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算趁晏苟病要晏苟命:“叫什么小团体?一群饭桶,想着阴谋一下包抄我们,结果派来个废物点心,这叫什么来着?”
管算把手一摊,幽幽一叹:“诶呀呀,竹篮打水一场空~”
冉玉放下手,没拍他的肩膀,因为手有点疼。
他听见晏苟说“通州城里有王丁朱薛晏五个世家,百家参与进来的有半数之多,甚至于连西洋与东瀛都已经为我们所用。”
“你要肃清一些东西,就一定避免不了和他们打交道,在这个期间,我们晏氏,不能成为你的助益吗?”
沈决走上前:“现在上赶着要帮我们忙了?可惜,如果你来的早一些,说不定……”
晏苟说:“说不定什么?”
管算给冉玉把身后的发带规规矩矩的束好,听见他这句话,没忍住上前:
“我就说你们那一帮废物点心吧,发现杀不了我们就像利用一下,结果却派出来你这么个傻子,你说……”
管算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奥,晏氏是吧,你们家主脑子是不也有点毛病?我们认识医家的,让他给你看看呗?”
晏苟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张扬的气氛散了些。
他看向冉玉,说:“管大人,就真的觉得没有斡旋的余地了吗?”
冉玉摇摇头:“我没有和你斡旋的权利。”
“通州守备府共计十三口人,已经全部遭难遇害,先前世家之一的姜家,现在唯剩两位逃难在外。”
“你们所看不过眼的,所迫害的,都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渔村里,位置你不必知道,但,他们和她们,才是拥有和你们斡旋这个选项的人。”
冉玉说:“而我所要做的,是让他们和她们能够自由的选择这个选项。”
晏苟这边也不装了,摊牌了:“冉少爷,就一定要当这个英雄?”
“你要知道,通州城内是谁的天下,你所想要做的事情,又会触犯谁的利益。”
冉玉丝毫没有被戳破的慌张:“晏公子说笑,这怎么能称的上一句英雄?不过是帮他们讨回原本就属于他们的东西罢了,
而且,没有身份符碟没有鱼符,你要怎么证明我是我?
再者说……就算我要当英雄……”
他嘴角未落,露出一抹张扬的笑:
“那又怎么样?不当英雄,枉我年少轻狂。”
……
天边太阳渐渐升起,一夜之后,这个院子里落进的第一抹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冉玉依旧是爱他的浅色衣袍,虽然被一夜的风波洒上些刺客血迹,随意束在身后的发丝飘落在眼前,也掩盖不住他的灼灼风华。
这边的管算见过这样的玉。
只是太过少见,以至于他想起上一次在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时,画面已经变得灰黄破旧。
不似现在这般,世间的所有所有,都比不过眼前人的……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年少轻狂。
世间的所有所有,都比不过他现在的年少轻狂。
冉玉平日里不声不响,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以至于管算总会下意识的忘记,他的玉才是只有十六岁的年纪。
甚至十六岁的生日还没过,只能算得上是十五岁半。
这个年纪啊,在千年以后的时空里,就连玩游戏都有防沉迷。
唯有现在时不时的偶尔流露跳脱的少年气,才让人觉得,这正是他在现在这个时候该有的意气。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管算感觉自己有些贪心。
他想让这样偶尔流露出的少年意气在多一些,多到他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声大笑,说一句……
不对,这样的玉就很好了。
管算悄悄走了神。池鱼看了看陡然变僵的气氛,没忍住又给自己投喂小点心。
冉玉逗逗且慢:“怎么不见我家鹅了?你们在一起玩耍,不会把它弄丢了吧。”
且慢“汪汪汪汪”叫几声。
外边传来几声奇怪的音响,像是在回应它一样。
而后就是跌跌撞撞跑进来的鹅,一路闯飞所有胆敢拦它去路的人,包括还在原地纠结的晏苟。
沈决现在看见鹅有点触发被动的意思。
“小鹅?好久不见又瘦了,来,吃一口。”
他看见了正在向这边走的冉玉,急忙把鹅护在身后:“阿玉,不要饿它!”
冉玉歪歪头,看向他身后那一只已经能够做到创飞人的鹅。
“所以,山猫不是猫?”
沈决同样歪歪头,看向自己身后,已经长到大腿的鹅。
“山猫……和……吉咪?”
他摇摇自己的头,把莫名其妙混进来的东西摇出去。
“我还以为你知道才养的,怎么,不知道?”
冉玉摇摇头:“突然就出现在我的马上,还以为是什么人为了巴结送的,结果后来调查,发现那时候身份和行踪还没暴露。”
所以鹅是从哪里来的呢?
“那就当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反正,也不亏……”
冉玉这一句说的含糊不清,沈决还没来得及细问,晏苟那边又生了乱子。
他穿金戴银的身上感觉少了些什么,折扇插在腰间,像是四肢控制不好一样,一步一步的向这边走过来。
冉玉看了看他,突然发现了什么,高声道:
“不要拦他!我们走!”
晏苟的身上少了些,活人想要求生的欲望。
冉玉他们退的很快,可做局的人行动更快。
守备府的红门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
周围的仆从也早早退了出去。
整个守备府,就剩了他们几个还能站着。
太阳渐渐上升的高了些。
晏苟喉咙发出一些古怪的声音,整个人就在顷刻间丧失所有生气。
冉玉叹一口气,说:“虽然这句感慨在这时候听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我还是想说:唉,又算漏一步。”
他把身前的发带扔回身后,看向紧闭的红门,眯眯眼,又说:
“那接下来,按照以往套路,该有人出来捉贼了?不对,我们不能叫贼。”
沈决问他:“那该叫什么?”
冉玉摊摊手:“叫贼多难听?我们应该啊,叫做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看就跑到人家棋盘上,把人家棋桌给掀了的……”
他点点头:“嗯,硌手的小松鼠?”