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的口令,也是朱常之八人刚刚才弄到手的,能这么顺利就混过去,实属幸运。
这么急也是为了赶时间,多浪费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八人就得多承担这一刻钟的风险,只有尽快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然后平安走出敌营去才是正理。
可是刚才八人心里着实是悬着的,生怕这号令不对,从而导致他们暴露。好在他们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顺利过了这关卡。
过了一个路口,再到一个路口的时候,朱常之转身就拐弯了,不再继续直直地往前走。
在营帐之间绕来绕去了好一会儿,确定已经远离了进来时的方位,朱常之才是挥手示意。
得了指示,其他人瞅准机会散开往四周走去,探查周围营帐的情况,看看有无齐藓国的军士在营帐里,或是在这附近周围。
朱常之独自一人步履不停地向前继续行进着,他挺拔着身躯,如同山岳一般沉稳坚定。
从表面上来看,他的脑袋并没有频繁地左右转动,但实际上,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却一刻也未曾停歇过,在黑暗中穿梭游离,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他的耳朵也像是两根灵敏的天线,直直地竖立起来,仔细倾听着细微的波动和声响。就算只是一丝风吹草动、一点轻微的脚步声或者是衣物摩擦的沙沙声,他都想要听清楚。
之所以如此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周围环境中的动静,只为确保不会有敌人悄无声息地逼近而不自知。
很快,八个人又重新聚集到一起来了。这次不像上次,每个人手指点去的方向以及营帐数目,都多了很多。
最后经过估算,周围大大小小的营帐基本都有人,很少会有空余无人的情况。此时从左右两边营帐里传出来的鼾声,也在证明这一点。
略思索了会,朱常之低声问道:“左前方的好像人要少些,那边现在哪几个营帐是没人的?”
一名亲兵伸手分别指向三座营帐,其中有两座挨得稍近些,另一座则是隔得有点远了。
看清楚后,朱常之二话不说就迈步开始走去,同时挥手示意其他人也跟上。而看朱常之所走去的方向,是走向那两座距离稍近的营帐。
到了目的地后,朱常之站定身形,目光先是扫过眼前的两座营帐。他没有匆忙地做出决定进入其中任何一座,而是迈开脚步,绕着这两座营帐缓缓踱步起来。
他仔细观察着每一处细节,时而侧耳听听营帐内是否有动静,时而停下脚步思索片刻。就这样,他将两座营帐附近的情况都摸查了个遍。
经过一番探查和思量,朱常之才终于做出了选择。他走向了其中一座营帐,这座营帐与另一座相比起来——是周围的营帐传出阵阵响亮的鼾声。
显然,这周围的营帐里有人正在酣睡,而且睡得还挺沉。于是,朱常之便毫不犹豫地掀开帐帘,轻手轻脚地走进了这座空营帐之中。
这样做选择,也是为了让周围的鼾声给自己八人提供一点掩护,这样可以避免八人在稍后谈话或发出动静的时候,周围的鼾声可以稍微掩盖一下。
八人一进营帐,再留有人在门口位置查看以及警戒,朱常之才是招手让大家都靠近。
“诸位,接下来我们不能再这样聚在一起了,天色这么晚了,人数这么多显得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其他人的盘问,到时候也不好糊弄过去,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好一些,最好是两两一组!”朱常之说完看了一下其他人的反应,只是营帐里太黑了,不怎么看得清楚。
“将军,这样做不太好吧!我们大家都分开了,出了事其他人都不能及时知晓。”亲兵队长不无担忧。
朱常之:“这问题说得好!现在子时刚过半,卯时之前我们必须回到这里来,不管期间有没有探查到情报,都必须到这里来,否则时间一过,大家不可能继续等下去。”
朱常之的话音一落,六名亲兵都陷入了沉思,在思考着朱常之说的这个行动计划的可行性,唯独刘二两在那不时扭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无所谓样。
“好,既然将军您这么说,那就让属下跟着您一起,这样属下才能放心!”亲兵队长这样说并不是怕朱常之丢下他之类的,而是想要跟在朱常之身边保护朱常之的安全。
能够被选拔成为朱常之的亲卫首领,忠心无疑是首要考量的因素。毕竟,作为亲卫首领,肩负着保护主将安全、执行机密任务等至关重要的责任,如果没有绝对的忠心,即便是拥有再强大的个人能力,也是难以胜任这一关键职位的。
因为只有对主将忠心不二之人,才会在面对各种危险和诱惑时,始终坚守自己的岗位,毫不犹豫地为主将挺身而出,甚至是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那些能力强但心思不纯者,很可能在关键时刻背叛主将或者因私利而误事,给主将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
所以说,不只是朱常之的亲卫首领,其他配备有亲卫的将领,忠心乃是担任亲卫首领一职最为基本且不可或缺的品质要求。
“还是让二两跟着我一起吧!你们再自己看着组队,二两跟着我,我也好放心。”朱常之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亲兵队长的请求。
对刘二两这个傻大个,让其跟着其他人一起,朱常之还是不太放心。别人管束不了他就算了,但以刘二两的脑子,怕是很容易就会暴露出自己来。
为了刘二两的安全着想,也为了大家的行动能够顺利,朱常之还是觉得把刘二两带在身边比较好一些,至少刘二两还能听他的话。
“将军…”亲兵队长还想说什么,却被朱常之伸手打断了,不让其再继续说下去。
朱常之:“好了,不必多言,就这么定了。准备准备,我们也该有所行动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
朱常之都这么坚持了,亲卫首领也没了办法,只好是默认领命,只是心里的担心一点没少。
朱常之像是猜到了似的,开口安慰着说道:“好了,论武力,二两与你比起来只强不弱;论智力,这不有我在嘛!放宽心好好做自己的,我不会有事的。”
“不是,凭啥俺就只有武力没有智力啊?俺觉着俺两样都有,可不是你所说的只有武力。”刘二两不满地嘟囔着反驳朱常之的话。
“好好好,知道你智勇双全,但现在时间不多了,我们先说正事,不说这些了好不好!”朱常之一副就知如此的样子,同时也向亲兵队长投去“你看”的眼神。
也正是刘二两的这一打岔,才让还想出声劝一劝,再做最后争取的亲兵队长闭嘴了…
他们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是为了稍后探查敌营的时候能够精力充沛、还有足够的体力,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或逃命,现在就是稍作休息,还有吃东西补充体力。
待到都差不多了以后,在朱常之的一声令下,八个人纷纷走出营帐,然后朝着四个方向离去,随后快速淹没在众多的营帐之中。
朱常之与刘二两人小心翼翼地猫着腰,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缓缓地向着敌军大营的中心位置摸去。
中心位置,也就是敌军的中枢区域,那里是整个敌营最为关键的核心区域,也正因如此,那里必然是最容易获取到重要情报的地方,但其危险性亦是不言而喻。
不用想都知道,那边必定由敌人的精锐在,看守和警戒亦是非常严格,稍有不慎,朱常之和刘二两便会被敌军发现,从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然而,二人并未因此而退缩。
而粮草这样的物资,一般是不会在中心位置的,朱常之让亲兵队长主要去探查。其他人则是看情况,探查到有用的也行,但优先探查的还是粮草,毕竟这才是他们本次冒险探查的目的。
走在前面的朱常之突然被身后的刘二两一个拉扯着后退,朱常之并没有反抗,而是顺从地往后退,跟随着刘二两的步子躲在一营帐的影暗面里去。
很快,阵阵脚步声传来,听其声音是从前面传来的。刚才要不是刘二两的拉扯,朱常之不会这么快就提前躲起来。
别看刘二两平时脑子不灵光,但耳朵和眼睛还是非常好使的,很多时候朱常之还没听到、看到的东西,刘二两就已经先一步看到。
两人相处时间这么久了,像这样的配合也不是第一次了。刚才刘二两的拉扯,朱常之就知道刘二两有发现,但如果是换一个人来,刚才刘二两的那一下拉扯,说不定两人还得相互推拉一番。
等到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朱常之扭头看向刘二两。
刘二两压低声音到最小,支着个脑袋靠近朱常之的耳朵,“已经走远了!”
这幅模样十足的做贼样,不过此时的他们确实是贼,只是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