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竹青的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谢谢夫君的指点,妾身明白了。”她轻声说道,并伸出手来,试图接过孩子,“孩子还是让妾身抱抱吧,您辛苦了。”
然而,薛璟只是微微侧身,避开了沐竹青的手,淡淡地回答:“不用了。”
眼看着薛璟毫不犹豫地拒绝,甚至连孩子都不愿多看一眼,沐竹青眼中原本明亮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薛璟的声音依然冷漠如冰,“你若再执意要抱,晚上手臂肯定会酸痛难耐。”
尽管这句话听起来毫无温度,但其中蕴含的关心却毋庸置疑。
对于沐竹青来说,这样冷冰冰的关怀已足以令她感到欣慰和喜悦。
其实,嫁给自己的姐夫并非沐竹青心甘情愿之事。
但事已至此,她决定努力去经营好这段婚姻,至少不能像姐姐那样过得不幸。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沐竹青亲眼目睹了这个男人对姐姐深沉而执着的爱意,也了解到他是个重情重义、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既然无法改变命运的安排,那么她唯有选择坦然接受。
即使无法像姐姐那般赢得这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情,她至少也要获得应有的尊重与呵护。
现在这个男人已经开始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了,她相信日久见人心,终有一日这个男人会为自己敞开心扉。
姐姐的孩子她会视若己出,以后哪怕自己生了孩子,也绝对不会另眼相待。
心里这般想着,脸上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乖巧跟在薛璟的身边,错开一步却又不会落下。
夫妻俩回去后就被平阳侯夫人请到正院。
刚一进门,平阳侯夫人看着孙子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伸出手柔声道,“晨安,跟祖母来。”
薛晨安安静的看着祖母,眼睛里并没有往日的亲近。
平阳侯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薛璟没有放下孩子,只是淡淡道,“孩子还小,母亲勿怪。”
平阳侯夫人自然不会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毕竟孩子如同一张白纸,他们的言行举止多半都是受大人们影响的。
况且这孩子刚刚经历丧母之痛,心中想必仍对其母念念不忘。
等时间久了,这件事慢慢被淡忘,他便会与自己逐渐亲近起来。
抬眸看到儿子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竟然消瘦得不成人形,整个人亦变得毫无生气时,平阳侯夫人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不满,眉头紧紧皱起。
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丫鬟将孩子带下去。
待丫鬟抱着孩子离开后,平阳侯夫人凝视着儿子和儿媳,轻声叹息,用一种近乎淡漠的口吻说道:
“璟儿啊,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切不可沉溺于过往无法自拔。即便心中有所挂念,亦可深埋心底。当前及日后的生活,方才最为要紧。”
听到母亲所言,薛璟默默垂下双眸,回应道:“母亲教训得是,孩儿明白。”
平阳侯夫人的眼神平淡如水,却又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她将视线缓缓移到了沐竹青这位新婚燕尔的儿媳妇身上,面沉似水地开口问道:
“世子妃,近日来可还住得习惯吗?”沐竹青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但她反应极快,立刻屈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轻声回答道:
“多谢母亲关怀,儿媳一切安好。”
平阳侯夫人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如今你嫁入薛家已然将近两个月了,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做些准备了。”
话音刚落,沐竹青的俏脸顿时飞上一抹红霞,她怎会不明白伯母话中的含意呢?当初由于种种缘由,她与薛世子并未行礼圆房,而今听得婆母如此言语,不禁感到双颊发烫。
她下意识地微微侧过头,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夫君,却见他那张冷峻的面庞之上毫无表情,甚至透着一丝冷漠。
当触及到他那冰冷的眼神时,沐竹青心中刚刚涌起的羞涩之情瞬间凉了半截。
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在想姐姐了,随即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也是,姐姐那般温柔的女人,不管是谁都会喜欢吧。
夫妻二人这般貌合神离的模样,自然没能逃过平阳侯夫人锐利的目光。
然而,对于眼前所见,她似乎并不以为意,夫妻间都是如此。
只要两人完成洞房花烛夜,日后再怀上孩子,感情自然而然便会愈发亲密无间,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如胶似漆、甜甜蜜蜜。
遥想当年迎娶沐竹安进门之时,情况岂非正是如此?毕竟对于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再了解不过——儿子不仅情深意重而且心地善良柔软。
面对如此娇艳欲滴且国色天香般美貌的娇妻陪伴身旁,假以时日定能完全抛开过往那些不快之事。
怀揣着这样美好憧憬与期待,她将视线缓缓投向薛璟,并用平静而淡漠口吻说道:“璟儿啊,今日起还是搬回房间居住吧!至于其他方面嘛,母亲我绝不多加干涉,但这书房实在并非适宜久居之地呀。”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切不可这般肆意放纵、随心所欲,免得无端令他人看尽笑话。”
她语重心长地继续劝诫道。
听到这里,薛璟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事实上,他曾无意间听闻一些来自其他兄弟们的风言风语,但事后母亲却对这些人严加惩处,甚至连他们各自的姨娘也遭受冷落对待。
如此一来,实际效果可谓立竿见影,自那之后果真无人胆敢再胡言乱语半句。
薛璟默默地凝视着眼前这位妻子,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沐竹安那温婉动人、柔情似水般的笑容。
突然捏紧拳头,闭了闭眼,“儿子知晓,让母亲费心了。”
见儿子听见自己的话了,平阳侯夫人很满意,她伸手撑着自己的额角轻轻揉捏,一副疲惫的样子,“回吧!”
薛璟带着沐竹青离开,平阳侯夫人摇头叹息,总归儿女都是债。
薛瑶蹑手蹑脚的从屏风后面出来,见母亲这副疲惫的样子,她娇俏的半跪在脚踏,依恋的趴在平阳侯夫人习惯,撅着小嘴有些不满,“母亲,其实没有必要为阿兄再娶一个沐家女。”
平阳侯夫人睁开眸子看着天真单纯的闺女无奈道,“瑶儿,你知道,这是规矩。”
薛瑶撇嘴,“什么规矩不规矩,不过就是沐家贪心而已,我看这个新嫂子还不如沐竹安呢。”
平阳侯夫人脸色骤冷,轻轻戳了戳女儿的额头,“瑶儿,慎言。”
“你的事也该准备了,母亲会给你好好想看。”
薛瑶脸一僵,“母亲,女儿还小,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