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回想了一下,才道:“这阵子齐昭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奴婢没听说瑶华宫有什么异常。”
自从齐昭仪“杀母夺子”一事被皇上知晓,承国公府付出巨大的代价才保住齐昭仪后,齐昭仪近来越发低调了。
不仅齐昭仪,承国公在朝堂上,也跟着低调起来,立储之争时,承国公就没有极力拥护二皇子当储君……
“承国公心里是有顾虑的吧,”徐玉宁细细一想,“毕竟二皇子不是齐昭仪的亲生子……”
她眼中闪过一点流光:“如若能拉拢齐昭仪……”
可一想到这里,她眉尖也随之一蹙。
齐昭仪膝下养育着二皇子,徐玉宁摸不准承国公府对待二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如今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都还小,谁知道将来会有什么变化?
那座龙椅是那样诱人,承国公府当真愿意放弃?!
只是徐玉宁先前与齐昭仪合作过数回,如今齐昭仪又与淑妃彻底翻脸,目前来说,齐昭仪还是值得拉拢的!
想通这一点,徐玉宁抬起头看向了珍珠:“去打听打听近来齐昭仪都在做什么。”
“是!”
康贵嫔与姜更衣都是从潜龙邸一起出来的“旧人”,她对姜更衣的为人最清楚不过。
昨日在永宁宫见了姜更衣,也知道姜更衣有心投靠贵妃,可是姜更衣先前毕竟是淑妃的“马脚”,又曾那样伤害二公主,康贵嫔着实有些放心不下。
故今日,她又来永宁宫找徐玉宁,想提醒徐玉宁对姜更衣留个心眼。
徐玉宁这会儿也正想找康贵嫔,倒是巧了。
徐玉宁还是那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末了,她又将姜更衣的话简单跟康贵嫔说了一遍,问她:“你对这两件事,可还有印象?”
康贵嫔,与孝宪皇后、淑妃、德妃、良妃、婉妃、姜更衣,皆是当年从王府的“旧人”,不幸的是,孝宪皇后、德妃、良妃、婉妃四人都已经故去,知晓当年情形的,如今也就只有淑妃,康贵妃和姜更衣三人。
当年的事康贵嫔是亲历者,自然还记得这两件事。
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当年我一直怀疑是良妃对孝宪皇后下的手,所以孝宪皇后才杀了良妃母子……”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怀疑,”正是因为没有证据,康贵嫔才疑惑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是淑妃下的手!”
此时此刻,终于真相大白。
她轻叹一口气:“当年我和婉妃都只是王府里教导人事的宫女,没名没分的,有些事,我知晓的并不多,不过,”
她话音一转,朝徐玉宁点了点头:“姜更衣说的,倒也对得上!”
当年果房的确进了许多蜜橘供孝宪皇后食用,王府的膳房,也的确每日都备鱼虾贝类给三个有孕的嫔妃进补;
但她们当时谁也不会想到,蜜橘竟不能与虾同食!
还有良妃死时,的确是死于胎位不正,但她们却没想到是淑妃让稳婆故意留了一手!
从康贵嫔这里印证了姜更衣的话,还是可信的,徐玉宁这一回,倒是没看错人。
康贵嫔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来之前,她还怕姜更衣假意投诚,糊弄徐玉宁呢。
如此一来,倒是皆大欢喜。
两人说完话,不由得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珍珠从外头走了进来。
看到康贵嫔在,珍珠没开口,直到等徐玉宁朝她点了点头,她才道:“娘娘,齐昭仪这两天一直呆在瑶华宫,偶尔出门,是带二皇子去御花园水池那边喂花鲤。”
“好,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是。”
听了珍珠的话,康贵嫔才知道,徐玉宁在打听齐昭仪的行踪。
她正了正神色,疑惑地问道:“可是齐昭仪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康贵嫔是自己人,徐玉宁告诉她也无妨:“齐昭仪如今与淑妃交恶,本宫倒想将她拉拢到咱们这边……”
康贵嫔听着她话里似有未尽之意:“娘娘心里对齐昭仪有顾虑?”
徐玉宁叹了一口气:“如今储君未定,谁知道二皇子将来有什么样的造化?!”
康贵嫔忽地明白过来:徐玉宁这是想拉拢齐昭仪一起对付淑妃,却又担心齐昭仪将来反水!
皇上膝下有三个皇子,如今乾坤未定,焉知齐昭仪和承国公没有送二皇子登基的野心?
若齐昭仪和承国公这边有这样的想法,那将来二皇子与三皇子就是竞争对手——
齐昭仪此时帮了徐玉宁,就相当帮了三皇子,她岂会甘心为徐玉宁驱使?!
齐昭仪可没这么傻。
所以徐玉宁若想拉拢齐昭仪,隐藏的风险也太大了。
这才是徐玉宁苦恼的原因。
康贵嫔倒抽一口凉气,看着徐玉宁道:“娘娘考虑的没错,此事,还是得慎重!”
徐玉宁无奈地笑了笑:“本宫再好好想想。”
康贵嫔点了点头,见她似乎伤脑筋得很,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打扰,便行礼告退,回了启祥宫。
出了永宁宫,坐在步辇上,康贵嫔心思也一直停留在徐玉宁说的那番话上。
他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徐玉宁又庇护康贵嫔母女良多,康贵嫔自然是希望徐玉宁和三皇子好的。
毕竟三皇子如今与二公主亲厚,将来三皇子登基,自然也会厚待二公主。
当母亲的,可不就盼着子女有个好未来?
所以徐玉宁的苦恼,如今也成了康贵嫔的苦恼,她回想着徐玉宁的话,嘴里喃喃道:“齐昭仪……”
有什么法子,能让齐昭仪为我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