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苟不急,慢悠悠的看向冉玉,挑眉一笑:
“管大人,怎么手底下的人都管不好?通州城里那么多名门世家,万一不知道冲撞到了那位,被拖出去乱棍打死,那可怎么是好?”
冉玉装作害怕,身体向后扬了扬。
“哇,难不成这通州……已经是可以无视大武律法的存在,要自立为王了?”
他嘴角的笑有些嘲讽:“二十年前,通州这地方还是水匪常来光顾的地方,那时候是陛下派人平定此方战乱,而后开设通商口岸,这才有了通州现如今的景象。”
冉玉走上前几步,将管算拉至身后。
“怎么,二十年后,通州就要忘记,当初是怎么求着陛下派人来的?”
冉玉摇摇头,说:“那我同样要问问通州牧,放任手下狼狈为奸,以至于风波危及无辜人士……”
他将管算扯回到沈决和池鱼旁边,扬声把话说给他身后的人群。
“通州守备被杀,晏公子不思捉拿幕后黑手,反而派出刺客刺杀朝廷命官?”
晏苟说:“哟?管大人好口才,真不愧是御史哈,只是管大人有所不知,先前通州守备上报有人冒充你,而后那群人就在我通州大牢没了音讯……”
他浑身金银光闪烁,又往守备府内走进几步,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啧”了一声,吩咐身后的人说:
“还不把通州守备入土为安?你们这群人是怎么做事的,就让我和管大人站在这里?没有一点眼力见的狗东西。”
晏苟把身后因为他挡住门而进不来的仆从骂了一圈,而后才笑盈盈的又看向冉玉,不紧不慢的说:
“不知道管大人有什么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也好让我看看,万一要是再冒出来一个管大人,你说我该信谁呢?”
沈决看他很不顺眼:“说话跟放屁一样……”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冉玉拉了拉袖口,悄声提醒道:“沈兄长,仪态。”
沈决气的想骂娘,可惜或许是小时候某个人留下的心里阴影太过深沉,让他混了好多年的江湖之后,情急之下都骂不出问候晏苟祖宗的话。
他又想着用陇西的方言来骂,又怕这货听不懂,忙活半天反而觉得他是在夸他。
沈决混江湖多年,从未体会过如此憋屈的时候。
管算可不管那么多,准备接着拔剑放到那个正在大放厥词的东西身上。
不过在这之前的开麦骂几句,要不然总感觉不太得劲。
“呵,我想骂你两句都怕你反过来舔我两口,这通州的风土人情也算是见识了,原来通州土特产是傻鸟,涨见识了涨见识了。”
晏苟的嘴开开合合,“你你你你我我我我”的念叨了半天,愣是没找出来要怎么反驳回去。
管算一见,乐了。
他也不想着拔剑了,纯靠一张嘴打输出: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诶哟,刚才在门口口气那么大,冲的我离门三尺远都能被熏着,你们家过年腌腊肉都不用点火了,纯靠你一张嘴就能顶不少家伙事。”
管算装模作样的捏着鼻子,有模有样的在两边扇了扇,似乎是感觉自己要被熏晕过去一样。
晏苟手里拿着用来附庸风雅的折扇,在这时候被他捏的“咔咔”作响。
管算不在意,接着打输出:
“呦呵?还生气上了?你脾气挺大啊,估摸着家里没几个能受得住的吧……”
他摸上自己下巴,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
“该不会……是在家里太过讨人嫌,才出来胡乱找麻烦?然后踩了狗屎运才找见了我们,为了像家里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物,所以耀武扬威的狗仗人势?”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管算上下打量了一下晏苟,然后点评道:
“穿的这么花里胡哨,哟?还拿个扇子?我们家且慢见着你都得绕道走,要不然你逼急了跳墙咬它一口怎么办?”
沈决听他骂晏苟听的很开心,张嘴打了一声呼哨,叫道:“且慢!来!给你叔叔看看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守备府的墙外传来几声狗叫,一路从他们身后的墙外转了一圈,从门口“呼哧呼哧”的跑了进来。
不想它还真的跟管算说的一样,四条腿绕着晏苟“哒啦哒啦”的在原地转了几圈,扭头看见直线距离最近的冉玉,虽然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且慢却还是绕了好大一圈,而后才在冉玉身边尾巴摇的飞快。
冉玉脚边是绕过来绕过去的且慢,让他不由得退了几步,转过身走到管算旁边,背着晏苟肩膀止不住的抖抖抖抖。
他本来还在想着这个局的幕后之人还没有出来,在这之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他和沈决实名制上网,比起管算和池鱼两个匿名用户,走的每一步都会被人拿来仔细揣摩。
毕竟人在局中看形势,与幕后黑手在局外看形势,都是不一样的东西。
结果管算突突突的,巴拉巴拉一堆输出,然后成功的把晏苟打进了怀疑人生的地步。
冉玉不想笑的,结果看人破防的样子……
真的好有意思哇!
尤其是气的要死,但不知道他们之中哪个是冉玉,只能冲着沈决撒气的样子……
更好笑了。
冉玉发誓,他平日里真的没有这么爱笑的。
但是现在莫名其妙的扶着管算肩膀,笑起来之后就没停下来过。
管算看他笑,自己也笑。
沈决更是开心:“哟~哟~哟~有人破防啦~有人玩不起啦~”
池鱼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是心情很好,嘴角勾起来很细小的一个像素点。
于是空气中的气氛一下子变成了欢乐又愉快的气氛。
晏苟带来的仆从拼命掐着自己手心,死命的让自己不要笑出声。
“嗯,晏公子,如果你是被派来扰乱我们心态的,你确实成功了,不过如果你们……咳”
冉玉咳嗽一声,压下自己上扬的嘴角:“咳……如果你们的小团体里都是你这种人,我觉得你们还是趁早解散了好。”
“要不然整天这么干,对自己对别人都不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