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
徐弦月还未从惊诧中回过神来,来不及问清楚她们出现在这里的缘由,只急急问道:
“什么解药?秦越川他怎么了!?”
小蝉这下真的有些害怕了。
为什么徐弦月睡了一觉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怎么像是对当下要做的事情懵然不知!
“小姐,你不记得了吗?
容王为了北疆军,与那怪老头做了交易,重新激了毒,您做出了解药,要给他送去呀!”
“所以我手里的这个,是解药?”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徐弦月听小蝉这么说,稳了稳心神,重新恢复平静。
所以,当下自己是在去见秦越川的路上。
徐弦月重新打量了马车以及外面的天气,顺口问道:“当下我们到哪里了?”
“已经过了榆关口的十里坡了,若不停歇的话,大约还有五六日的路程就到了。”
徐弦月这才察觉,小蝉的声音和平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穿着打扮也与往日很不相同,浅黄窄袖衫,配以褐色短罗裙,发髻盘于后脑,只别了一只雕工不俗的银钗,此番倒像是……妇人打扮。
可是怎么会,小蝉明明和自己一样的年岁啊!
小蝉被徐弦月瞧得心里有些发毛,略有些不自在的问道:“小姐,你这么瞧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小蝉,你这装扮……”
小蝉面颊染上一层薄粉,垂头道:“小姐还不习惯我这般打扮吧,我也不太习惯,不过,既然和表哥成了亲,就该盘妇人头的。
这次路程太远,我实在放心不下小姐一人。”
“成亲?你成亲了!?你……”
“小姐何故如此惊讶,那日您不是也去了吗?奴婢都双十年华了,成亲也不奇怪啊。”
双十年华!
小蝉说她双十年华!那么她也是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最近醒来总是莫名其妙的被“长”年岁,自己又失了一部分记忆吗?
“小蝉,现在是什么年月?”
“玄历十三年,冬月初九,小姐。”
徐弦月杏眼瞪的大大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震惊!
明明前些日子还是玄历八年,怎么一转眼来到了五年之后!
所以当下的发生的,是五年后的事情吗?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梦也真实的太过荒诞了!
她有诸多疑问,一时竟不知从何问起。
或许,见了秦越川,他大概会知晓一些缘由吧。
被迫接受了现实的徐弦月,仍然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个梦,只是这个梦不知道该如何醒来。
脑海思绪杂乱,徐弦月一时理不出头绪,呆呆地望着马车外的沿途风景,陷入沉思。
小舒在一旁悄悄觑着徐弦月,心里还是有些替她难过:小姐还是没有放下那件事,小舒都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如今醒来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
小蝉松了一口气,好在只是徐弦月刚才睡醒时问了一句。不然,她也不愿意提及的。
五日的车途不算慢了,但是徐弦月仍然感觉度日如年。
终于,在第五日的傍晚,落日余晖将尽未尽之时,到达了疆北地界。
军营都是男子,为了出入方便,在落脚的客栈里,小蝉帮她易容成一个青年男子的模样。
徐弦月端着镜子啧啧称赞道:“小蝉你的手艺真是精湛,连我自己都认不出了。”
小蝉只当她是打趣,随口应到:“小姐真会开玩笑,这张脸我都不知道帮您化了多少次了,早就烂熟于心了。”
徐弦月笑容一顿。
帮她化过好多次了吗?
他无意识的问出了口:
“那我这个脸的身份是……”
“小姐,小蝉知道分寸的,对外,面对您这张脸喊您薛神医。”
薛神医……这里的多年以后,她冠以母姓变成一个济世救人的大夫了吗?
徐弦月勾了勾唇。
也好。
“小姐,我们这便去军营吧,容王他们或许等急了。”
“嗯,走吧。”
刚迈几步,脚踝传来刺骨的疼痛。
“嘶……”
徐弦月倒抽一口凉气。
一时站立不稳,左手按住桌沿时,发现手腕也有些用不上力。
她撩起左手袖口,腕脉处似乎也有伤口,包裹着层层白色布条。
怎么回事,是路程太过艰苦了吗?
“小姐,小心些,你的脚最近走的太多,伤到的还没好利索。奴婢帮您瞧瞧。”
小蝉说着,蹲身一点点挽起徐弦月的裤腿,拆了布条,重新为她上了药。嘴里还喋喋不休道:
“即便小姐是大夫,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的,什么石头,能划得这样深得伤口。
都说医者不自医,如果小姐自己的身体垮了该怎么救别人。”
“小蝉,我知道啦。”
“小姐每次都这么说,却从来没放在心上。”
听着小蝉碎碎念了一路,迎着刀割般的凌冽寒风,连天空上的云层都被风撕扯成丝丝缕缕。
北疆冬日苦寒,连绵大漠更是鲜有人烟。
徐弦月与小蝉二人终于到了疆北大营。
营门卫兵认得徐弦月,上前行礼:“薛神医!您来了!您稍等,我去寻青风!”
徐弦月不曾多想,点了点头,和小舒一起在营门外等着。
大约有一刻钟,小蝉率先看见了跑来的青风,指着他道:“小姐!来了!”
“薛神医!您来了!我,就是……”
青风见到徐弦月的表情,并没有主仆二人没有预想中那般兴高采烈。
如今解药送来了,就说明秦越川有救了呀,为什么他会露出这种表情?
青风领着她们进了一个偏帐。
“青风侍卫,带我们去见王爷呀?难道你不想王爷快些好起来吗?”
小蝉歪着脑袋疑惑问道。
青风面有难色,瞧着徐弦月与小蝉抿唇许久,终于开口:“薛神医,王爷,不在军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