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外出,他都会亲自严防死守,不让她露出丝毫,帷帽的纱帘更是特别加长了。
她也曾经安慰过他不必如此紧张。
但明铮却玩笑道:“我在意你,不忍心我的宝贝被人窥视。”
“上一次你出事故,让我至今阴影重重。”
“若不是我去的及时,你的坟头草都齐膝高了。”
“以防万一,还是戴上的好。”
后面上街果真被人跟踪,而且跟踪的人武功不低,好不容易才甩掉。
是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她也就听话地戴着帷帽。
当然,明铮自个儿出去亦或是同她出去,皆会带上人皮面具。
他摸摸自个儿小白脸,自夸道:“男人长得太好看,实在麻烦。”
长宁细细打量他,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微微卷曲的白发,半垂在身后,用一根羊脂碧玉簪轻轻束起;海水蓝的眼眸让人不自觉沉迷;皮肤比女子还要白皙娇嫩,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胜似那天外仙子,让人不忍亵渎,就是她也是不能。
或许是他太过好看,让她对他只是单纯欣赏,不接受他沾染一点凡尘。
可就是这谪仙般男子,却坠落凡尘,对并不是艳冠天下的她入了心,动了情,日日逼婚,让她好生为难。
魔鬼心理作祟,有个声音在心里叫嚷道:“答应他,答应他,这般好看的男子,就是日日看着,也可多吃两碗饭,若是能用上一用,也不枉人世间走这一遭。”
自惭形秽心理又抗拒道:“这如山巅清雪般男子,岂是你一界凡人可染指?与其将来被抛弃,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拒绝。”
“唉!”她就是个胆小鬼,又缩回了她那厚厚的龟壳中。
翌日,长宁还是出了谷,同行有如梦如烟及药王谷中几个侍卫,当然少不了大师兄。
几人在云锦镇闲逛。
云锦镇虽是一个小镇,但是格外的繁华。
一是位于翠微江边,商船往来络绎不绝,都会在此停留补给。
二来此地出产千金难求的云锦,是以民风开放,百姓富裕。
远处传来‘哒哒哒’马儿急驰的声响。
路旁行人跓足朝马儿方向望去。
打头一匹高大的赤红白马,上面坐着一个英俊伟岸的男子,而男子怀中,一个小小的稚儿正饶有兴趣的东张西望。
“好俊的一对父子!”长宁不由看怔了神。
如梦也附和道:“是好俊,不过还是没有我们谷主好看。我们谷主是天下第一好看的男子。”
长宁嘴巴抽搐,她的丫鬟无时无刻不在推销她们的谷主。
总觉得小姐不识好歹,谷主那天仙般的人物求亲,她都可拒绝,简直没有人性。
换成世上任一其她女子,都该是欢天喜地。
如烟也扭身去瞧。
忽然,一阵风吹来,长宁的帷帽竟是被风带落在地。
她的眼眸还是紧紧盯着那对父子,觉得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梦中的背影一直没有面孔,此时她把男人的面孔装上,竟是无比的契合。
此时那人怀中的小儿同梦中的小石头极为相似,只是梦中的更胖更圆而已。
明铮看着远处的男子及他怀中小儿一愣,蓦地被小小惊呼声“我的帽子”拉回了思绪。
他的心陡然一紧,连忙闪身挡在她的前面,这才弯腰捡起帷帽,遮在长宁的头上,拉着她的手道:“我们去茶楼歇歇脚吧!”
马儿从他们身前一晃而过。
马上的宋思危全程目睹了这一幕,激动开口叫道:“阿娘,阿娘......”
马儿又是走了几百丈,才被宋迟勒停
他低下头,问着怀中的稚子道:\"你方才叫什么?\"
“阿爹,我刚才看见阿娘了。”
“为何她明明看见我们,却不理我们。”宋思危的眼中有着深深的伤痕。
阿娘是不要他和阿爹了吗?
“在何处?”宋迟急忙追问道。
“那里!”
顺着儿子手指方向看去,人影却不在了。
“阿爹,有个红衣男子把她拉走了。”
“阿娘难道连磊哥儿也不要了么?”
这几年,总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阿娘不要他了,又同旁人有了孩子。
以前他总是不信。
可是今日阿娘明明都看见他了,却当作不认识一样。
他才真的相信,阿娘是真的不要他和阿爹。
以后就只有他和阿爹相依为命了。
突然他又一阵气恼,阿爹不仅长得好看,又有本事,还痴情,一生只有阿娘一个女人,阿娘还不知足么?
他都替他阿爹不值。
这几年,许多大家闺秀们变相讨好他,他岂能不知,她们想做他的后娘,他都没理她们。
若是阿娘不要阿爹了,阿爹该有多伤心。
不行,他到时一定要给他阿爹找十个八个女子弥补,气死他阿娘。
可是……可是祖母和太祖母都说阿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他阿爹能娶上阿娘,那是祖宗保佑。
阿爹见过这么好的女子,估计其她的女子更是入不了他眼。
小思危想得脑袋瓜都疼了。
“你看清楚刚才确实是你阿娘?”
宋迟张望着那空空如也的地方。
“爹,真的是我阿娘。同阿娘画像一样。她就是我阿娘。”
他的眼中还有抹疑惑:“可是阿娘为何不叫住我们?还躲开了。”
宋迟闻言心腔一窒,揉了一下儿子小脑袋,道:“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你娘更爱你。”
“你娘定是生了病。”把我们忘记了,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宋思危又染上担忧,道:“那我们快些去找到阿娘,让陈爷爷给阿娘治治。”
他口中的陈爷爷,即是之前宋家军的老军医,现在在宫里当太医。
他生病时,都是请陈爷爷给看的,是以同他格外的亲昵。
宋迟立即调转马头,朝儿子所指的方向奔去。
“给本王封锁城门,搜!”
带来的侍卫一散而开。
云锦镇被翻了一个底朝天。
不消片刻官府逃犯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
此时的长宁却行走在回谷的路上。
明铮领着她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
望着身后的城门被重重的关上,明铮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长宁的眼前一直晃着那对父子,使劲地回想在哪里见过他们。
云烟看了一眼她们的小姐,又望了一眼远处的城门,直拍胸口道:“今日好险,小姐怎的就成了逃犯呢?”
云梦同样庆幸:“小姐,以后咱们还是待在谷中吧!”
这上街还是太过危险,一不小心就得被当作逃犯抓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