不用你们陪。”
有些人不喜欢看戏,看不进去很正常。
平小花也道:“四姐,你回去休息吧,我们都在这里陪着祖母呢。”
阿庆实在困得紧,也不矫情了,起身回去休息。
见阿庆早早回来,李少珩有些诧异。
“戏不好看吗?怎地这么早就回来了。”
阿庆打着哈欠,“我有些困,就早点回来了。”
“我先去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叫我。”
李少珩放下书,“我陪你睡吧。”
阿庆目光警惕看向他,“别给我耍花样啊。”
“放心,我不闹你。”李少珩跟她保证道。
其实说定了的事,他倒是从来不会反悔。
就算是那个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也会征求她的意见,只是她多数时候也把持不住,所以闹得就有些多了。
大概她也是色中饿鬼吧。
真是头疼。
阿庆抚了抚脑袋,任由李少珩给她宽衣解带,取下头饰。
被李少珩半搂着,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李少珩却睡不着了。
阿庆醒来的时候,田氏她们都看完戏回来了。
陪田氏用完膳,阿庆好像又困了。
李少珩陪着她回院子,就见她踢了鞋子躺到床上,这一觉又睡到了傍晚。
不仅连李少珩,就是喜鹊和陆珠都有些纳闷。
“公主今天睡太多了,晚上可怎么睡哟。”
二人面面相觑,她们记得昨夜房里也没要过水呀。
这样睡有些不正常了。
李少珩带了三宝去了赵茯苓的院子。
赵茯苓正在磨药。
“三姐,我找你有事。”
李少珩一声猝不及防的三姐,吓得赵茯苓手中的药杵都掉在了地上。
这个妹夫还是第一次叫她姐,平日里见到顶多点了头就算打招呼了,打招呼也不笑,反正就挺冷淡的,也就在田氏这个长辈面前才会偶尔笑一下。
赵茯苓抬头看去,就见他板着一张脸,神情还有些严肃。
赵茯苓磕磕绊绊问:“咋......咋啦?”
李少珩道:“阿庆有些嗜睡,我想请你把把脉。”
“哦,好,你等我一下。”
赵茯苓赶紧起身净手,跟他过去。
李少珩个头高,腿又长,走路很快,赵茯苓很快被落到后面。
嗜睡?
赵茯苓赶紧追了上去,“是不是怀孕了?”
有些怀孕的人会忽然变得爱睡觉,有些则表现在闻到某种气味容易恶心想吐,还有一些人会忽然改变口味,或者忽然很想吃某种东西。
嗜睡也是怀孕的一种表现。
李少珩放慢了脚步,“有此怀疑。”
“那是好事儿呀。”赵茯苓脸上一下轻松起来。
谁知李少珩却道:“就怕不是。”
赵茯苓:“......”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阿庆正在跟喜鹊她们玩跳棋,见赵茯苓也来了,阿庆叫她过来一起玩。
赵茯苓却取了脉枕出来,“我先给你把把脉。”
阿庆诧异道,“我没有生病呀,把什么脉。”
她又不是奶奶和娘她们,上了年纪才要时常把平安脉,她还年轻,康健着呢。
“妹夫说你有些嗜睡,叫我过来看看。”
阿庆看向李少珩,“这么点事儿就要把脉?”
她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以前从战场上下来睡个两天两夜的事情都有。
今天白日才多睡了几个时辰,而且她感觉很好,怎么可能生病。
话虽然这么说,阿庆还是乖乖伸出了手。
赵茯苓手搭上去,仔细摸了一会儿,她面上随即浮现出喜色。
还真是怀孕了!
她高兴道:“你怀孕了!”
摸脉象,应该才一个多月,日子尚浅。
“真的?”阿庆一下愣住了。
赵茯苓嗔怪道:“你自己月事来没来不知道吗?怎地这么大意,都怀上了居然不知道。”
怀孕之后很多方面都要忌讳,阿庆也太不小心了。
喜鹊立马道:“公主这个月确实没有换洗过。”
没有生育过到底经验不足,她们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原本公主府里伺候的掌事嬷嬷们这次也没有跟来,这才疏忽了。
“那就是了。怀孕了,你很快就要当娘了。”
阿庆懵懵的,脸上都是傻笑。
李少珩握住她的手,眼里都是笑容,“我们要有孩子了。”
他和阿庆的孩子。
收起脉枕,赵茯苓道,“还是妹夫警醒,见你嗜睡才来找我给你看看。回头我写张单子,将怀孕要忌讳的地方都写一下,你们照这个来就行。”
也就是不在东都,若是在东都哪里还轮得到她来操心,皇伯母早就给阿庆一一安排好了。
“多谢三姐。”李少珩跟她道谢。
赵茯苓笑着摆摆手,“我先回去准备,顺便把你怀孕的好消息报给祖母。”
怀孕的消息一般要等三个月才能向外公布,自家人就没这个忌讳。
正好叫老太太也高兴一下。
对了,顺便再给四弟妹把一把脉吧,他们成亲也有两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