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拉科夫对着自己自嘲一声,这座监狱何其之悲哀,这公爵之位虽说是公爵,但却像是流放于边疆的那种落魄贵族,甚至这位典狱长,公爵的继承人都未曾踏出过这片空间。
“杰洛奥德拉不仅囚禁了那些恶魔,还禁锢了那些看守恶魔的人们......”尚未继承公爵之位时,年轻的他便对这句话深感不公。他渴望冲破这座牢笼,去往外面的世界,即使会遭受毒打,狼狈地逃回这里,再次自我束缚于此,也无怨无悔。
“外面的世界充满苦难,但我竟然连目睹苦难的资格都没有……父亲说我们家族身负罪责,可我甚至不知道这所谓的罪孽到底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凝视着那片永恒明亮、没有黑夜的天空,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真正困住他。他轻声笑道:“也许只有像我这样天真无知的年轻人,才能够为这个国家真正做出一些贡献吧。”
他并不觉得诺恩帝国现在处于了灭国之际,在诺恩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好几次如同如今的情况,那些先人是如何做的呢?
他找不到答案,在史书上的那些答案并不能让他满意。
在那些由胜利者所编撰的史书里,有的是王族突然有人觉醒出了强大的天赋,并在几位四阶拼死的护卫下最终不负众望晋升到了五阶,也有的是王族天赋不够,所以将传承的名额让给了诺恩之手中同样被传承认可的天才手中,才解决了缺少五阶的问题。
然而史书是这般写的,可这位青年人却总是觉得有些问题:“他们都认为我只精通于政治斗争,根本没有体验过民生疾苦,但我却认为这幕后的推手绝非是那些史诗英雄。”
他的语气顿了顿,仿佛要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果然在下一刻,他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话:“史书的笔画由胜利者书写,然而史书中每一个笔画的笔墨都是由那些百姓的鲜血制作而成。”
这位典狱长,这位公爵之子轻轻的笑着,仿佛他并不需要蕴含着时间的眼睛,也不需要群星的引导就能看见未来。
…
另外一边随着那位女牧师下意识的说出那句话众人的气息再度沉默的片刻。随后终究是由杰里科率先打破了这种沉默。
“…我承认,哪怕你罪大恶极也不该受到这样的折磨,这种轻率而又恶心的折磨是对那些你造成的罪孽中的那些无辜者的不公。”
杰里科说的义正言辞说的正大光明,然而他眼角中流露出的怜悯之色以及嘴角的不断抽动暴露出这位圣骑士是真的绷不住了:
“那个狱卒的所作所为应该是不符合这里的管理规定的,我会和这里的人讲。你是一个罪人,不该拥有人权,但你哪怕是一个畜生也不该遭到如此待遇。”
杰里科和其他几人看完这份记忆时,除了感到一阵无语和奇怪之后还有一些失望,亚伯拉汉并没有想起些什么,哪怕是遭受了这种折磨,他还是没有恢复记忆。
甚至就连杰里科都忍不住的想这亚伯拉汉怕是真的失去了自己的记忆,甚至还无法复原吧?
然而这样的回答却让原本狂喜的扎克给愣住了,这与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等等,大人!听我说!他…不对,我想不起来他到底干了些什么了!总之那个人占据了我的身体!他……他还用着那些丑陋的虫子…他把我困在这儿了!不信的话我还能叫出我的名字!”
“我是…我是!”
扎克越说越急,这样的情况也让杰里科感觉到有些不对了,他那急切的样子仿佛像真的出现了些什么事。
“那你是谁?快说!”
“我是…我是…我是…我想起来了!我是亚伯拉罕!哈哈!我想起来了!我是亚伯拉罕!”
此时的扎克一脸疯狂,他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和躁动,就像是当初的那个亚伯拉罕一样,就在此时他的记忆与亚伯拉罕所同化之前也一样。
他的记忆被改造了,全部都由亚伯拉汉控制着脑肉虫一点一点的将他脑内的记忆编织。最终像如今这样,变得疯癫无比。
杰里科皱了皱眉头,他的直觉告诉他刚才那个“亚伯拉罕”的疯癫之语绝对有着某种含义,或许这真的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宁杀错不放过,反正就按如今的这种趋势,哪怕是这位牧师耗尽了所有精神力,也无法将这份记忆稳固,所以此刻的亚伯拉汉记忆清除已然是必然。
倒不如让杰里科去用搜魂之术探查一番,毕竟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没时间再让这个亚伯拉罕重新培养一次记忆了。
然而这么做的话却让杰理科有着一些犹豫,如果真这么做的话,他们这一次任务就会失败一半,倘若是真的取到了一些记忆的话,那还好,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是一败涂地。
然而杰里科却心一横,将手放在了亚伯拉罕的天灵盖上,随后用力一捏。金色的裂纹充斥着亚伯拉罕的天灵盖,这些裂纹就像是流淌着光液一样进入了亚伯拉罕的脑海中。
“现在这个情况,哪怕是将亚德尔叫过来也没用啊,毕竟他在二阶没有这种能探查灵魂的能力,不然的话我一定让他亲手来。”
就当杰里科要出手时,剩下的那位圣骑士早已离开了这里,他直接出现在了医疗室内。
在医疗室内,原本正在读着一本书的亚德尔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然而他却没有过多解释,一把拉住了亚德尔,就将他带到了这里。
精神之力不断的席卷在亚伯拉罕的脑中,他的记忆被一点又一点的读取。然而令杰里科失望的是。这份记忆与他们所知的并无不同,甚至就是只有这几个月,唯独多出来的一些就是被那个狱卒所折磨。
几分钟后看着那已经全身瘫软,口吐白沫的亚伯拉罕,杰里科有些无奈,他知道这次任务终究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